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們,在找小爺?”
二樓之上,十七倚著扶手,俯視樓下眾人,嘴角掛著玩味的笑,語氣輕佻中透著幾分挑釁。
總管眼神一緊,寒聲喝道:“就是那人!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周圍的家丁一哄而上,蜂擁沖向樓梯。
十七不躲也不懼,嘴角一挑。身為后天四重的修為,他自有傲氣。迎面躲過一棍,反腳踹翻一人,動作干凈利落,游刃有余。
這些家丁不過是橫練之徒,徒有蠻力,根基淺薄,哪敵得過他這種內外兼修之人?更何況,十七輕功了得,江湖人稱“草上飛”,當年也曾名動一方。
樓上混戰片刻,家丁已是人仰馬翻,幾無招架之力。
總管眉頭緊鎖,心中卻暗自慶幸——他早已帶了幾名門客來防萬一。
他側身向門客們一拱手,沉聲道:“事關方家安危,就拜托幾位大人了。”
幾名門客默然點頭。其中一人緩步走出,背負一柄沉重的大刀,目光冷冽。
“好說。”他淡淡開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來會會他。”
此時家丁已所剩無幾,除了倒在地上的,還有些零散的在后院和廚房未動。剩下圍在十七周圍的,也都遲疑不前,無人敢先動手。
空氣,仿佛在此刻凝滯。
“退下。”大刀門客平靜開口,步步登樓。語氣不高,卻威壓逼人。
家丁如蒙大赦,連滾帶爬退到一旁。
那人一步一階,腳步沉穩。身材不高,卻肩寬背厚,猶如小山般沉重穩固。那柄寬背厚刃的大刀沉沉地壓在背后,使他脊背微彎,刀未出鞘,殺氣已隱隱透出。
十七看著他,終于不再嘻笑,神色凝起。
“你叫什么?”他語氣平淡,卻不失鋒芒。
“大刀王烈。”來人答得干脆。
十七聞言,輕輕挑眉,冷笑一聲:“我記得你。行走快刀流,擅破身法。當年追我的人里,就有你一個。嘖,沒想到,你也成了方家的狗。”
王烈不語,腳下一頓,氣勢如山岳般沉穩壓人。
下一刻——刀光驟然爆發!
那一刀,如雷霆劈頂,直劈十七頭顱。勁風未至,樓板先裂!
十七腳尖一點,身影化風掠起,輕巧躍上橫梁,如燕回旋。
“果然是你。”他輕笑一聲,身形靈動,“可惜,還是追不上我。”
王烈仰頭,眼神冷冽,一步步逼近,聲音低沉:“追不上,就砍了你的腳,看你還能不能飛。”
話音未落,刀再出鞘!
這一刀,是橫斬!
刀勢破空,轟鳴而出,樓上一整排橫梁應聲而斷,木屑紛飛,火星四濺。
十七腳下微亂,被迫騰身而下。
落地剎那,王烈第三刀緊隨而至!
豎劈!
力道沉猛,勢如破山!
十七驚險地避開,身形連退,最終退入后院。
他心知,只要進入開闊地形,憑借自己的輕功,足以拉開距離,避敵鋒芒。
王烈當然也明白這點,卻并未阻攔。他自信,境界差距,已決定一切。他是后天五重,而十七,不過四重。
大刀落地,塵煙四起。
十七身影一閃,掠入后院,王烈緊隨其后。
二人對峙于空曠后院,氣氛驟然緊繃,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未散的刀意。
院落出奇地安靜,連墻頭棲息的飛鳥,都悄然飛散,不敢鳴叫。
十七瞇起雙眼,神色沉冷,不再輕佻。他知道,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雖無赫赫聲名,卻極為難纏。若不拼命,恐怕今日要交代在此。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濁息,收斂笑意,腳步一點,身影貼地而掠,如風中柳絮。
“來得好。”王烈低喝,雙手握刀,腰馬合一,身如鐵塔。寒光一閃,刀勢猛然落下!
“砰!”
刀鋒落地,激起數尺高的煙塵,碎石亂飛。
十七借煙霧掩身,身影一晃,再度掠起,如貍貓穿墻,直取王烈身側。
王烈卻仿若早有預料,橫刀一掃,劈向半空!
“當!”
金鐵交鳴聲震耳,十七身形倒飛而出,落地連退七八步,才堪堪穩住,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嘖……這家伙,不愧是‘快刀流’。”他低聲咒罵,眼中卻更加警惕。
王烈收刀而立,神色冷漠:“三招已過。你,也不過如此。”
十七抹去嘴角血跡,抬頭冷笑:“若我巔峰之時,你早是一具尸體。”
“你不是巔峰。”王烈低聲道,雙手握刀,殺意內斂卻凜然逼人,“而我,是。”
氣氛,再次凝滯,殺機沉沉,似有暴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