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巔峰,”王烈低聲道,雙手緊握長刀,殺意雖斂,鋒芒卻更盛,“而我,是?!?
空氣頓時凝滯,殺機如山雨欲來,壓得人幾欲窒息。
“還有遺言嗎?東西在哪?”
他緩緩收刀,語氣冷淡,字字如刀鋒破皮入骨。
“東西?”
十七咧嘴一笑,血從嘴角淌下,眼神卻鋒銳如刃,“叫我一聲爹,我就告訴你——哈哈哈!”
他咳出一口血,笑中帶痛,目光如炬:“你王烈,當年是條好漢,殺匪救人,人人敬你。誰能想到,今日你卻甘為方家走狗?”
“多言無益。東西,在哪。”
王烈神情不動,聲音寒若霜刃。
“動手吧!”
十七怒吼,衣袍翻卷,腳尖一點,身形如電,直撲王烈!
王烈橫刀迎敵,刀氣破空,后發(fā)先至。十七堪堪避開,身側旋踢,直襲腰肋。王烈揮刀格擋,火星四濺,將十七震退數(shù)步。
他不給絲毫喘息,猛踏地面,刀隨人動,直斬而下。
“力劈華山!”
刀勢如崩山裂岳,空氣尖嘯,塵土激揚!
十七尚未站穩(wěn),心頭猛跳:這一刀,比當年更強!
他舊力未收,新力未生,唯有勉力扭身,險之又險避開要害。
就在此時——
“砰!砰!”
后院主臥突發(fā)巨響,兩道人影破窗而出,重重砸落在地,正是兩名家丁,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緊隨其后,一道劍光疾若閃電,寒光凜冽,直撞王烈劈下的長刀!
“鏘——!!”
金鐵交鳴,火花飛濺,巨響震耳欲聾。王烈身形一震,雙足陷地半寸,刀勢竟被生生擋下!
劍未至,人未現(xiàn)——來者氣息,已攝人心魄。
“何人?!”
王烈猛然回身,目光如電,神情第一次動容。
主臥大門緩緩推開,一人踱步而出。
一襲青衣,面容冷峻,神色淡然如水,卻有山巒壓九天之勢,令人不敢直視。
“清隱居掌柜,山陽?!?
聲音如常,劍未收,寒意猶在。
王烈眼中掠過一抹凝重:這一劍,太快,太狠,若非全力格擋,只怕刀已被震飛!
如此身法與氣息,此人——或在我之上!
今夜,怕是要變天了。
“山陽……”
十七輕咳一聲,緩緩起身,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敬意與輕松,“你終于來了?!?
山陽沒有回頭,只低聲道:“歇一歇,后面交給我。”
話音未落,大堂方向忽傳腳步如雷。
方家總管快步而來,望見后院情勢,臉色陡沉,厲聲喝道:
“各位大人,就是這兩人!拿下他們,東西便可追回!”
命令一出,四五名門客立刻撲來,為首之人氣息沉穩(wěn)如淵,真氣鼓蕩,赫然是后天八重天的高手!
“山陽?!笔叩吐曁嵝眩拔覕r不住他們那么多人……”
山陽卻只是淡淡一笑:“不必你攔?!?
他抬起手中長劍,指向前方,一字一頓道:
“攔我者——斬?!?
短短四字,如擂鼓擊心,眾人神色俱變。
王烈尚被一劍震退,眼前這人,實力只怕不止后天!
可他們人數(shù)占優(yōu),難道還怕他一人?
“交出東西,留你一命?!?
為首那人冷聲道,王烈退至他身后,目光警惕。
“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山陽問。
“羅峰?!?
“鐵衣門羅家?”
山陽神色如常,眼中卻泛起一絲訝異:“堂堂鐵衣門嫡系,竟也為方家跑腿,未免跌份?!?
“多言無益?!?
羅峰冷哼,腳下一踏,真氣激蕩,隱有鐵甲虛影纏身,殺機畢現(xiàn):
“你攔不住我?!?
“呵。”
山陽輕笑,劍鋒一抖,嗡然作響,寒芒浮現(xiàn)又隱沒。
“我不攔你?!?
他語調依舊平靜:
“我殺你?!?
話音落下,人影如鬼魅,劍隨影動!
“鐺——!”
羅峰驟然抬臂,鐵甲真氣迎擊,爆鳴震耳!
他面色陡變:這一劍,不只是快,而是——沉、準、狠!
劍勢如雨落葉,藏鋒于柔,殺機入骨三分!
“好劍法!”
羅峰猛退三步,真氣護體,虎目圓睜:“原來你是那一脈……怪不得!”
“哪一脈?”山陽淡問。
“長安白云山,承劍堂?!绷_峰咬牙。
四周眾門客聞言,臉色劇變!
承劍堂,百年前“一劍斷岳”,鎮(zhèn)壓江湖,人稱“劍壓人間第一宗”!
而山陽——正是那一脈最后弟子。
顧長生之徒,顧山陽!
可此人如今先天之氣盡散,實力竟與后天六重不相上下?
“江湖上說,白云顧山陽,先天之境??扇缃駷楹巍绷_峰疑惑。
“與你無關?!?
山陽平靜地望向王烈,語氣不帶一絲波瀾:
“你說你是巔峰?可愿,與我做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