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可能。

3連長哪里有9連長好，自己的連長最好。他倆偶爾能在水房附近碰見，都是寢室長嘛。

夏蓉說她舍不得拆豆腐塊，都縮在角落睡，每天睡覺都貼10個暖寶寶在身上保暖。

程默笑她笨。

她就氣鼓鼓的打了他的手臂，沒用力。他覺得癢癢的。

每次碰見，夏蓉都會問他：“程默，你看我有沒有變黑？”

“沒有——你跟我比。”程默一天比一天黑，皮膚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野性而張揚。有時候，夏蓉都不敢看他。

怕被程默帥到花癡。

有時候，她也晃了神。

程默原來膚色較白，氣質溫柔，現在曬黑了，一下子就張揚了起來，像少年將軍似的，看起來很性感。

夏蓉告訴他：“你還挺帥的。”

“還好。你覺得我帥？”

“是。”

當夏蓉說“是”的時候，程默不好意思的笑了，還挺開心的。當時是中午。然后，她又拉著他反復的問：“我有沒有變黑。”

程默再三保證，真的沒有，就差發誓了。

說實話，夏蓉是有一點點曬黑了，從冷白皮變成了健康紅潤的白，更好看了些。

她依舊很美。

夏蓉覺得程默這個膚色就很好看，再黑就不好看了，要給他抹防曬霜。

程默當然是不肯的。沒必要啊。

可是，夏蓉親手給他抹防曬，把防曬霜擠在手上，親手給他抹。程默沒有拒絕。

那天中午午休，其他人都睡覺了。

他們坐在梧桐樹下的長凳上，夏蓉給程默擦防曬霜，用手摸他滾燙的臉。

她問：“你臉好熱啊？”

“現在34°。”

“也是啊，難怪你的臉這么燙。這一次就我教你抹防曬，以后，自己抹，別忘了，要抹勻。不然，就不好看了。你會曬得一塊黑一塊白的，和熊貓一樣。”

“哪有這么夸張。”

“就有。”

夏蓉沒有程默高，她只有165cm，坐下也比他矮一截。

程默只能低著頭讓她摸。

低著頭，視線正好看到她的胸。即便穿著軍訓服，她胸前也很鼓，很飽滿，很大。

看得人心燥熱。

程默閉上眼睛，但其實也看見了，忘不掉的。

雖然，她穿著衣服，可是他的眼睛正對著，真的忘不掉。

他不由翹了二郎腿掩飾尷尬，攥緊她的手腕，把她手拉開。不然，她的手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很癢。

夏蓉不解地看著他，問：“你怎么了？”

“大小姐，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曖昧？”

“啊？啊！”夏蓉忙縮回手，瞪圓眼睛，從椅子上彈起來，臉蹭一下子就紅了，“我們，就我們是朋友——什么曖昧呀！”

“可——”程默剛一開口，就被夏蓉慌里慌張的打斷了。

“那是就是……咱們是朋友。朋友間這樣，很正常。女生和女生之間都這樣。”

“我是男的。”

“沒事，我是女的，你當我的朋友。我把你當女的。就……你和我的女性朋友是一樣的。我小時候，還和好朋友手拉手去玩。”

“我們性別不同，有些事，你要保持距離。”

聽到“保持距離”，夏蓉眼神黯淡了。她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很久沒有朋友了……

她問他：“難道你對我有邪念？”

“絕對沒有。不可能。”

“那就我們的友誼和性別有什么關系呢？我們是好朋友啊。”

夏蓉專注的看著他，用手戳了戳他的臉，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想和我當朋友了？你討厭我了嗎？”

“沒有。”

“那不是咯。”

……

夏蓉在與人交往方面是一片空白的。青春時期，都用來寫題了。她不理解為什么人需要談戀愛。她不懂這些。

不清楚。

總之，她很想和程默說話，就和高一高二一樣。這就是交朋友了。

男女之間的事，生物課教過。別的就不知道了。

小說里也有寫。

可是，她沒看過黃色小說，從沒看過。她也不愛看愛情小說，就喜歡看玄幻奮斗文，比如《凡人修仙傳》和《悟空傳》。

看這些書都代入男主，從不代入女主。

所以，她以為自己只是想成為他的好朋友。

程默見她如此坦蕩，努力打消了心里升騰起的一些異樣的感覺。至于身體上的感覺，她走后，慢慢的也就消掉了。

這個年齡，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起反應。

況且，她剛才摸了他好久了。

最后，夏蓉困了，回去睡了，程默拿著她給的防曬霜回去了。即便，夏蓉再三囑咐，要抹防曬，他也沒抹。

懶得抹，不想抹。

直到夏蓉說：“你這么懶。真是的，我給你抹。”

程默左思右想，還是把防曬抹上了。

09年男生抹防曬霜是很少見的。他們來圍觀程默抹防曬，有幾個好奇的，也抹了點。

以至于28號寢室黑得沒那么快。

軍訓就這樣過去，站軍姿，練端槍，練軍體拳，還有軍訓表演。

軍訓匯演在軍訓結束的倒數第二天，軍訓開始的第三天就報名了。聽夏蓉說，她報名了，程默挺期待的。

他答應了給她喊加油，鼓掌。

練了4天端槍，開槍后，就要拉練了。拉練采取報名制，不報名，可以不去。知道拉練是跑到靶場射擊后，幾乎所有人都報名了。除了一些身體實在吃不消的。

拉練那天，凌晨4點，軍號就響了。

15分鐘內學員在廣場集合完畢，吃早飯在20分鐘內結束。

月亮還盈盈的掛在天上，他們就出發了，開始勻速慢跑。連長跑在方隊右側，排長跑在一排的最后壓陣。

少年們的喘息整齊又清晰。

沒人知道要跑多久，只知道要跑很久。

從天黑跑到天亮還沒結束。

他們經過了荒涼的公路，路過了水庫，風車，還有電塔，沒有遇見群眾。男生還好，女生漸漸的堅持不住了。

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掉隊。

或許是連長跑在旁邊，排長壓在后面，同志們都跟在旁邊奔跑，想到要去靶場端槍，腎上腺素不停分泌。

都堅持住了。

跑到上午十點，隊伍行進的速度依舊沒有變。每個連隊都努力維持著隊形，維持著方陣。

汗水沿著程默的下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

他身上掛了好多水杯，有的是粉色的，有的是藍色的。

李林的喊聲始終是那樣高昂清晰。

“一二一！一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