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可隨著白仁肇抬腿邁出這一步后,那掌中原本晶瑩如玉卻又堅固遠超鋼鐵的白骨劍竟是陡然在一聲脆響后出現了一條微不可查的裂痕。
“小子,你在干什么!?”
“快停下,否則你的劍會崩碎的。”
在白仁肇的內心深處,那蒼老的劍道宗師聲音也變得有些急躁了起來。
白仁肇不語,只是一味沉默的邁步向前,而隨著身形與青磚瓦房越來越近,白骨劍上那原本只有的一條微小裂痕便不斷的開始了蔓延,直到將整柄劍都完全的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痕。
“后生,你莫要沖動啊。”
“老夫看你目前修行的劍道秘法,這柄白骨劍恐怕與你的修為息息相關吧。”
“若是就這樣倉促間令其崩碎,恐怕對你的性命修為也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啊。”
作為正道異人界的一員,泰山劍派的劍道宗師自然不希望白仁肇誤入歧途,哪怕白仁肇沒有養出足夠優秀的劍心或劍意,可也依然能算作一個優秀的劍客。
但如果白仁肇就這樣將自己的白骨劍崩碎不僅極有可能走火入魔乃至于當場暴斃不說,未來若是無法重鑄白骨劍,那修為恐怕終生都難有寸進。
“老先生,且看我的劍,如何不能算是有劍心呢。”
隨著白骨劍上的裂紋逐漸增多,白仁肇身上的氣勢也開始逐漸降低起來,但令人感到反常的是,雖然白仁肇的氣勢在不斷降低,可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快,仿佛空氣中的劍意阻力也變得越來越弱了一般。
白仁肇再向前踏出兩步,身體已然和傅蓉與蕭動并肩站立在青磚瓦房的門前。
而在來到了此處之后,原本那沉重的劍意威壓便已經難以感受到絲毫。
“嘩...啦...啦...”
就在白仁肇成功來到青磚瓦房門前的一瞬卻突聞噩耗。那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白骨劍在這一時刻當場崩碎,便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溫潤如玉的白骨劍頃刻間化作了無數碎片從白仁肇的掌心落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噗!”
白骨劍此前經歷了《幽冥鍛骨訣》的錘煉后早已經與白仁肇性命相交,此時突然遭到損毀,當即便讓白仁肇遭受到了重創,噴出一口血來。
“白掌門,您沒事吧。”
“白前輩,您沒事吧。”
直到這個時候,傅蓉和蕭動也才,回過了神來,注意到了白仁肇的狀態。
“唉...他沒事,就是愛逞能罷了。”
“這一次崩了本命飛劍,僅僅是沒有身死當場便已經福大命大了。”
“你們三個小家伙且先進來吧。”
房屋內傳來泰山劍派劍道宗師熟悉的蒼老聲音。
白仁肇三人經歷了一番折騰,便是終于也還是見到了這位在華夏老一輩異人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劍仙。
“老夫錢映星,是這泰山劍派的太上長老。如今你們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因此也算得上是我的弟子,所以在劍道方面無論有任何的疑問,便都可以向我來提問了。”
出身泰山劍派的劍道宗師,在白仁肇三人的眼里只是個盤坐在樸素土炕上的瘦小老頭。
“老先生,晚輩想問自己的劍......”
在場三人之中,唯獨有白仁肇的需求最為迫切,為了能夠培育出自己的劍心劍意,此前的白仁肇甚至算是主動崩碎了自己的白骨劍。
但由于劍修與本命飛劍性命相交的緣故,在白仁肇沒能完全成就劍心之前,白仁肇的修為都無法寸進。
“既然已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那便無需心急,你且先來和我講講何為劍修?何為劍仙?”
對于這個問題,白仁肇微微停頓了一瞬,當即開口解釋起來。
所謂劍修者,多是煉精華為劍,巡游四天下,能報恩與冤,是名為烈士。
而在劍仙這個籠統的大概念下面,廣義的劍仙,也包括了很多分支。
例如其中有養煉自身神氣,以煉劍為譬喻,修劍仙的劍仙法,是地仙的一種,是狹義上的劍仙一脈。
又注重劍術。以劍術為主,以練功來輔助劍術的,屬于劍仙中的劍俠一脈。其中包括修鬼仙御劍之術的,也屬于這一脈。傳說中那些行俠仗義、來去無蹤、千里追性命、夜半取人頭的劍仙,就是這一類。
還有養劍器的,符劍或者法劍,是用自身神氣去養劍,屬于劍仙中的劍器一脈。所謂口吐劍丸,屬于這一脈中修為極深的。不過劍器和劍俠,相對來講對于神形方面的修行要放松一些。
另外還有丹劍一說,就是丹道興起之后,有丹道人士得到部分劍仙傳承,就產生了煉金丹陽神的丹劍一脈,就是把劍仙法煉神煉氣的內核換成了丹法,而外示為劍仙法。
“你且是明白了吧。”
面對宗師錢應星有些意味深長的眼神,白仁肇頓時恍然大悟。
按照錢映星的想法來看,劍仙之路各大分支流派法門特殊,像白仁肇這種便算得上是根紅苗正養煉劍器的劍器一脈。
對于劍仙們來說,修為是最容易解決的問題,只要劍心能夠恢復重鑄,那么僅僅是重鑄一柄位于物質界面的三尺青鋒,又如何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呢?
而此時的白仁肇,雖然崩碎了之前一直跟隨自己南征北戰,東征西討的白骨劍,但也有了明悟劍心的苗頭。
“錢宗師,敢問您如何看待劍修的修行呢?”
沉默了許久的蕭動開口提問,畢竟錢應星身為劍道宗師,可以從一個足夠高的角度,來縱觀劍修的修行真諦。
“凡劍修者,返武成道,神氣合一,劍真成圣。”
“無論是何門何派只要是劍仙功夫,便均需劍氣、日精、月華三合一方成其功。”
“但歸根結底,老夫我還是更傾向于丹劍派。”
“也就是那道家的,由精化炁,由炁入神,最終練神返虛,羽化飛升。”
錢映星低垂眼眸,盤膝坐在床上,身上那干凈卻樸素的粗麻衣服在此時也多了幾分返璞歸真的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