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燒包的許大茂與算計的三大爺
書名: 從四九城到雪原小知青的囤貨年代作者名: 老林子把頭本章字數: 2126字更新時間: 2025-06-30 08:41:54
一夜之間,四合院里有兩個人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許大茂做了一夜的夢,夢里他不再是那個下鄉放電影、看人臉色的許放映員,而是成了前呼后擁的大老板。他一覺醒來,天光大亮,看著身邊還在熟睡的媳婦兒婁曉娥,只覺得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
他悄悄起身,第一件事不是洗臉刷牙,而是跑到院子里,假裝收拾煤塊,實則扒開煤堆,用手指碰了碰那個油布包。那堅實的觸感,讓他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揣著這天大的秘密,許大茂感覺自己走路的姿勢都變了,腰桿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揚起,看誰都像是在俯視。
而另一邊,傻柱也起了個大早。他沒去看那地磚下的錢,因為那錢已經在他心里了,踏實得很。他像往常一樣,打水、生火,甚至還哼起了不成調的京劇。有了那五百塊錢墊底,他覺得秦淮茹那點接濟,自己以后可以給得更理直氣壯了,甚至連一大爺的養老,他都覺得更有底氣了。
錢,對許大茂來說,是讓他亢奮的烈酒;而對傻柱來說,是讓他心安的米粥。
四合院的清晨,就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中,拉開了序幕。
真正的波瀾,是從許大茂拎著菜籃子出門開始的。
他今天,破天荒地沒騎自行車,而是選擇了步行去菜市場。因為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全院的人,都欣賞到他“凱旋”時的風采。
一個小時后,許大茂回來了。
他還沒進中院,嚷嚷聲就先傳了進來:“曉娥!曉娥!快出來搭把手!今兒個咱吃頓好的!”
院里的人紛紛探出頭來。只見許大茂左手拎著一條至少三斤重的五花肉,肥瘦相間,在陽光下泛著油光,右手提著一網兜的雞蛋,最顯眼的,是他胳膊上還挎著一個油紙包,里面赫然是一只剛出爐、香氣四溢的燒雞!
這陣仗,在1961年,不亞于后世開回來一輛法拉利。
“我的天爺!許放映員,您這是發大財了?”
“這……這得多少肉票和錢啊!過年也不帶這么奢侈的!”
羨慕、嫉妒、咋舌的聲音此起彼伏。
許大茂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滿臉得意,嘴上卻謙虛道:“嗨!瞧大伙兒說的,這不是……跟著我那表弟衛國,學了點門道,手頭稍微寬裕了點嘛!改善改善,都改善改善!”
他故意把“表弟衛國”四個字說得特別響亮。
就在這時,他路過了后院的廚房門口。傻柱正蹲在門檻上,端著一碗棒子面粥,“呼嚕呼嚕”地喝著。
許大茂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一種帶著憐憫的語氣說道:“喲,柱子,還喝粥呢?瞧你那點出息。哥們兒今兒吃燒雞燉肉,饞不饞?要不……待會兒我賞你個雞屁股啃啃?”
換做以前,傻柱手里的碗早就飛過去了。
可今天,傻柱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和他手里的東西一眼,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看傻子一樣的笑容。他連話都懶得說,喝完最后一口粥,起身進屋,“砰”地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你!”許大茂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臉都紅了。他覺得傻柱那眼神,比罵他一句“孫子”還讓他難受。
就在他下不來臺的時候,三大爺閻埠貴端著個茶缸,跟個幽靈似的湊了過來,一雙小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塊五花肉,鼻子一個勁兒地抽動。
“哎喲,大茂,你這可真是大手筆啊!”閻埠貴臉上笑開了花,“我就說嘛,你跟衛國那孩子湊一塊兒,準有好事兒。怎么樣?是不是去山里……淘到什么寶貝了?”
“那是!”許大茂在傻柱那兒丟的面子,急需在別人身上找回來。他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說,“三大爺,不是我跟您吹,山里那玩意兒,多得是!隨便弄點出來,就夠咱們吃一年的!”
“那……那敢情好啊!”閻埠貴搓著手,眼睛更亮了,“大茂啊,你看,咱們都是一個院兒住著的老鄰居,有這發財的路子,是不是……也拉扯三大爺一把?”
許大茂心中冷笑,心說就你這老摳兒也配?他拍了拍閻埠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三大爺,這路子,危險!一般人干不了。得有膽識,有魄力!您吶,還是安安穩穩教您的書,算您的那點小賬吧!”
說完,他哈哈一笑,拎著東西,揚長而去,留下閻埠貴一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最后變成了一片陰沉。
回到屋里,婁曉娥看著桌上的東西也驚呆了:“大茂,你瘋了?哪兒來這么多票和錢?”
“我的事你少管!”許大茂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豪氣干云地說,“以后你就跟著我享福吧!”
婁曉娥看著丈夫那張因為過度亢奮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心里非但沒有喜悅,反而涌起了一股深深的不安。
而在前院,閻埠貴回到自己屋里,關上門。他沒有生氣,也沒有罵街,而是走到書桌前,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和算盤。
他一邊回憶著許大茂手里的東西,一邊飛快地撥動著算珠。
“五花肉三斤,按黑市價,至少一塊五一斤,這就是四塊五。燒雞一只,少說兩塊。雞蛋……他那網兜,起碼三十個,也得一塊五。光這些,就八塊錢了!這還不算票!”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說,‘隨便弄點出來,就夠吃一年’。什么東西這么值錢?山貨?人參?還是鹿茸?”
“不對,不對……”閻埠貴的眼睛瞇了起來,“這事兒的關鍵,在陳衛國身上!他們倆,肯定是合伙在干投機倒把的買賣!而且是掙大錢的買賣!”
算盤珠子“啪”的一聲被他拍響。
一股壓抑不住的貪婪和嫉妒,像毒蛇一樣,瞬間就盤踞了他的心臟。
他,閻埠貴,自詡為這個院里最會算計的人,怎么能容忍別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發這種悶聲大財?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陰冷地目光,越過中院,望向了許大茂家的方向。
他得想個辦法。
一個既能分一杯羹,又能把風險降到最低的辦法。
平靜的四合院水面下,第一道洶涌的暗流,已經由這位精于算計的三大爺,親手攪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