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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種族主義思想的起源

理查德·馬瑟和約翰·科頓從他們這一代英國思想家那里繼承了古老的種族主義思想,他們認為非洲奴隸制是自然、正常而神圣的。這些種族主義思想已經存在了將近兩個世紀之久,清教徒們在17世紀30年代為新英格蘭奴隸制度進行了合法化辯護并編制法典,弗吉尼亞人在17世紀20年代也做了同樣的事。回溯到1415年,亨利王子和他的兄弟們說服父親——葡萄牙的約翰王,占領了西地中海的主要穆斯林交易倉庫,即位于摩洛哥東北角的休達(Ceuta)。這幾位兄弟覬覦穆斯林的財富,想要消除伊斯蘭中間人以獲取南方的金礦資源和黑人俘虜。

戰后,摩爾人戰俘詳細介紹了從撒哈拉以南進入分崩離析的馬里王國的貿易路線,這讓亨利王子著迷。因為穆斯林仍控制著這些沙漠路線,亨利王子決定“通過海洋尋找陸地”。他直到1460年去世時還在尋找那些非洲土地,以自己葡萄牙富有的基督軍事修道會(圣殿騎士團的繼承者)大團長的名義來為非洲探險募集風險投資和忠心耿耿的成員。

1452年,亨利王子的侄子——國王阿方索五世委托戈梅斯·埃亞內斯·德·祖拉拉(Gomes Eanes de Zurara)為他“最愛的叔叔”的生活和奴隸交易工作寫一部傳記。祖拉拉曾是亨利王子基督軍事修道會中博學又順從的指揮官之一。在記錄和紀念亨利王子的一生時,祖拉拉還含蓄地掩蓋了大團長壟斷非洲奴隸貿易的財政決策。1453年,祖拉拉完成了對非洲奴隸貿易的首次辯護,寫成了第一本關于非洲人的近代歐洲書籍。《發現和征服幾內亞編年史》(The Chronicle of the Discovery and Conquest of Guinea)開始記錄反黑人的種族主義思想史。換言之,祖拉拉創立的種族主義思想是亨利王子關于非洲奴隸貿易的種族主義政策的產物,而不是其生產者。[1]

如祖拉拉在書中所述,葡萄牙開創了歷史,成為歐洲第一個沿大西洋航行,越過西撒哈拉的博哈多爾角,將奴役的非洲人帶回歐洲的國家。1444年8月6日,6艘快帆船載著240個俘虜到達葡萄牙的拉各斯(Lagos)。亨利王子將奴隸拍賣活動做成了一場精彩的表演,以顯示葡萄牙人已經加入歐洲嚴肅的非洲奴隸貿易聯盟。一段時間以來,意大利的熱那亞人、西班牙北部的加泰羅尼亞人和西班牙東部的瓦倫西亞人,突襲加納利群島或從摩洛哥商人手中購買非洲奴隸。祖拉拉把葡萄牙人與之區別開,把他們的非洲奴隸貿易項目視作傳教士的探險。亨利王子的競爭者們無法把思想游戲玩得像他那么好,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仍然在大量交易東歐人。[2]

但是,市場在不斷變化。當葡萄牙人打開通往新的奴隸出口地區的海上路線時,舊的奴隸出口地區開始關閉。在伊本·赫勒敦時代,大多數在西歐買賣的俘虜都是東歐人,他們在黑海附近被土耳其入侵者抓獲。絕大多數被抓的俘虜是“斯拉夫人”(Slavs),所以這個民族稱謂成為大多數西歐語言中“奴隸”(slave)一詞的詞根。到15世紀中期,斯拉夫社區建立起反抗奴隸商入侵者的堡壘,導致斯拉夫人在西歐奴隸市場上的供應量突然下降,而同時非洲人的供應量不斷增長。結果,西歐人開始不再認為白人是天生的奴隸(斯拉夫人),黑人才是。[3]

