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辦法調試出來。我只能是抱著筆記本電腦，去敲學長的門了？當然，得等學長方便。”

“這個部分，卡了我兩周沒解決。”

“要是你編這一部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程默真誠的笑了。

林新說:“沒事，舉手之勞就算了，咱倆誰跟誰啊。”

“是，是。謝謝學長。”程默眼神欣喜，沖著林新笑得和看見救星一樣。

“好了，一教快關門了。”林新攥緊掌心，把撿起來放在掌心的一把煙屁股捏扁，轉身走了。

林新轉身離開，程默緩步走進寢室樓。

程默一踏進寢室樓，眼神沉靜，玩味的笑了。

這個人，有問題，也有才華。

不知道問題有多大，是不是能用。

他感覺自己演的不夠好，讓林新察覺到了一些，應該還能糊弄過去。

重生前，他只是個數學系教授，很少表演。

出折大的路上，林新的腳步有些亂，比平常快。

他莫名有種感覺，感覺程默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每次和程默相處，都有種違和感。

他快步離開折大，坐末班車公交到江干區園易站下車，走路去紅月村。

走進紅月村，走到繁華杭城里破敗的城中村，英俊的臉龐消失在握手樓間的窄巷中。

林新，原名“蔣一恒”，川渝郫縣五聯鎮蔣村人。

蔣一恒，今年，22歲。蔣一恒，20歲改名為林新，來到杭城。

學生證上的人叫林新，今年，18歲。

他租的地方看不到陽光。

地下室房租便宜很多。

住在里面，就像城市的蚯蚓，只能蠕動著活下去。

推門，煙味、汗味、酸味混在一起撲過來。聞得林新想吐。

里頭有三個人在，兩個邋遢的中年男人，一還有個畫了妝的殺馬特瘦骨嶙峋的少年。

林新用腳踢開前面的煙頭和紙團，躺到自己的折疊床上面，閉上眼睛，說:“你們安靜點。”

“好，新哥。”殺馬特少年走過去，關了一盞燈。

房間里還剩一個小燈泡亮著，光線昏暗了許多。

那兩個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變小了些。

林新是從牢里出來的人，不好惹。誰也不知道他是因為什么進去的。

殺馬特少年雖然也怕，但是新哥賺了錢，會請他吃麥當勞和隆江豬腳飯。

新哥，是好人。

第二天，天變亮了，杭城也變得光亮起來。光亮的杭城里的城中村也曬到了太陽。

地下室里住著的林新曬不到太陽。

折大里住著朝氣蓬勃、前途無量的少年們，被陽光曬透了。每一個角落都是亮堂堂的。

程默一醒來，就看到了亮堂堂的世界，無限的光明和美好。

他周圍的人都被視作人中龍鳳，國家棟梁。

比如許知遠吧。

許知遠是一個害羞且靦腆的少年。許知遠活到現在，沒有碰到不會的題。他在15歲就拿到了國賽一等獎，拿到了高考降分資格。

學習，能亢奮起來。

程默周圍好多人都有這個特點。

這是，上天的饋贈，罕見的天賦，能夠保證未來前途無量的天賦。

每個人的眼里都是坦蕩自信的，就像這個經濟騰飛的時代。

但林新不是。

所以，程默見林新的第一眼，就覺得奇怪。

起床后，程默把最近這段時間惡補編程知識記的筆記，整理好，用訂書機頂

起來，并寫上個人身份信息。

“2010級計算機科學與技術林新”

他拿著訂好的筆記，抱著批完的數分作業，去西區理學大樓。

理學大樓，近基礎圖書館西側，正對門是藥學院大樓，包含物理學系、化學

系、地球科學學院、數學高等研究院等。

數學高等研究院在8——14樓。

程默按電梯，到13樓。

13樓是“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研究中心”，蘇誠清院士的辦公室就在13樓。

在教學方面，蘇誠清院士僅負責教授《數學分析》，其他教務工作由其助手和博士生共同完成。

程默是蘇老所授《數學分析》課程的助教。

他每次批完作業，都要交給蘇老助手張靈檢查一遍，再發下去。

程默到助理辦公室，沒找到張靈，一出門，正好撞見蘇老，開口問好：“蘇老師好。”

“是程默啊。小靈去做講座了。”蘇誠清院士端著保溫杯走過來，“正好，我今天還有點空，我正好看看你們作業寫得怎么樣。”

“好。”

程默跟著蘇老，走進院士辦公室。

里頭，約20平方米的獨立空間。三面墻為落地書柜，陳列數學經典專著（如Rudin、Evans）、國際期刊合訂本及ICM報告文集。

入門左側墻面懸掛其2002年ICM報告海報及與丘成桐、陶哲軒的學術合影。

紅木辦公桌堆疊未完成的手稿。

程默走近幾步，看清手稿大多涉及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熵方法。

旁邊的黑板上殘留多色粉筆演算痕跡，隱約看出是“K?hler-Ricci流中的奇點分析”。

蘇誠清坐到紅木椅上。

程默把改好的數分作業放到他手邊的辦工桌上。

蘇誠清隨意抽了三本改過的作業出來看。程默改得認真，學生寫錯的地方，還寫了批注。

批注都很精準。

蘇誠清微微點頭，看向程默，問：“你基礎很不錯，原來學過？”

“嗯。”

“以后，想走分析，還是代數？”

“我想好以后做分析，做算子方向的研究。”

“算子方向的話，咱們折大的黃華林教授可是全國領先啊。”蘇誠清笑著對他說：“701分報折大，你那時候就想好了吧。有備而來。”

“華林這個月出國交流了，下個月，他一回來，我就介紹你們認識。”

“謝謝蘇老師！”

“對偏微分方程有沒有興趣啊？你以后，跟著我做，不比華林差。”蘇誠清看著程默，眼神欣賞。

一個大一新生，改數分作業，能改到這個程度，很了不起。

一個大一新生，改數分作業，還能給出精確的批注，相當了不起。

這真是一個干數學研究的好苗子。

程默眼神誠懇，說：“我想好了，我還是對算子更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