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侍衛們反應過來，紛紛拔刀沖上前。

柳如是見一擊不中，立刻起身后退。她身形輕盈，幾個起落就到了窗邊。

“想走？”葉塵冷哼一聲，抄起桌上的茶杯擲出。

“砰！”

茶杯在柳如是身前炸開，逼得她不得不改變方向。

就這一耽擱，侍衛們已經圍了上來。

“束手就擒吧！”一個侍衛喝道。

柳如是咬了咬牙，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猛地撒向空中。

“小心有毒！”

眾人下意識地后退。

趁此機會，柳如是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追！”多爾袞暴怒，“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侍衛們立刻追了出去。

多爾袞看向葉塵，眼中有贊許也有疑惑：“你怎么知道她要行刺？”

“《廣陵散》本就是刺客之曲，”葉塵解釋道，”而且她的動作一直不自然，兒臣便多了個心眼。”

“好，很好！”多爾袞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不是你，本王今日恐怕要栽在這里了。”

他轉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鴇：“你們醉春樓窩藏刺客，該當何罪？”

“王爺饒命！”老鴇磕頭如搗蒜，“奴家真的不知道柳如是是刺客啊！”

“不知道？”多爾袞冷笑，“那她是怎么混進來的？身份來歷可曾查過？”

老鴇啞口無言。

“來人，查封醉春樓，所有人帶回去審問！”

“是！”

就在侍衛們行動時，葉塵注意到角落里有個女子神色慌張，似乎想要偷偷溜走。

葉塵心中一動，但他知道此時不宜打草驚蛇。

他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親信多隆，微微點頭示意。多隆是個機靈人，立刻會意，悄悄退到人群后面。

那小廝趁著混亂溜出了醉春樓，多隆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來人，查封醉春樓，所有人帶回去審問！”多爾袞下令。

“父王，”葉塵恭敬地說，“兒臣以為，不如先審問醉春樓的管事，她們應該知道柳如是的底細。”

多爾袞思索了一番，點點頭：“言之有理。把那個叫玉娘的管事帶過來。”

玉娘被帶到面前時，臉色蒼白，但還算鎮定。

“你可知道柳如是的來歷？”多爾袞冷聲問道。

“回王爺，柳姑娘半年前來的，說是江南人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奴家見她才貌雙全，就留下了。”玉娘恭敬回答。

“半年前？”多爾袞瞇起眼睛，“可有什么異常？”

“這……奴家真的不知她是刺客啊！”

多爾袞冷哼一聲，顯然是不信的。

就在這時，葉塵注意到玉娘的手微微發抖，不知在擔心什么。

“父王，”葉塵建議道，“不如將醉春樓的人分開審問，說不定能問出些線索。”

“好，就依你所言。”多爾袞轉向葉塵，“從今日起，你總領正白旗和鑲白旗，限你七日之內，將柳如是緝拿歸案。若是辦不到……”

“兒臣遵命！若是辦不到，軍法處置”葉塵躬身領命。

多爾袞點點頭，不再說話。

離開醉春樓后，葉塵快步回到軍營。不多時，多隆就回來了。

“參領大人，屬下跟著那小廝到了慈寧宮附近的一處偏院。”

“慈寧宮？”葉塵眉頭一皺。那是孝莊太后的居所。

“可看清他見了什么人？”

“小廝進去約莫一刻鐘就出來了，屬下不敢靠太近，但看到院子里有個嬤嬤模樣的人。”

葉塵陷入沉思。玉娘派人去慈寧宮報信，這說明孝莊可能知道今晚的事。但她是否知道刺殺計劃，還是另有圖謀？

“多隆，你繼續派人盯著那處偏院，看看還有什么人出入。”

“是！”多隆領命而去。

葉塵又召集了正白旗和鑲白旗的將領。

“諸位，”他環視眾人，”王爺有令，七日之內必須抓到刺客柳如是。從現在起，京城戒嚴，實行三殺令！”

“何為三殺令？”有人問道。

“第一，窩藏刺客者，殺！”葉塵聲音冷厲，“第二，知情不報者，殺！第三，夜間無故燃燈者，殺！”

眾將倒吸一口涼氣。這三殺令，簡直是要把整個京城變成鐵桶。

“參領大人，”一個千總小心翼翼地說，”這樣會不會太嚴苛了？萬一傷及無辜……”

“王爺的安危最重要。記住，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葉塵斷然道，“這也是王爺的意思，誰若有異議，可以去找王爺說。”

眾人不敢再言。

“巴圖！”

“末將在！”

“你帶人封鎖城門，所有出入者嚴加盤查。”

“是！”

“烏勒圖！”

“末將在！”

“你負責搜查客棧、民宅，重點是新來的外地人。”

“是！”

葉塵一條條命令發下去，整個軍營立刻行動起來。

夜深了，葉塵獨自坐在營帳中思考。

柳如是刺殺多爾袞，這件事絕不簡單。她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單槍匹馬行刺？背后必定有組織。

還有那孝莊，如若真的和這次刺殺有關，那事情就復雜了。他不能直接對孝莊下手，同時沒有證據的話，也不能讓多爾袞知道這件事，否則事情就嚴重了。

“七天時間，”他自言自語，“希望能找到柳如是，弄清楚這一切的真相。”

窗外，夜色如墨。

京城的街道上，巡邏的士兵來來往往，燭光燈影中，一場大搜捕正在展開。

而在某個隱秘的角落里，一個白衣女子正捂著受傷的手臂，眼中滿是不甘。

“可惜，就差一點……”柳如是咬牙切齒。

“如是，你太沖動了。”一個年輕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

“陳總舵主？”柳如是一驚。

陳近南從陰影中走出，臉色陰沉如水：“我不是說過，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動嗎？”

“可是機會難得……”

“機會？”陳近南冷哼一聲，“你可知道，因為你的沖動，我們在京城的據點全部暴露了？”

柳如是低下頭：“屬下知錯。”

陳近南嘆了口氣：“罷了，事已至此，先想辦法離開京城再說。”

“可是城門都被封了……”

“放心，我自有辦法。”陳近南若有所思地說，“倒是那個葉塵，有點意思。”

“他？”柳如是咬牙，“若不是他，我已經得手了！”

“一個滿人，卻為漢學說話，還能看破你的刺殺。”陳近南摸著下巴，“此人不簡單啊。”

“總舵主的意思是？”

“暫時不要動他，”陳近南說道，“說不定，他會是我們的機會。”

柳如是很是不解，但也不敢多問。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