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殺雞儆猴的刀
- 從四九城到雪原小知青的囤貨年代
- 老林子把頭
- 2106字
- 2025-07-06 07:15:44
第二天,陳衛國沒有出門。
他就像一頭在巢穴中舔舐傷口、積蓄力量的猛獸,整日待在小屋里。院里的人只當他是在鄉下累壞了,需要休養。
劉海中則像是驚弓之鳥,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在廠里,他好幾次差點出了生產事故,被車間主任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回到家,他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平日里最喜歡的、端著架子在院里訓話的愛好都戒了。
他在害怕。他不知道陳衛國會如何報復他,這種未知的恐懼,遠比一頓毒打更折磨人。
而陳衛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要讓劉海中在恐懼中煎熬,讓整個院子都看到,得罪了他,會有怎樣的精神折磨。
傍晚,他找到了正在院角盤算著什么的閻埠貴。
“閻老師。”
閻埠貴一個激靈,連忙站直了身子:“衛國,有事?”
陳衛國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摸出了兩顆還帶著余溫的野雞蛋,塞到了閻埠貴的手里。
閻埠貴握著那兩顆光滑的蛋,手都有些發抖。在這年頭,這可是金貴東西。他連忙推辭:“使不得,使不得……”
“拿著。”陳衛國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一個鄉下人,不懂城里的規矩。二大爺是廠里的領導,官威大,我怕哪句話說錯了,又得罪他。閻老師您是文化人,見多識廣,能不能……跟我說道說道,這廠里的事兒,尤其是二大爺他們車間的事兒?”
他把姿態放得很低,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閻埠貴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投名狀”,也是“考校”。他收下這兩顆蛋,就等于徹底站了隊。
他猶豫了不到一秒鐘,就將雞蛋揣進了懷里。
他湊到陳衛國身邊,用做賊般的聲音,將他知道的關于劉海中在廠里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說了出來。
“……劉海中這人,最好面子,技術在鉗工組里,其實也就中不溜,全靠資歷老撐著。他最得意的,就是帶了兩個徒弟,現在都是一級鉗工了,天天在車間里吹噓他教導有方。還有,他最近正琢磨著評三級鉗工呢,聽說他們車間主任老李,就是你上次見的那個李科長,對他不太感冒,覺得他光說不練,技術上沒啥創新……”
“……對了,我聽我院里一個在軋鋼廠上班的遠房親戚說,他們車間最近接了個活兒,給一批零件鉆孔攻絲,精度要求高,廢品率一直降不下來,劉海中他們組就負責這個,天天加班,愁得他嘴上都起泡了……”
有用的信息,來了。
陳衛國眼中精光一閃,他拍了拍閻埠貴的肩膀:“謝了,閻老師。您的情,我記下了。”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陳衛國當晚就悄悄地離開了四合院。
他沒有去別處,正是去了南鑼鼓巷的安全屋。
許大茂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看到陳衛國,他激動地迎了上來:“衛國哥!你可回來了!信我已經寄出去了,絕對穩妥!”
“嗯。”陳衛國點點頭,將一張畫滿了奇怪符號和線條的草圖,拍在了桌子上。
“這是什么?”許大茂好奇地湊了過去。
“一個能讓鉗工鉆孔攻絲的效率,提高至少五倍的小玩意兒。”陳衛國淡淡地解釋道,“我叫它‘簡易攻絲夾具’。結構很簡單,用幾塊廢鐵和一個軸承就能做出來。”
他指著圖紙,用最簡單直白的話,給許大茂講解了這個小工具的原理和制作方法。這東西,對于他這個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人來說,不過是機械入門的常識,但在這個年代,卻無異于“黑科技”。
許大茂聽得目瞪口呆,他雖然不懂技術,但也聽明白了這東西的厲害之處。
“衛國哥,你……你讓我看這個干嘛?”
“明天,你想辦法,去一趟軋鋼廠的廢料倉庫,找齊這些材料。”陳衛國下達了第一個指令,“然后,你把它們帶到這里來,我親手把它做出來。”
“做出來之后呢?”許大茂的呼吸有些急促。
陳衛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許大茂,作為軋鋼廠的電影放映員,在下鄉放‘科教片’的時候,從一個老技術員手里,‘學’到了這個提高生產效率的好方法。”
“你思想進步,一心為公,不為名不為利,想把這個方法,獻給廠里,為國家生產做貢獻。”
“你呢,又是個臉皮薄的,不敢直接找領導。所以,你找到了一個你認為最正直、最大公無私、技術最好的老師傅,想請他幫你把這個東西,呈交給領導。”
陳衛國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許大茂,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老師傅,不能是劉海中。你要找的,是劉海中最大的對頭,或者,是那個最想取代他位置的、有野心的年輕人!”
許大茂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一招,太狠了!太毒了!
這不是打劉海中的臉,這是當著全廠人的面,把他引以為傲的“技術權威”這塊遮羞布,狠狠地撕下來,再扔在地上,用腳碾成碎片!
可以想象,當這個能將效率提升五倍的“神器”,由劉海中的對頭交上去,并得到李科長甚至更上級領導的表彰時,劉海中這個負責此項工作卻毫無建樹的“老師傅”,會淪為什么樣的笑柄!
他不僅三級鉗工評不上了,可能連二級鉗工的臉面,都保不住了!
殺人,還要誅心!
“明白了……衛國哥,我全明白了!”許大茂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他看著眼前的陳衛國,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恐怖軍師。
“去吧。”陳衛國揮了揮手,“記住,你只是個熱心腸的、臉皮薄的放映員。功勞,是別人的。你,什么都不要。”
“是!”
許大茂重重地點頭,拿著那張草圖,如獲至寶般地沖出了門。
陳衛國站在窗邊,看著許大茂消失在夜色中。
那把為劉海中準備的、名為“羞辱”的刀,已經交到了劊子手的手上。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回到四合院,靜靜地等待。
等待那只被他選中的“雞”,在全廠人的注視下,被一刀斃命的凄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