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翻臉。”錢勛陰沉著臉，語氣中帶著威脅，“今天這事，不比試是不行的。”

沈桃桃依舊保持著笑容：“抱歉，我不去。您要是想喝酒，我們店里有上好的米酒款待各位。”

謝金昌被她氣得臉色發青，突然一揮手喝道：“給我找找我的玉扳指！一定是掉在這店里了！”

話音剛落，十幾個打手立刻蜂擁而上，作勢要沖進店里。

“誰敢過來！”孫氏舉著菜刀擋在店門前，雖然手在發抖，卻依然寸步不讓。

沈桃桃眼疾手快，馬鞭狠狠抽在沖在最前面的打手臉上。那人慘叫一聲，捂著臉倒退幾步。她一邊揮鞭驅趕靠近的打手，一邊指揮駿馬踢踹。馬兒配合得很好，前蹄高高揚起，逼退了幾個想偷襲的人。

“娘！快去報官！”她一邊應付打手，一邊大聲喊道。

孫氏剛要從后門出去，卻被追進巷子的打手堵住。幾個彪形大漢手持棍棒，獰笑著向她逼近。

眼看形勢不妙，沈桃桃心急如焚。她想沖過去救母親，卻被幾個打手纏住。

夕陽下，那兩個身影快速靠近。是沈碧蓮拉著霍臨的手臂，指向前方喧鬧的香坊方向。混亂的叫喊聲中夾雜著器物破碎的聲響，遠遠望去，十幾個手持棍棒的打手正在圍攻香坊。

“鐵匠大哥，快去幫她們！我去府衙找人！”沈碧蓮焦急地喊道，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她松開霍臨的胳膊，裙擺翻飛，朝另一條街道飛奔而去。

霍臨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地掃過那群氣勢洶洶的打手。街邊小販見勢不妙，紛紛收攤躲避，一根扁擔隨意地倒在地上。他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抄起扁擔，朝香坊方向大步沖去。

沈桃桃正騎在馬上與打手周旋。她的馬鞭舞得密不透風，每一鞭都帶著凌厲的風聲，逼得靠近的打手連連后退。馬蹄揚起的塵土在暮色中彌漫，為這場混戰增添了幾分朦朧。

“砰！”霍臨手中扁擔橫掃，兩名打手應聲倒地。木制扁擔與肉體相撞的悶響，讓其他打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

看到援兵到來，沈桃桃眼前一亮，手中馬鞭揮舞得更加凌厲。她的額頭滲出汗珠，發絲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上，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氣勢。

“只要能撐到官府的人來，或是打退這群人，今日就算勝了。”沈桃桃在心中暗暗盤算。

然而形勢急轉直下。錢勛不知從哪里又帶來一批打手，手持長棍的打手們將香坊團團圍住。他們人數眾多，配合默契，顯然是經過專門訓練的。

“啪！”一記長棍突破沈桃桃的防御，重重擊中她的手臂。劇痛傳來，馬鞭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后落在地上。

“敢傷我女兒！”孫氏雙目赤紅，抄起店內的空壇子就往外砸。她的動作雖然笨拙，但每一下都用盡全力，壇子砸在打手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荷嫂和幾個常來幫工的婦人也紛紛抄起手邊能用的東西沖出來。雖是女流，但平日在香坊勞作，力氣不小。她們配合默契，互相照應，一時間竟也擋住了幾個打手。

眼看孫氏被打手們圍攻，沈桃桃心如刀絞。她強忍著手臂的疼痛，正欲驅馬相救，一道玄色身影卻如閃電般沖入人群。

劍光乍現，寒芒四射。

“唰！”利劍橫掃，打手們的棍棒應聲而斷，鮮血在暮色中飛濺。錢雨豹攬住孫氏后退兩步，劍尖直指打手群。他的眼神冰冷，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滾！”簡單的一個字，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打手們這才看清他身上的御林軍官服，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拖著受傷的同伴逃走。街道上重新恢復了平靜，只剩下破碎的壇子和散落的棍棒訴說著方才的混亂。

店內眾人松了口氣，但沈桃桃卻眉頭緊鎖。她下馬走到母親身邊，輕聲說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可以先幫你們守夜。”霍臨主動請纓，聲音里帶著幾分堅定。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瞥向沈碧蓮，又快速移開。

孫氏望著錢雨豹轉身離去的背影，輕聲道了句謝謝。那聲音里，只有單純的感激，再無其他情愫。聽到這聲謝謝，錢雨豹腳步一頓，終究沒有回頭，背影很快消失在夕陽中。

傍晚，香坊重新恢復平靜。荷嫂和幾個婦人收拾著散落的碎片，沈桃桃則在清點損失。孫氏坐在柜臺后發呆，眼神有些恍惚。

霍臨找了個最高點，警惕地注視著四周。沈碧蓮端來一碗熱湯，小聲說：“鐵匠大哥，你先喝點湯暖暖身子。”

他接過碗，指節因為方才的打斗有些發紅。沈碧蓮看在眼里，默默地回屋取來藥膏。她的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傷處。

夜色中，南渡夜市依舊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各色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香氣。

沈桃桃站在攤位前，熟練地翻動著鍋中的麻辣燙，濃郁的香氣隨著熱氣裊裊升起。她的目光不時掃向街道盡頭，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人。

“桃桃，這位客人再來兩份麻辣燙！”孫氏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來了！”沈桃桃麻利地裝盤，遞給等候的客人。

孫氏在一旁收拾碗筷，看著沈桃桃略顯心不在焉的樣子，輕聲問道：“桃桃，你這是怎么了？從傍晚開始就心神不寧的。”

沈桃桃搖搖頭，強扯出笑容：“沒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

“是啊，這幾天生意確實好，你忙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孫氏一邊擦拭桌面，一邊說道。她看了看沈桃桃略顯疲憊的臉色，又補充道：“要不你先去歇會兒？我自己照看著。”

“不了，這會兒正是忙的時候。”沈桃桃說著，又開始忙活起來。

街邊傳來一陣喧鬧，幾個醉醺醺的男子搖搖晃晃地走過。沈桃桃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些人的目光讓她感到不適。

“怎么了？”孫氏察覺到她的不安，輕聲問道。

孫氏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現在你有那位......”她話說到一半，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桃桃一眼。

沈桃桃臉頰微紅，低下頭繼續忙活。她知道母親說的是誰，那個總是戴著面具，在夜色中出現的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