第8章 大宋的第一場金融泡沫
- 我是宋神宗,先坑自己人
- 愛做夢的機器人
- 3171字
- 2025-05-31 02:00:00
另外一邊,河北的地震,也引得災民向南逃難。
宰相富弼上奏,請求在河北之地,募災民以補廂軍。
此事雖然耗費彌多,趙頊還是無法拒絕。
“不過,此次招募的青壯,就不要放到廂軍中去了。”趙頊思考了一下,向富弼說道。
“官家,那置于何處?”
“朕自有安排。”
富弼啞然,既然官家不愿說,那他就看著。
還沒有事情能瞞著他這個首相。
過了兩日,富弼便是知曉,官家在東京城東郊圈了一塊地,并開始修建房舍,似乎準備安置河北災民。
富弼聞之大驚。
第二日朝會,參知政事趙抃受富弼之命,直接上言趙頊。
“官家,聽聞東郊有人受官家之命,修建房舍,以納河北災民。”
趙頊知道這些臣子知道了自己的安排了。
“沒錯。”趙頊點了點頭,“朕準備安置一些河北災民在東郊。”
“官家,東京繁盛,不可輕引河朔災民。”趙抃稟道。
“不過是救助一些災民而已,何必大驚小怪。”
“官家,今之開封,珍貨畢集,商旅輻輳,經不得驟然大波。”
“一旦大量災民涌入,彼等為求生存,或于鄉野間搶奪農桑之資,或在市集上哄搶日用之物,必致大亂。”
“官家,趙相所言極是。”新任的御史中丞滕甫也插了一句。
“災民雜亂,疫病易于滋生蔓延,伏望官家慎思之,尋他法以賑濟河朔災民。”
諸多大臣紛紛上言,讓趙頊不要將災民安置在東京。
“朝堂上滿嘴仁義道德,開封府卻容不下河北災民,這些都是朕的忠臣。”趙頊心中諷笑。
“人分三六九等,看來京城的百姓,就是要高貴一些。河北人就算死,也不能污了汴京。”
趙頊一語便是定住了朝堂。
“官家,何出此言,此不過為了開封百姓考慮。”
“再說,河北距開封路途遙遠,何必讓災民來此。”
最后一番妥協,群臣答應趙頊可招募河北青壯安置在北京大名府。
大名府離著東京不遠,但也算是有一定距離。
……
趙頊招募河北青壯,其實是想成立一支新軍,一直既不是禁軍,也不是廂軍的新軍。
不管群臣意見如何,這新軍,都還是要建的。
“鐘青,就由你替朕北上招募青壯,將他們在大名府安頓好。”三日后,趙頊在宮中給鐘青送行。
鐘青乃是皇城司的副都指揮使,是趙頊的親信,也是負責此次招募青壯之事。
“末將遵命!”
“另外,再收養一些河北孤兒,送到東郊的莊園中安頓。”
趙頊在東郊本來為河北青壯準備的軍營,現在被改成了撫幼院,準備來收養一些孤兒。
“諾!”鐘青也知道官家的無奈。
在東京本來就有福田院這種撫恤老弱病殘的地方,也都是朝廷出錢置辦。
現在趙頊用自己內庫的錢緡,再建個孤兒院,收養大宋的孤兒,倒也沒引起什么風波。
過了兩日,趙頊擺駕親至。
這是趙頊為數不多的圣駕出宮,引得群臣注視。
第二日早朝上,司馬光手持笏板越班而出。
“昔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今陛下廣濟孤弱,此乃堯舜之德!”
……
九月,秋高氣爽,秋風裹挾著街邊香糖果子的甜香掠過南薰門。
昌盛行的白玉石又漲到了十五緡一塊,更多的人開始關注這小小的玉石。
“聽說此等玉石可以驅邪納福?”
“真的?”
“當然!”茶肆里,身著皂衣的商賈將茶盞重重一放。
然后繼續說。
“上月城西房員外家的小娘子著了邪祟,整夜胡言亂語,自從在床頭擺了這白玉石,第二日便能起身梳頭了!”
他刻意壓低聲音,“玉石能通陰陽,鎮宅氣,最是靈驗。”
“這可是五岳觀里的丘道長說的。”
“丘道長說的,那定然沒錯了!”聽到五岳觀丘道長,立即就有人跟著應喝。
“現在河北地震,地府開裂,鬼魂四溢,所以這白玉石是一日比一日貴了。”皂衣商賈繼續道。
茶肆里的茶客茶博士,聽著皆是發愣。
原來如此啊!