根據祖拉拉的編年史,1444年的俘虜離開船只,行進到一片城市外的開闊場地。亨利王子視察奴隸拍賣,他騎在馬背上,喜氣洋洋。祖拉拉寫道,有些俘虜“皮膚夠白,容貌俊美,比例勻稱”,而另一些則“像是黑白混血兒”。還有其他一些人“像阿比西尼亞人一樣黑,非常丑陋”,看起來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訪客。俘虜中包括膚色深淺不同的圖阿雷格摩爾人(Tuareg Moors),也有圖阿雷格摩爾人奴役的深色人種。盡管他們屬于不同的民族和膚色,祖拉拉只把他們看成一種人——低人一等的人。[4]

祖拉拉提醒讀者,亨利王子通過抓住46個最有價值的俘虜獲得“主要財富”是“有自己的目的:因為他在拯救這些曾經迷失的靈魂時獲得了巨大的快樂”。為了建立亨利王子狂熱鼓吹的奴役非洲人的正當性,祖拉拉將這些俘虜降格為急需宗教和文明拯救的野蠻人。“他們像野獸一樣生活,沒有任何合理的習俗”,他這樣寫道。更有甚者,“他們不懂面包和酒,衣不蔽體,住無房屋;最糟糕的是,他們不理解什么是好,只知道過著野蠻懶散的生活”。在葡萄牙,他們的命運“和之前的完全不同”。祖拉拉認為,他們在葡萄牙的奴隸生活要比他們在非洲的自由狀態更好。[5]

祖拉拉的敘事橫跨1434年至1447年。在這期間,祖拉拉估算有927名被奴役的非洲人被帶到了葡萄牙,“他們中絕大一部分人走上了真正的救贖之路”。祖拉拉沒有提及亨利王子得到了1/5的皇室分利[royal fifth(quinto)],即大約185名俘虜,積累了他自己的巨大財富,這與他完成的使命并不相關。因為祖拉拉說服讀者、歷任教皇和歐洲學術界,使他們認為亨利王子的葡萄牙沒有為了金錢而參與奴隸貿易,他被慷慨授予了葡萄牙首席皇家編年史作家的地位,并且被授予了基督軍事修道會中兩個有油水的領導崗位。祖拉拉的老板迅速在奴隸貿易中獲得回報。1466年,一名捷克旅行者發現葡萄牙國王向外國人兜售俘虜所得的利潤“多于對整個王國征收的稅收之和”。[6]

祖拉拉讓《發現和征服幾內亞編年史》的手稿在宮廷、學者、投資人和船長之間流傳,他們閱讀后又將之傳遍葡萄牙和西班牙。1474年祖拉拉在里斯本去世,但是他關于奴隸制的觀點隨著奴隸貿易的擴展而得到延續。到15世紀90年代,葡萄牙探險者沿著西非海岸來到南方,環繞好望角后進入印度洋。隨著港口網絡、代理商、船只、船員和資本家的增長,葡萄牙奴隸貿易和探險家先驅們將祖拉拉書中的種族主義思想四處傳播,其速度和范圍超過書本自身能達到的極限。葡萄牙人成為西班牙、荷蘭、法國和英國最初的奴隸貿易者和奴役者對未知非洲和非洲人最主要的知識來源。當德國印刷商瓦倫丁·費爾南德斯(Valentim Fernandes)1506年在里斯本印刷出祖拉拉著作的節略本時,被奴役的非洲人——以及種族主義思想——已到達美洲。[7]

1481年,葡萄牙人開始建一座大城堡,即圣喬治礦(S?o Jorge da Mina),簡稱為埃爾米納(Elmina)或者“礦山”(the mine),作為他們收購加納黃金計劃的一部分。完工時,這座歐洲建筑是已知的第一座佇立在撒哈拉以南地區的歐洲建筑,它成為西非最大的奴隸交易場所,是葡萄牙在西非的經營中心。一名僅有30歲的熱那亞探險家可能見證了埃爾米納堡的建立。克里斯托弗·哥倫布(Christopher Columbus)當時剛剛與亨利王子手下一位熱那亞門客的女兒結婚,他想要成就自己的故事——但不是在非洲。他期望前往東亞的香料產地。在葡萄牙王室拒絕贊助其大膽的向西探險計劃之后,西班牙女王伊莎貝拉——亨利王子的侄孫女——同意了這一請求。于是在1492年,在海上航行了69天后,哥倫布的3艘小船踏上了歐洲人此前從不知曉的海岸:先是閃閃發光的巴哈馬群島,然后在第二天晚上到達了古巴。[8]

