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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地心蟲潮

洞道盡頭的青銅門在三人身后轟然閉合時,涌來的不是預想中的黑暗,而是某種幽藍的地光。吳陵的戰術手電光束被震得晃向穹頂,這才驚覺自己踏入的竟是座中空的山體——直徑足有百米的圓形廣場,頂部巖石層薄如蟬翼,漏下的月光與地下暗河的磷光交織,在青銅礦脈上折射出冷冽的藍光,照得滿地石筍如倒懸的青銅劍。

“是天坑。”李嘉的戰術靴碾碎腳下的青銅砂,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巖層里嵌著的都是天然青銅礦,三千年的地質運動把這里變成了個巨大的青銅器。”他忽然抬頭,發現穹頂巖石上布滿蜂窩狀的凹痕,每個凹痕里都嵌著引魂眼殘片,“這些是……蟲巢。”

蘇佑薇的洛陽鏟突然戳中塊松動的石筍,石筍應聲倒地,露出下面蜷縮的節肢動物——巴掌大的軀體覆蓋著青銅色甲殼,七對步足關節處閃著引魂眼的微光,螯肢開合時發出齒輪摩擦般的聲響。“操!”她跳開半步,墨鏡滑到鼻尖,“跟壁畫里的節肢動物一個德行,就是小了點。”

吳陵蹲下身,手電筒照亮蟲尸:“甲殼紋路與青銅尊的云雷紋一致,螯肢內側有引魂眼的凹槽——它們是活的引魂器。”他忽然想起壁畫中背尸人腳踝的鎖鏈,那些鎖鏈的接口處,正是這種節肢動物的形狀,“夏后氏用它們看守葬器坑,引魂眼既是武器,也是弱點。”

李嘉的戰術刀已經出鞘,刀身映著幽藍地光:“保持三角隊形,我主攻,佑薇斷后,吳陵找弱點。”話未說完,右側石筍群突然傳來密集的甲殼摩擦聲,數十只節肢動物從陰影里爬出,體型比先前那只大了三倍,螯肢張開足有半米長,關節處的引魂眼泛著血光。

第一只蟲螯砸下來時,李嘉的刀精準切入關節縫隙。青銅甲殼迸裂的脆響中,吳陵看見引魂眼爆成碎片,蟲尸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泛著磷光的青銅液,沾到石筍瞬間騰起藍煙。“攻擊關節引魂眼!”他抓起塊青銅砂砸向蟲群,砂粒擊中引魂眼時,蟲子立刻失去平衡,“它們靠引魂眼接收指令,打掉眼睛就會失控!”

蘇佑薇的洛陽鏟舞成圓弧,鏟頭鑲嵌的青銅片正好砍斷蟲肢:“早說嘛!”她笑著躲過噴來的酸液,鏟子砸向某只蟲子的引魂眼,“當年在西安斗盜墓賊,我可比這利索多了——”話未說完,頭頂突然傳來石塊滾落的聲響,抬頭只見穹頂凹痕里爬出上百只蟲子,如雨點般墜落。

李嘉拽著吳陵撲倒在石筍后,冷焰火在蟲群中炸開,照亮了更驚人的場景:廣場邊緣的石墻上,密密麻麻的蟲巢正在破裂,數以千計的節肢動物順著石壁爬下,最小的如拳頭,最大的竟有牛犢般大小,螯肢上的引魂眼連成一片血光海洋。

“彈藥不夠。”李嘉檢查戰術背包,只剩兩枚震撼彈和半卷炸藥,“吳陵,還記得壁畫里的青銅甲蟲嗎?這些蟲子可能有個母巢,找到核心才能徹底解決。”他忽然看見吳陵盯著蟲群的目光異常專注,像在修復青銅器般仔細,“你在想什么?”

