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蘭掙脫開嬸嬸的懷抱，朝母親跑去。

“住手！”

一聲暴喝響起，崇禎帶著人大步走來，目光如刀。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周身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

田浩仁打量了一下崇禎的衣著，雖然是普通的布衣，但那氣度卻不是尋常人能有的。他拱手道：“這位官人是......”

“你還沒資格知道我是誰。”崇禎冷冷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位官人，不該管的事少管為好，免得惹禍上身。”田浩仁的語氣中帶著威脅。

“哦？”崇禎冷笑，“我倒要看看，這是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田浩仁眼神陰狠地盯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他堂堂一個衛所鎮撫，正五品官員，什么時候被人如此輕視過？

村口的泥土路上，趙揚和他的妻子倒在地上呻吟，小女孩蜷縮著，瑟瑟發抖。

“小子，你最好想清楚。”田浩仁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不屑，“我這官服上的補子，可不是繡著玩的。”

他的手下們圍成一圈，刀槍林立，殺氣騰騰。五十多號人，個個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平日里欺壓百姓已成習慣。

崇禎神色淡然，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道冷峻的輪廓。“我只問你一句，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呵呵。”田浩仁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既然你認得我們的身份，膽子真不小啊，那就是活膩了。”

他踱著步子走近，皮靴在泥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本官見多了你這種不知死活的富家公子，仗著有幾個臭錢，就以為自己能翻了天。”

一陣微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田浩仁掃視著崇禎身邊的二十幾個護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說，你爹是誰？長沙府的大戶，本官哪個不認識？”

周圍的衙役們發出一陣哄笑，笑聲中充滿了輕蔑和譏諷。

田浩仁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你知道自己在找死嗎？”他掃了眼崇禎身邊的護衛，又看看自己這邊的人馬，心中已有了勝算。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村民探出頭來，又迅速縮了回去。他們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崇禎沒有理會他們的嘲諷，轉頭對駱養性說：“把傷者都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是！”駱養性應聲而動。

錦衣衛們動作迅速，將趙揚、小女孩，以及趙揚的妻子都轉移到遠處。他們的動作干凈利落，訓練有素。

田浩仁依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活動了下手腕，發出咔咔的響聲：“既然你非要多管閑事，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耐我何！”

夕陽的余暉漸漸暗淡，天邊的云彩染上了一層血色。崇禎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輕輕拍去她身上的塵土。

他的動作很輕柔，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女孩的衣服已經破爛，臉上還有淚痕未干。

“不要害怕。”崇禎溫和地說，聲音輕得像是一陣微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主持公道。”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他，眼中的恐懼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希望的光芒。

崇禎站起身，目光陡然變得凌厲。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芒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駱養性。”

“在！”

“動手。”

簡單的兩個字，卻仿佛打開了地獄之門。空氣突然變得凝重，連風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二十幾個錦衣衛瞬間散開，形成一個包圍圈。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仿佛經過千百次演練。

田浩仁還在叫囂：“少爺放心，讓屬下們教訓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他的聲音里帶著狂妄，完全沒意識到即將到來的災難。

胡公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速戰速決，不必留活口。”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耐煩，似乎覺得這場戰斗不值一提。

“都聽到了嗎？”田浩仁大吼一聲，聲音在村口回蕩，“給我上！”

五十多個衛所軍嗷嗷叫著沖了上去，刀光劍影中，殺氣四溢。

第一滴血濺在地上的時候，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黑暗籠罩了整個村莊，只有刀光在閃爍。

一個錦衣衛的繡春刀劃過一道寒芒，最前面的衛所軍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倒在了血泊中。他的眼睛還睜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去。

第二刀緊隨而至，又一個人的咽喉被割開。鮮血噴涌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錦衣衛們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每一刀都是致命的。他們就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戮機器，在人群中穿梭，收割著生命。

刀光閃爍間，慘叫聲此起彼伏。有人想逃，卻被追上；有人想躲，卻無處可藏。

一分鐘不到，地上已經躺了三十多具尸體。鮮血染紅了泥土，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剩下的人嚇破了膽，四散奔逃。他們丟下武器，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只想逃離這個死亡之地。

田浩仁看得目瞪口呆，雙腿不自覺地顫抖。他自詡也是見過血的人，但從未見過如此干脆利落的殺戮。

村民們躲在門后，透過門縫偷偷觀望，被這血腥的場面驚得說不出話來。有人在默默祈禱，有人在無聲落淚。

崇禎站在原地，神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月亮從東方升起，銀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一層冷酷的光芒。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仿佛在無聲地宣告：這就是挑戰皇權的下場。

駱養性走到崇禎身邊，低聲道：“陛下，要不要把剩下的人也...”

“不必了。”崇禎擺擺手，聲音平靜得可怕，“讓他們活著，把今天的事傳出去。”

“是。”駱養性躬身應答。

胡公子騎著馬想要逃竄，但他那養尊處優的騎術在錦衣衛面前顯得如此可笑。一名錦衣衛輕松追上，如拎小雞般將他提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

“啊！”胡公子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他的腿在摔落時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差點就斷了。

錦衣衛面無表情地將胡公子和田浩仁一同拖到崇禎面前。兩人衣衫凌亂，滿身塵土，哪還有半分平日里的威風。

“這位好漢...”胡公子強忍著疼痛，連忙開口求饒。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滑落，“在下是長沙衛指揮使胡鳳翔之子，咱們有話好說，都是誤會啊！”

崇禎緩緩起身，目光如刀般銳利。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