幾乎是在哥倫布到達的時候,西班牙殖民者就開始削弱和奴役美洲印第安人,稱他們為“陸地上的黑人”(negros da terra),將他們對非洲人的種族主義建構放到美洲印第安人身上。在接下來的幾年里,他們用槍炮和《圣經》的力量造成了人類歷史上最可怕、最突然的屠殺之一。數千名美洲印第安人死于抵抗奴役,更多人死于歐洲疾病、被迫耕種時遭受的痛苦,以及尋找和開采金礦的死亡之旅。西班牙人在發財后沖進殖民地,將成千上萬的美洲印第安人趕出了他們的土地。1502年,西班牙商人佩德羅·德·拉斯·卡薩斯(Pedro de Las Casas)定居在伊斯帕尼奧拉島,在這一年,第一批被奴役的非洲人乘坐一艘葡萄牙奴隸船出發。佩德羅·德·拉斯·卡薩斯帶著18歲的兒子巴托洛梅(Bartolomé)一同前往,而巴托洛梅將在所謂的新世界中奴隸制的發展方向上發揮巨大作用。[9]

1510年,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斯積累了領地和俘虜,拿到了他作為美國第一位牧師的任命文件。1511年,他為歡迎多明我會修道士們(Dominican Friars)來到伊斯帕尼奧拉島而感到自豪。修道士們厭惡泰諾人被奴役的狀態,這讓拉斯·卡薩斯不知所措,他們開了廢奴主義者的先河,拒絕西班牙人關于“通過基督教泰諾人可以從受奴役狀態中獲益”的謊話(來自葡萄牙人的說法)。國王費迪南德及時召回了多明我會修道士,但是他們反奴隸制的訓誡一直留在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薩斯心里。1515年,他動身前往西班牙,在那里,他將終身參加為減輕美洲印第安人的痛苦而組織的活動,也許更重要的是,解決居民的極端勞動力短缺問題。1516年,在他的首批書面請愿中,拉斯·卡薩斯建議進口非洲奴隸來取代急速減少的美洲印第安人勞動力,兩年后他再次提出這個請求。薩拉曼卡大學的一名律師阿隆索·德·蘇亞索(Alonso de Zuazo)在1510年也提出過類似建議。“應該給黑人提供通用執照,該[種族][10]體格強壯可以勞動,原住民則相反,他們身體太虛弱,只能勝任要求不高的工作。”蘇亞索這樣寫道。一些原住民及時聽到了這一新種族主義思想的風聲,欣然認同進口非洲勞動力這一政策更好。一個墨西哥的原住民群體抱怨處理糖作物的“困難艱苦的工作”是“只給黑人做的,而不是瘦弱的印第安人”。拉斯·卡薩斯和他的公司誕下了一對雙胞胎——種族主義思想的雙胞胎,一些美洲印第安人和非洲人也接受的一對觀點:一是認為非洲人身體強壯的迷思,一是認為美洲印第安人身體虛弱、從事重體力活很容易死去的迷思。[11]

盡管拉斯·卡薩斯的思想一開始不受重視,但是他的論述后來迅速成為西班牙不斷擴張的(殖民)帝國及其在美國奴隸制投資上的有用工具。主教塞瓦斯蒂安·拉米雷斯·德·富恩列奧(Sebastián Ramirez de Fuenleal)在1531年的報告中說,“西班牙、圣胡安和古巴……的總人口決定了他們需要黑人來挖金礦”以及種植作物。拉斯·卡薩斯帶頭在1542年通過了歷史性文件《妥善對待和保護印第安人的印第安新法》(“New Laws of the Indies for the Good Treatment and Preservation of the Indians”)。在這難忘的一年里,他還完成了經典著作《印第安人毀滅述略》(A Short Account of the Destruction of the Indies)并送給王子菲利普(后來的腓力二世),同時第三次建議奴役非洲人來代替美洲印第安人。