“它們的引魂眼排列方式。”吳陵摸出青銅尊,尊腹的云雷紋與蟲群關節的紋路正在共振,“每只蟲子的引魂眼都對應著青銅尊上的某道銹跡,就像……”他忽然指向廣場中央的青銅祭壇,那里矗立著九根石柱,每根柱頂都嵌著巨型引魂眼,“就像這些蟲子是青銅尊的延伸,而祭壇,是它們的指揮中心。”

蘇佑薇已經甩出炸藥包:“管它什么中心,先炸了再說!”導火索的火花在幽藍地光里格外醒目,她忽然看見最近的巨型蟲子螯肢上,竟刻著 1962年考察隊的編號,“李嘉!你爸的編號是‘秦考 03’,快看那只蟲子——”

爆炸聲打斷了她的話。炸藥在蟲群中撕開缺口,卻也激怒了更大的個體。一只三米高的節肢動物從祭壇后方爬出,甲殼上布滿祭祀銘文,螯肢張開時露出內側的青銅尊浮雕——正是吳陵補全的那只。它的引魂眼足有籃球大小,泛著濃稠的血光,每只步足踩過地面,都激起青銅液的漣漪。

“是母蟲。”李嘉的聲音里首次出現顫抖,“引魂眼比普通蟲子多三倍,關節處嵌著青銅尊的殘片——吳陵,它的弱點在尊腹銘文的位置!”

吳陵握緊青銅尊,發現尊口的牛血痕跡正在融化,順著紋路流向母蟲的方向。記憶突然閃回工作室的雨夜,鏡中閃過的人影其實是母蟲的投影,而爺爺筆記里的“人蛹陣”,不過是母蟲制造的傀儡大軍。“李嘉!用震撼彈照它的引魂眼!佑薇,把洛陽鏟給我!”

蘇佑薇將鏟子拋來的瞬間,吳陵已經沖向母蟲。青銅尊在胸前發燙,與母蟲螯肢的浮雕產生共振,那些本應靜止的云雷紋竟在蠕動,像在尋找最后一片殘片。母蟲的螯肢砸下來時,他本能地舉起青銅尊,尊腹的“黃泉引”銘文突然爆發出強光,將螯肢上的引魂眼映成透明。

“就是現在!”李嘉的震撼彈在母蟲眼前炸開,強光中,吳陵看見引魂眼深處嵌著片熟悉的殘片——正是他在洵水源頭撿到的“引魂眼”。洛陽鏟精準切入引魂眼縫隙,青銅液如噴泉般涌出,母蟲的嘶吼聲震得穹頂石屑紛飛,卻讓更多的蟲子從巢中爬出。

蘇佑薇忽然指著祭壇石柱:“引魂眼在吸收母蟲的血!”她看見每根石柱的引魂眼都在泛紅光,廣場地面的青銅板開始龜裂,“吳陵,祭壇在活化!這些蟲子根本殺不完,得毀掉指揮中心——”

話未說完,她的腳踝突然被細小的蟲肢纏住。數十只拳頭大的節肢動物從石縫里鉆出,螯肢劃破她的褲腿,酸液在小腿上燒出焦痕。李嘉的格斗刀上下翻飛,卻看見更多的蟲群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三人漸漸逼向祭壇。

吳陵望著越來越近的蟲潮,忽然想起爺爺筆記的最后一頁,老人用顫抖的筆跡寫著:“小陵,若你看見母蟲,就把殘片嵌進它的引魂眼——那是當年我們沒敢做的事。”他摸出一直貼身收藏的殘片,那片在洵水源頭撿到的、與青銅尊完美契合的引魂眼,此刻正在掌心發燙,紋路與母蟲的引魂眼凹槽完全一致。

“李嘉!佑薇!”他突然大喊,“幫我擋住蟲群三分鐘!”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他轉身沖向母蟲,此時的母蟲雖受重創,卻仍在用螯肢砸向祭壇,似乎在完成某種儀式。吳陵躲開掃來的步足,看見母蟲腹部的甲殼縫隙里,露出半截青銅尊的殘片——正是 1962年考察隊遺失的那片。

“原來如此。”他輕聲說,將手中的殘片對準母蟲的引魂眼凹槽,“補全斷器的不是我,是它。”殘片嵌入的瞬間,母蟲發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嘯,所有節肢動物的引魂眼同時爆亮,廣場中央的祭壇突然噴出青銅液,在穹頂形成倒置的星空。

蘇佑薇的洛陽鏟差點脫手:“吳陵!你瘋了?!”

