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疑云密布(上)
- 穿越1618:我在神羅當皇帝
- DL.鴻毅
- 2202字
- 2025-06-06 21:00:00
晨霧籠罩著普雷斯堡主教府,窗外的晨光透過彩繪玻璃,在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主教府內,帕茲曼尼總主教坐在橡木書桌前,手上拿著一支羽毛筆,他將那支筆的尖端在墨水瓶中反復蘸了三次,卻始終沒有在面前剛剛寫下開頭的信紙上落下。
寫給耶穌會的這封信需要字字斟酌——既要表明對教會人員所需要的一貫對“神啟”這件事的謹慎態度,又要盡力描述地讓他們相信斐迪南真的有可能受到了神啟。
而正當他最終決定好選詞,準備落筆時,卻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書房的寂靜。
“請進。”帕茲曼尼放下羽毛筆,眼神也不再聚焦到信紙上,而是抬起頭,看著房門被緩緩推開。
只見來人穿著一件黑色貂皮斗篷,身形挺拔,肩膀寬闊,帶著匈牙利大貴族們特有的威嚴;
面容棱角分明,下頜線條堅毅,鼻梁高挺,深陷的眼窩下則是一雙銳利的灰藍色眼睛。
“尼古拉斯·埃斯特哈齊閣下,沒想到您會在這個時間點見我。無事不登三寶殿,大清早光臨寒舍,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帕茲曼尼伸出手,示意他坐下,而另一只手則在他轉身關上門往書桌前走時將眼前的信紙折好,收在了一邊。
不過,雖然帕茲曼尼的語氣很尊敬,但事實上,尼古拉斯和他身后的埃斯特哈齊家族此時還沒有強大到能和這位總主教平起平坐。
甚至,他們家族,正是帕茲曼尼所扶持的一批新貴里面的代表家族之一。
換言之,帕茲曼尼更像是他們家族的“貴人”。
而帕茲曼尼這種尊敬、收斂的語氣,則是在宮廷摸爬滾打幾十年來悟出的一個道理——簡單總結一下,就是只要不在瑣事上得罪人,便不會與他們結下梁子。
“總主教大人,我今天來,是想跟您談談昨晚的宴會上的事。”尼古拉斯邊說著,解下了斗篷,然后將其掛在了門邊的黃銅掛鉤上。
而當他轉身時,帕茲曼尼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精神面貌——眼下泛著青黑,臉上寫滿著倦意,顯然是整夜未眠。
“確切地說,是談談那些在暗中進行的事情。”
帕茲曼尼挺起身板,望著尼古拉斯:“我注意到您昨晚在宴會上一直保持沉默,”帕茲曼尼將墨水瓶往書桌內側推了推,給尼古拉斯騰開了能將胳膊肘架上去的空間。
隨后,他試探道,“是因為您得到了什么另外的消息嗎?”
他邊說著,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總主教大人說笑了。”尼古拉斯微笑著說道,“我不過一介邊境貴族,哪有這種手段和信息渠道,能得到關于斐迪南大人的小道消息?”
“今日來此,只是為了跟總主教大人報告一下我對于斐迪南所宣稱的‘神啟’的立場。以及,我所打聽到的,有關齊格蒙德大人和克萊斯爾大人,在宴會后的一些事。”
“您當時走得急,沒注意到,在克萊斯爾大人離席以后,齊格蒙德大人便緊隨其后,追了出去。”尼古拉斯壓低聲音,將身子往前傾了傾,“我出去的時候,發現克萊斯爾大人和齊格蒙德大人,進了同一輛馬車。”
“哦?”帕茲曼尼終于開口,“所以,您是知道一些他們在馬車里的對話,來這里告訴我?”
“不是的,總主教大人,”尼古拉斯搖了搖頭,“那馬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車夫也是齊格蒙德的心腹,我不可能得知他們之間談話的內容。”
“我只是聽說,克萊斯爾大人在下馬車后,臉色比走出晚宴大廳時,好了不止一點。”
“所以,齊格蒙德大人,怕是已經看穿,并破了您的局……”
尼古拉斯的話講得非常模糊,用詞也顯得很不確定的樣子。
但是帕茲曼尼知道,他口中的“聽說”,一定是已經反復驗證過的了,只不過是不想講得太過絕對罷了。
而尼古拉斯說完那句話后,便閉上了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破了我的局?”帕茲曼尼復述了一遍這幾個字,隨后微微皺起眉頭,緩緩靠回椅背,目光落到了面前那只還未完全合上的墨水瓶上,陷入了沉思。
他沒有立刻反駁,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被打亂陣腳的情緒,只是靜靜地坐著,沉默地想了半晌。
直到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將他的帽子吹偏,他才將其扶正,然后出聲。
“他當然有這個本事。”帕茲曼尼語氣平靜地說道,“齊格蒙德不是那種會貿然出手的人,他若肯出面,那就必然是有把握的——問題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為什么要做。”
尼古拉斯沒說話,只是目光沉穩地看著帕茲曼尼,等他繼續往下說。
帕茲曼尼沒有讓他等太久。
大約5秒后,他便輕輕叩了兩下桌面,自言自語般開口道:“他若是為了支持神啟,支持斐迪南的王權,那便應當由我來牽頭。”
“可他沒有來找我,而是去找了克萊斯爾。”
說到這里,帕茲曼尼的話中閃過了一絲疑惑的意味:
“他作為前匈牙利王國總督,理應忠于國王,那便不應該去尋找那個和斐迪南有很大過節的克萊斯爾。”
“況且,要想重新獲取王國總督一職,便需要掃清新教貴族的反對。”
“他們兩個的路線都完全不同,找克萊斯爾加入他又有什么用呢?”
說完,他便再次陷入了沉思。
“還是說,他想通過幫克萊斯爾破掉我給克萊斯爾做的局,來換取克萊斯爾支持斐迪南所宣稱的神啟……”
“以及改變他在表面上展現出來的對新教徒的態度,支持斐迪南的鎮壓政策?”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不可能,克萊斯爾把帝國的和平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對他來說,哪怕他身死,也要讓帝國保持和平。”
“這也是我一開始給他下套的最根本的原因。”
“只要克萊斯爾一息尚在,只要他還是那個紅衣主教,那么他便會盡自己一切努力維護德意志境內的宗教和平。”
“而現在,如果齊格蒙德想要用‘幫他破局’來換取他對斐迪南激進政策的支持,那就與他所堅持的理念和期望背道而馳了,克萊斯爾不會同意的。”
“總主教大人?”尼古拉斯站在那里,看著帕茲曼尼就這樣盯著眼前的墨水瓶沉默了將近30秒。
這句話將帕茲曼尼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有些走神了。”
他的語氣恢復平靜:“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