那之后,拉斯·卡薩斯讀了戈梅斯·埃亞內斯·德·祖拉拉的書。讀得越多,他越無法讓非洲奴隸貿易符合基督耶穌的教義。在他去世前5年發表的《印第安人歷史》(History of the Indies,1561)一書中,拉斯·卡薩斯后悔“自己曾建議國王”進口非洲奴隸。他在祖拉拉的書中看到揭露奴隸貿易“讓人恐懼”的證據。拉斯·卡薩斯哀嘆祖拉拉試圖“用上帝的仁慈和善良來模糊[奴隸貿易]”。在為眾多西班牙奴隸主打開非洲奴隸制的大門后,拉斯·卡薩斯嘗試關閉它。然而,他失敗了。一位強大的改革家在他最后的日子里給他打上極端激進分子的標簽——就像對他之后每個反種族主義者一樣——拉斯·卡薩斯死后受到西班牙的譴責,他的書也被禁了。天主教西班牙的新教競爭對手一再印刷出版他那本災難性的書《印第安人毀滅述略》——用荷蘭語(1578年)、法語(1578年)、英語(1583年)和德語(1599年)——給西班牙王國打上腐敗和道德敗壞的標簽,這都是為了讓自己取代西班牙成為歐洲的超級大國。[12]

盡管西班牙崛起了,葡萄牙對非洲奴隸貿易仍保持著壓倒性優勢。而戈梅斯·埃亞內斯·德·祖拉拉的種族主義思想仍然是歐洲奴隸貿易無可爭議的辯護者,直到另一個非洲人繼承了其志向。1510年前后,阿爾-哈桑·伊本·穆罕默德·阿爾-瓦贊·阿爾-法西(Al-Hasan Ibn Muhammad al-Wazzan al-Fasi),一位有教養的摩洛哥人,在陪同叔叔參加一項外交活動時來到桑海王國。8年后,他在另一次沿地中海外交航行中被俘。逮捕他的人將這位24歲的學者介紹給了意大利的學術教皇利奧十世。教皇于1521年去世前釋放了這位年輕人,令他改信基督教,改名為約翰尼斯·利奧(Johannes Leo),并且有可能委托他寫了一份非洲調查。他后來被稱為非洲人利奧或者利奧·阿非利加努斯(Leo Africanus)。他在1526年寫出了歐洲第一本非洲學術調查《非洲紀行》(Della descrittione dell’Africa),滿足了意大利人的好奇心。

利奧·阿非利加努斯討論了非洲的詞源,然后調查了非洲的地理、語言、文化、宗教和疾病。他總結道:“天下沒有哪個國家比它更容易縱欲[性放縱]。”非洲人“過著野蠻的生活,完全不適用理性、智慧或任何藝術”,阿非利加努斯這樣寫道,“他們……表現得就好像他們一直和野獸一起生活在叢林里一樣”。

非洲人利奧沒有忽略明顯的事實。他問自己,當“我感恩于[非洲]既生我”又教育我時,“我該如何描述這個如家一般的非洲”?他認為自己是個“歷史學家”,致力于講“每個地方的普遍真理”。盡管非洲人被詆毀,阿非利加努斯也并不介意。他相信自己準確地描述了非洲人。[13]

利奧·阿非利加努斯通過《非洲紀行》使自己成為世界上第一位著名的非洲種族主義者,第一位杰出的制造種族主義思想的非洲人(正如祖拉拉是第一位杰出的制造種族主義思想的歐洲人一樣)。任何人都可以消費或制造關于非洲人低人一等的種族主義思想——任何歐洲人、任何亞洲人、任何美洲印第安人、任何拉美人和任何非洲人。利奧的非洲血統沒能阻止他相信非洲人低等而歐洲人優越,也沒能阻止他試圖用這一種族主義“真理”去說服其他人。