“我這就買了兩塊,也是鎮鎮家宅。”
“如此,我也去買上一塊。”茶肆中,當即就有富裕茶客有了購買的想法。
“只是這價錢太貴了。”有人嘆息道。
“現在怎么貴了,才十五緡。”
“這白玉后面會更貴,趕緊買,買到就是賺到了。”
東京城中,對白玉石的傳言也多了起來,昌盛行的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好。
夜晚,昌盛行中,一盞燈火微亮,高啟明和李先對坐而飲。
“李兄,你的恒隆行,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著急嗎?”高啟明略微得意地說道。
“著急,有什么好著急的。”李先慢條斯理地拿起一杯黃酒,輕抿一口。
他的鋪子沒有生意,他可就能多安穩一陣子。而且,官家也還只是讓他就這樣繼續下去。
“你看我這鋪子,那可是日進斗金。”高啟明道。
“高兄是要得天恩了。”李先道。
不過在他看來,高啟明現在已經被放在烈火上烹烤了,只是不知高啟明有沒有明悟。
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
“高兄,現在市井上傳言,你的玉石可以驅邪納福,這是你散出去的謠言?”
“謠言?誰說的?”
“高兄,你的玉石可騙不了我。”
“哈哈!”高啟明輕笑一聲。
“李兄,不管如何,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高啟明連連搖頭,“這是五岳觀那個丘老道說的。”
“哦……”李先不相信地看著高啟明。
“這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說到這里,高啟明收起了臉色,搖了搖頭,“李兄,這事可不要問多了。”
聽到高啟明的話,李先很識趣地端起酒杯,敬了一杯。
大內皇宮中,趙頊也在看著高啟明托皇城司秘密遞上來的奏報。
趙頊給高啟明方法奏效了,現在昌盛行的白玉石愈發紅火。
但這遠遠沒有到收割的時候。
他是官家,是皇帝,現在這些小錢,還看不上。
另一邊的李先,本來也是趙頊的一臺收割機,只不過一直收割不利。
……
東京繁盛,白玉石之事,還沒有引起朝廷中樞的重視。
朝廷中,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河北地震。
月中,趙頊借著地震之由,詔三司裁減宗室月料,嫁娶、生日、郊禮給賜。
王安石借機上奏,希望趙頊整頓財政,充實國庫。
趙頊心道,自己現在都已經行動了,明的裁減賞賜、抄沒勒索寺院,暗地里開始收割天下財富。
你們太慢了。
“如何整頓?”
“官家,國家財政,不僅在于節流,更在于開源!”王安石認真地說道。
他認為趙頊裁減的這些支出,都是一些毛毛雨。
重要的是,讓大宋的池塘有新的源頭。
王安石的話,又引起了司馬光的不滿,當即奏道,“官家,天下之水恒定,不在民則在官,國庫開源有萬般變化,但最后還是取之于民。”
對待財政節流方面,王安石和司馬光的態度是一致的。
他們爭論的點,在于開源。
王安石認為開源能增加百姓和國家財富,而司馬光還是堅持當日翰林院之說,開源不過是用各種辦法搜刮百姓財富。
后世而來的趙頊,從理論上來講,是支持王安石的,國家的財富肯定不是恒定的,是可以去開辟增加。
但想想自己現在讓高啟明所做玉石之事,是不是印證了司馬光的話?
王安石和司馬光的爭論被趙頊所罷止。
“節流之事,宮中兩府,都已經盡力。”
“就連太后都把延福宮里的支出削了三成。”
“朕想看看,王卿對開源有什么好的想法!”
朝堂之上,趙頊的話,引得眾官側目,有驚訝,有揣測。
“官家!”聽到趙頊的話,王安石神色微紅。
“微臣以為,此事宏大,首要之務,當整頓官吏,裁汰尸位素餐之輩,重用銳意進取、清正廉明之士。”
王安石的話,讓朝臣震動。
但看到趙頊凝視王安石的眼色,也沒人站出來。
王安石下面的話,卻才是風暴之始。
“然后,官家可行新法,以掃舊弊,勃興百業,使民有余力而富國強。”
“昔日商鞅變法強秦,孝文帝改制興魏,今我大宋若能雷厲風行推行新法,定可一掃百年沉疴,重現漢唐氣象!”
“王翰林,變法之事,非簡單之事。”宰相富弼站了出來說道。
他看得出來,王安石是個有抱負的大臣。
但他也不想王安石亂了天下。
大宋豈是簡單的變法就能改變的。
“若是不慎,便是朝廷不安,百姓怨聲載道,社稷動蕩!”富弼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
“富相,我大宋積弊百年,若是不變,才真的會天下動蕩。”王安石沉著氣道。
“王翰林,若是變法,變什么法?”這時候,久久不言的次相曾公亮突然抬聲說道。
群臣目光也都被曾公亮吸引住了。
曾相,似乎是支持變法。
“是啊,王卿,若是變法,變什么法?”還不等群臣完全反應過來,趙頊也問道。
“此事自當官家與諸位公卿大臣慢慢商議。”出乎趙頊的意料,這位“拗相公”居然知進退了。
“一切只是為了整理財政,富民強國。”
朝堂上,王安石現在也不想將其他人都逼急了。
“好了,此事慢慢再議,不可操之過急。”趙頊打斷了爭論。
說罷,離朝而去。
……
朝會結束,群臣得到了一個信號,官家想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