“沒瘋。”吳陵看著母蟲的甲殼開始崩解,露出里面蜷縮的人蛹——那是具穿著 1962年考察隊制服的尸體,腹部嵌著完整的青銅尊,“夏后氏用母蟲守護葬器坑,用引魂眼操控傀儡,而補全斷器的過程,其實是喚醒母蟲的鑰匙。”

李嘉的戰術手表突然停轉,他盯著祭壇噴出的青銅液,發現液面倒映的不是他們三人,而是無數背尸人的身影:“當年失蹤的九人,原來都成了母蟲的祭品,被制成人蛹,永遠困在引魂眼里。”

蟲潮在母蟲的嘶吼中暫時停滯,可祭壇的青銅液還在不斷涌出,地面的裂縫里開始冒出人形輪廓的青銅液。吳陵望著母蟲逐漸透明的甲殼,看見里面的人蛹腹部正在裂開,露出的不是內臟,而是整面刻滿銘文的青銅墻——那是夏后氏的最后警告,也是青銅子宮的真正入口。

“退路封死,前路是死。”蘇佑薇擦著小腿的血,墨鏡早已不知去向,“吳陵,你爺爺當年是不是也站在這兒,看著母蟲裂開,看著青銅子宮顯形?”

吳陵沒有回答,只是望著祭壇上的青銅液逐漸凝聚成門。母蟲的引魂眼在殘片嵌入后徹底熄滅,可更多的小蟲子正在重組,順著祭壇的青銅液爬向三人。李嘉的刀已經卷刃,蘇佑薇的洛陽鏟斷了木柄,而吳陵手中的青銅尊,此刻正發出蜂鳴,與祭壇的青銅液產生共振。

“走。”李嘉忽然說,指向祭壇中央的青銅門,“母蟲死了,可蟲潮不會停。那扇門,應該就是青銅子宮的入口。”

蘇佑薇笑了笑,笑容里帶著血沫:“反正出去也是被蟲吃掉,不如進去看看,夏后氏的老祖宗到底藏了什么寶貝。”

吳陵望著青銅門上的云雷紋,想起在工作室補全斷器的那個雨夜,想起爺爺臨終前的警告,想起父親塞給他的樟木箱。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扇門,所有的犧牲都為了這一刻——揭開三千年的葬制,解開青銅子宮的秘密,哪怕門后是更深的地獄。

“走吧。”他說,將青銅尊貼在門上,“黃泉引已經開了,人蛹在等,青銅子宮在等,而我們——”他望向逐漸逼近的蟲潮,那些蟲子的引魂眼正在重新亮起,“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嘉率先跨過青銅門,戰術手電的紅光消失在門后。蘇佑薇拍了拍吳陵的肩膀,跟著踏入。吳陵最后看了眼母蟲體內的人蛹,發現那具尸體的面容竟與自己有七分相似,后頸處沒有疤痕,卻戴著與爺爺相同的青銅羅盤。

“爺爺,你當年到底想說什么?”他輕聲問,隨后轉身踏入青銅門。

門后的黑暗吞噬了最后一絲地光,蟲潮的嘶吼聲漸漸遠去。吳陵不知道門后等待他們的是什么,是真正的青銅子宮,還是更大的謎題,但他知道,所有的答案,都在那片黑暗里,在三千年的葬制深處,在補全斷器的終點——

而此刻,在他們身后,母蟲的尸體正在崩解,露出的青銅墻上刻著最后一行銘文:“補全者來,人蛹歸位,青銅子宮,永鎮黃泉”。

戰斗仍在繼續,蟲潮并未停止,只是,對于吳陵、李嘉、蘇佑薇來說,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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