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同唐
- 長生志怪:從新郎開始成道君
- 君素西
- 2293字
- 2025-06-29 17:00:00
“……那妖魔乃淫亂之魔,能為婦人誕下子嗣。何兄,我是這樣想的,誕子這等喜事,那些家戶定不會瞞著。若有人家多年無子,忽有一日傳出喜訊,此人家里或許便是供奉了那名妖魔。”
今日風和日麗,城隍神塑像歷經多日終于制成,一大隊工匠將這新制的泥塑從車上搬下,又齊聲吆喝著將它抬入大殿,小心安放至主位。
百姓圍觀,殿內殿外一片熱鬧。
陳靖與何玉堂站在殿門外,一邊望著這忙碌景象,一邊小聲交談。
“靖兄所言有理。”
何道人有氣無力道:“此事不難,靖兄不如直接上何府,與我老父言說。老頭子耳目靈通,這點小事定能辦妥。”
陳靖點點頭,見他這般萎靡之狀,好奇問:“何兄這是怎么了?昨夜未睡好嗎?”
何道人朝某個方向努努嘴,無奈道:“還不是老邱……聽聞城隍神歸位,昨夜心情不爽,硬拉著我打坐修行。我勉強打了一個時辰,他還不讓我起身,我只能繼續閉眼,閉著閉著,我便睡著了,被他發現,又受了一頓好打!如此,我被折騰了整整一夜,精神不濟。”
陳靖往那瞧了一眼,果見一名被百姓們擠到角落的紫袍老道,看其面色相當不快。
他頗為同情道:“昨日我去往妙法寺,在一間偏房枯坐良久,也是難熬的很。后來我用了觀想之法,這才心緒平靜。”
“難也!”
何玉堂忽發感嘆,“老邱亦是讓我觀想東華帝君,要求一絲一毫不得出錯。等我好不容易觀想完帝君那張神顏,再觀想所著彩衣時,突然忘記某一處是何顏色,這思緒一斷,前功盡棄……那帝君的衣裳實在太過繁復,所繪圖案又多,唉,你說帝君沒事穿什么彩衣,整一件素衣該有多好!真是……難也,難也!”
聽了這一番抱怨,陳靖慶幸自己凝練出紫氣,有紫氣相助,他觀想時幾無凝礙,所見即所想。
陳靖又陪何玉堂稍稍待了一會兒。大殿中,城隍神像已揭開紅布,露出一身朱衣紫緞,廟祝領頭,領著一行信眾跪拜上香,青煙裊裊中,徐太公面色含笑,似真似幻。
邱道長擠出人群,甩了甩紫袍,邁腳跨出殿門,眼不見心不煩。
陳靖朝他拱手行禮,老道略微頷首,鳳目往身旁的何玉堂瞪了一眼。
“靖兄,估計往后你只能來龍虎觀尋我了……”
何道人唉聲嘆氣,轉身追上前去。
這對互相嫌棄互相湊合的師徒一前一后出了廟門。
不久后,一群身穿龍虎觀道袍的道士亦從各處偏殿行出,默默打道回府。
陳靖回過頭,跨入大殿,朝城隍上了一柱香,這才往何府行去。
關于何府那瘋傳的妖邪軼事逐漸消停,何員外便已重新開門見客。門房引他走入前廳,只見何員外坐在主位,嘴角淡笑,一副泰然之態。
“陳小郎果成魁首,可惜放榜那日老夫身體不適,不能親往恭賀。”
陳靖與他客套了幾聲,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直言相求道:“何伯父,晚輩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少年將想要探查哪戶人家忽然誕下子嗣一事與何員外說了。何員外聽罷,微微點頭,隨意道:“此乃小事,我何家在泥陽城可是有幾分薄面的,不出數日,定有回報。”
“多謝伯父幫忙。”
何員外忽而一笑,道:“小郎既已中舉,打算什么時候啟程赴京?距離京試雖尚有五月有余,然去神都路途遙遠,北方又不太平,可要早做準備。”
陳靖略微猶豫,朝他拱了拱手,道:“不敢欺瞞伯父,晚輩已決定不去做官,自也不會去科舉。”
何員外果然面露驚奇,“這是何故?可是擔心路上盤纏?”
陳靖搖頭道:“非因盤纏,而是晚輩之志,不在科舉做官。”
“不在科舉做官,不在科舉做官……”
何員外喃喃幾聲,嘆道:“也罷!世事變化,總是猝不及防,連這天下都說亂便亂,何況小郎之志呢?更不用說我那不著調的愚兒,竟也能拜仙長為師,此事找誰說理去……”
何員外數落了何公子一通,最后自言自語道:“其實老夫根骨也不錯,邱道長定是看吾年老,這才不愿收我為徒。”
陳靖張了張嘴,訥訥無言。
何員外回過神,端茶送客。
“陳小郎還住在胭脂山草廬吧?等此事有了消息,老夫會安排人送來。”
三日后,何員外果然派人送來一封書信,書信中記錄了近兩年驟然有喜的門戶,陳靖一看,共有二十余家,有名有姓。
“咦?”
陳靖看到其中的一個姓氏,眼神一凝。
“唐家?這唐家與唐公子之唐,是否有關系?”
書信上的唐府,便是那位生猛的唐家大小姐之家,信上言及,唐老爺今年老樹逢春,新添一名男丁,唐家總算后繼有男。
“這或許便是緣分……”
陳靖無聲地笑了笑,決定先去唐府探一探。
將這書信內容記在心里后不久,便聽廬外傳來唐公子的聲音。
“陳靖,今日總沒心事了吧?還不快出來聽曲!”
陳靖聞聲,走出草廬,見唐公子站在那兒,懷中抱著一盞琴。
“在下心定矣,正好聞聽唐公子之妙曲。”
唐公子蹙了蹙眉,道:“不要說大話!若是被我發現你神魂心不在焉,你……”
她轉了轉頭,望向那條小溪,“你就到這小溪里想你的心事!”
“請唐公子放心,那日真是一場意外。”
唐公子哼了一聲,不顧地臟,盤腿坐下,將琴放在膝上,伸手調著琴弦。
陳靖離她十步之遠坐下,想到那個“唐”,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在下心里確實有一個小小的疑惑,敢問唐公子,你與城西百花巷里住著的唐家有何關系?”
唐公子手指一頓,若無其事道:“只是同姓唐而已,并無什么關系……你問這作何?”
陳靖稍稍一想,覺得既然二人都同入過天魔幻鏡,將此事說說也無妨,便道:“在下量力而行,準備尋一小魔。那魔乃淫亂之魔,專為門戶誕延子嗣,在下懷疑,那百花巷里的唐家,可能供奉了此魔。”
唐公子呼吸一滯,那雙長眉蹙得更深。
陳靖正準備好好聽曲,卻見她坐在前方呆愣著不動,疑惑道:“唐公子,你怎么了?”
如此沉默良久,只見唐公子緩緩起身,一張臉蛋冷若冰霜。
“今日心情不好,不彈了!”
陳靖更是疑惑,“在下可是準備靜心了,唐公子怎么卻突然心情不好了?”
“……蠢牛!”
唐公子忿忿地罵了他一句,抱著琴,轉身離去。
“你……”
陳靖跳起身,今日他可是大大有禮,然而依舊被她一番無端怒罵,心里頓覺十分委屈。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