利奧·阿非利加努斯可能從未到訪過他聲稱自己見過的15個非洲地區。他可能用葡萄牙旅行者的游記改寫了一下。但是否精準并不重要。當1526年這本書的手稿完成時,1550年在意大利出版時,以及1556年被翻譯成法語和拉丁語時,整個西歐的讀者都為之癡迷并給非洲人打上了性欲亢奮、動物、沒有理性的標簽。沒有人知道非洲人利奧——這位僅次于祖拉拉的在有關非洲的書籍中讀者最多、最有影響力的作家——在16世紀初經歷了什么。他讓無數歐洲人感覺他們了解他,或者甚至說了解非洲。

當非洲人利奧的書在歐洲大行其道時,理查德·馬瑟的父母出生了,英國人開始要求打破葡萄牙人對非洲奴隸貿易的壟斷,他們想要獲得利益并擴大帝國。1554年,一支由約翰·洛(John Lok)——他是哲學家約翰·洛克(John Locke)的祖先——帶領的探險隊從“幾內亞”返回英國。洛和他的同胞羅伯特·蓋尼士(Robert Gainish)及威廉·托爾森(William Towerson)裝載了450磅黃金、250根象牙和5名非洲奴隸。在好奇心旺盛的英國人眼里,這3個英國人成了關于非洲和非洲人的新權威。他們的觀點似乎既受到葡萄牙人和法國人的影響,又加上了自己的觀察。蓋尼士給非洲人的標簽是“像野獸一樣生活,不信仰上帝,沒有法律、宗教或共同財富”,聽起來和利奧·阿非利加努斯或祖拉拉描述的很像。他和船員帶回英國的5個“野獸”都學了英語并被送回非洲為英國貿易者做翻譯。[14]

隨著英國人和非洲人的聯系逐漸增多,他們也越來越渴望解釋巨大的膚色差異。像蓋尼士這樣的作者采用氣候理論來解釋非洲的深色皮膚和歐洲的淺色皮膚。這一流行理論在歐洲、地中海和非洲都講得通,但在世界其他地方又如何呢?在16世紀的最后10年,英國文學的一個新流派采納了一種不同的理論。作家們把精彩的故事帶入英國國教家庭中,帶到理查德·馬瑟和約翰·科頓這樣的清教徒家庭中,也帶到其他未來的美國殖民地領袖家中。這些世俗故事如種族主義一般令人感到驚奇。

注釋

[1]P.E.Russell,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A Life(New Haven,CT:Yale University Press,2000),6.

[2]P.E.Russell,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A Life(New Haven,CT:Yale University Press,2000),249;Gomes Eanes de Zurara,Charles Raymond Beazley,and Edgar Prestage,Chronicle of the Discovery and Conquest of Guinea,2 vols.(London:Printed for the Hakluyt Society,1896),1,6,7,29.

[3]William McKee Evans,Open Wound:The Long View of Race in America(Urban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2009),17—18.

[4]Thomas,Slave Trade,22—23.

[5]Zurara et al.,Chronicle,81—85;Russell,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 240—247,253,257—259.

[6]Thomas,Slave Trade,74;Zurara et al.,Chronicle,ⅹⅹ-ⅹl;Russell,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 246.

[7]Zurara et al.,Chronicle,lⅴ-lⅷ;Bethencourt,Racisms,187.

[8]Thomas,Slave Trade,71,87.

[9]Lawrence Clayton,“Bartolomé de Las Casas and the African Slave Trade,” History Compass 7,no.6(2009):1527.

[10]直接引文中的引者注均使用方括號表示,后文不再特別說明。——編者注。

[11]Thomas,Slave Trade,50,104,123;Bethencourt,Racisms,177—178;David M.Traboulay,Columbus and Las Casas:The Conquest and Christianization of America,1492—1566(Lanham,MD: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1994),58—59.

[12]Lawrence A.Clayton,Bartolomé de Las Casas:A Biography(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2),349—353,420—428;Bethencourt,Racisms,233;Peter N.Stearns,Sexuality in World History(New York:Routledge,2009),108.

[13]Leo Africanus,John Pory,and Robert Brown,The History and Description of Africa,3 vols.(London:Hakluyt Society,1896),130,187—190.

[14]Washington,Anti-Blackness,105—111;Thomas,Slave Trade,15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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