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君皇帝,王與司馬
- 我是宋神宗,先坑自己人
- 愛做夢的機器人
- 2420字
- 2025-05-28 14:43:51
莫生氣!
散了朝之后,趙頊回到邇英殿,連吃了兩碗香糖果子。
這大宋朝的事,往日里只是點頭蓋章,那是順心如意。
現在真的開始管起來才知曉有多難,這歷史上的神宗估計就是被這些人氣死的。
“錢是小事,自己得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再慢慢燉這些個能人忠臣。”
趙頊雖是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又有三宮六院相伴,但一直以來亦有煩心之事。
何事?
就是歷史上的趙頊只活了三十七歲。
而今年,熙寧元年,公元1068年,他已經二十歲了。好不容易穿越一趟,卻沒時間享受這花花世界。
做個昏君,都沒多長日子了。
……
“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余說,云在青霄水在瓶……”
邇英殿中,數縷青煙裊裊娜娜地從銅鼎之中升騰而起,悠悠然環繞著朱紅立柱。
趙頊身披青色長袍,手提粗毫,揮筆飛舞,每寫一句,便是頓下吟唱一句。
十幾條墨跡還未完全干的長幅,掛在長梁上,連成一片簾布。
修道!練字!
這都是養好身體的一種方法。
“官家!翰林學士王安石殿外求見!”
“哦……讓王翰林先候片刻。”
王安石是為翰林院翰林學士,又兼宮中侍講,此時進宮正是給趙頊講學。
不過即是如此,也被趙頊晾在一邊。
“御史中丞司馬光殿外求見!”片刻后,內侍又急步跑來稟告趙頊。
“候著,等朕寫完了!”
殿外左側室,司馬光拿著一冊厚書,邁步進入,今日他是給官家進讀他編著的《通志》。
這是后來的《資治通鑒》的初稿。
王安石瞥見司馬光進門,有些詫異,輕輕放下了手中汝窯瓷碗,然后拱手致意。
司馬光頷首拱手回拜,然后坐到了旁邊,側室內的內侍立即端上了一碗清茶。
司馬光品了一口,略顯燙口,放下瓷碗,頓了一下,又扭頭轉向王安石,略顯隨意地問道,“王翰林,官家召你進宮,所為何事?”
聽到司馬光的話,王安石應道,“自然是給官家講學”。
“講學?真是湊巧,吾也是給官家講課。”說著司馬光將桌上的《通志》推了一下。
王安石看了一眼,便知道司馬光給趙頊講什么了。
《通志》,司馬光正在編纂的巨著,僅憑此書,他就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了。
他今日是來給官家講授其中內容的。
王安石心里略有些羨慕,眉宇間卻也沒表現出來。
“今日頗巧,我二人一同給官家講課。”王安石應道,“今日我還是給官家講授《禮記》。”
“王翰林、司馬中丞,官家召見。”兩人還沒談論一下,便有內侍疾步進來稟告。
“王翰林,走吧,咱們得去給官家講課了。”
兩人一起進了殿中。
轉過兩道遮掩的絲簾,見到了十幾條書法長幅,還有正在收筆的趙頊。
司馬光不禁喃喃,“官家頗有雅興。”
王安石卻是習以為常。
“就是字丑了點。”王安石的聲音也很小。
“王卿、中丞,都來了,看看朕的字如何?”趙頊輕步坐下,旁邊的內侍將筆墨皆是撤走。
“筆走龍蛇,行云流水之姿盡顯;鐵畫銀鉤,剛柔并濟之態畢呈。”司馬光雖也覺得字不怎樣,但張口便是一句贊言。
趙頊聽罷,展顏面現欣然。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趙頊也是愛聽好話。
“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不過王安石看到了其中一行字,眉頭不由得皺起。
“官家,無為之治,黃老之學,可非治國之道。”王安石拱手道。
“哦……”
“那卿有何治國之道。”趙頊隨口便問。
“治國之道,擇術為先。”王安石思考片刻,應道。
趙頊曰:“唐太宗之術何如?”
“陛下當法堯、舜,何以太宗為哉!”
“堯、舜之道,至簡而不煩,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難,但當世學者不能知通,以為高不可及耳。”
趙頊又曰:“卿可謂責難于君矣。”
王安石立即應道,“臣不敢。”
趙頊擺了擺手,示意兩邊的內侍,將殿中的書法長幅全都撤走。
“都收起來,再煮上一壺清茶送來。”
“遵旨。”內侍們的手腳更加利索了。
“司馬中丞,何為堯、舜之道?不知通志之中可有?”趙頊問向了司馬光。
“回稟官家,通志上起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下止周世宗顯德六年,堯、舜之道橫貫其中。”
今天大家都是來給官家講課的,司馬光怎么能讓王安石一人在這里“大放厥詞”!
他怎么著也要說上幾句。
“中丞請講?”
“臣以為,夫堯舜之道,乃上古圣明之治軌,垂范千秋,其道有三,天下之心、德政之施、民本之懷。”
“這天下之心在于唯賢是舉,使有才德者引領萬民,不致明珠蒙塵,邦國得以蓬勃發展……德政之施,在于克己奉公,浚哲文明,溫恭允塞……”
司馬光也不愧是大宋朝的精英,能編纂出《資治通鑒》,能力自然不容小覷,一通滔滔不絕的論話,繞得穿越不過兩年的趙頊頭腦發暈。
“卿之所言,頗有道理。”趙頊稱贊道。
“不過,我大宋朝是否也有自己的治國良道?”趙頊向著兩人發問。
本來是兩人的講學,現在直接變成問答課。
趙頊的話也將兩人問得面面相覷。
大宋朝自己的治國之道?
有嗎?
“卿等不必站著,兩邊皆有座椅。”見到兩人疑惑,趙頊先讓兩人坐下。
趙頊接著問道:“祖宗守天下,能百年無大變,粗致太平,往代無有,以何道也?”
趙頊端坐,等著兩人。
片刻后,王安石站起,曰,“伏惟太祖躬上智獨見之明,而周知人物之情偽,指揮付托必盡其材,變置施設必當其務。故能駕馭將帥,訓齊士卒,外以捍夷狄,內以平中國。”
“太宗承之以聰武,真宗守之以謙仁,以至仁宗、英宗,無有逸德。此所以享國百年而天下無事也。”
“嗯,頗有道理。”趙頊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隨后,一旁的司馬光也起身道,“太祖英睿,量才器使,舉措適宜,切中時務……太宗承繼太祖之業,聰慧英武……”
兩人說得似乎都有道理,但誰也沒給出一個能說服他的答案。
“王卿,司馬中丞,時候也不早了,今日之課還未講授,還請卿等一一講之。”
“申時的時候,朕還要去太后那里。”
“不知誰來先講?”趙頊看向兩人。
“司馬中丞,要不你先給官家講授《通志》。”王安石主動讓司馬光先講。
司馬光剛要謙讓,就聽見趙頊道,“中丞,上回你剛好講到了唐武德年,今日應該是講貞觀了。”
“朕要聽聽。”
司馬光講了半個時辰,便先行告退,然后王安石又講了半個時辰的《禮記》。
趙頊一個現代人,經歷過信息爆炸,兩人的講述在他這里,不過兩家陳舊之言,甚至有些是迂腐之理。
但為了給群臣母后,還有天下百姓一個好的印象,他還是得好好進聽。
申時,王安石告退,趙頊出邇英殿前往延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