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的劍沒有心
- 一人之下:左道道主
- 我真不是刁民
- 2037字
- 2025-06-11 23:30:46
“不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才對......”
白仁肇咬緊了牙關(guān),拼盡了全力想要再向前邁出一步卻仍然無法做到。
“如果以我現(xiàn)在的性命修為連入室都做不到的話,那這位泰山劍派的宗師傳劍天下的意義何在。”
被迫停下了腳步,白仁肇在內(nèi)心中暗自腹誹,同時將目光看向了此前一直處于身后,努力前行一男一女。
女子不必多說正是此前大放異彩的劍氣高手傅蓉,而男主則是林掌門的徒孫,此前與傅蓉比劍落敗的蕭師兄蕭動。
傅蓉此時原本紅白相間的運動服已然被劍氣切割的千瘡百孔,露出殘破痕跡下泛著血痕的肌膚,但她依然向前走著,縱然汗?jié){早已浸透了內(nèi)襯與頭發(fā),濕發(fā)黏在頸側(cè)尚未凝固的血跡上,隨她粗重的喘息起伏如墨色水蛭。
可即便如此,傅蓉手中緊握長劍的手指卻依然沉穩(wěn)有力,就這樣將長劍當(dāng)做了拐杖,一步一頓的緩緩前行著。
“真是個有毅力的姑娘啊,縱然性命遠(yuǎn)不如我,可竟然也能憑借著意志力走到與我并肩的程度。”
“不過接下來既然大家都無法繼續(xù)走下去了,那么或許泰山劍派的宗師是在考驗我們能堅持的時間吧”
白仁肇不由得輕嘆感慨一聲,可隨即便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只見傅蓉雖然身形因為劍意的重壓與疲憊發(fā)出顫抖,先天一炁也幾乎消耗殆盡,可在抵達(dá)了與白仁肇并肩的距離后,竟是仍然能繼續(xù)向前邁步而進。
“這...這不可能啊。”
一瞬間,白仁肇還以為是場內(nèi)壓迫的阻力有所減少。
可等到自己想要繼續(xù)邁步之時,那股磅礴的無法違抗的重壓卻仍然死死的壓在自己的肩頭。
白仁肇陷入疑惑之中,有些不太明白自己與傅蓉有所差距的地方。
無論是性命修為,還是劍術(shù)招式,明明自己每一項都超越了此時的傅蓉許多。
“嚇...嚇...”
就在白仁肇仍在思索之時,只見蕭動喉嚨間咕噥著急促的喘息聲,似滾似爬的也來到了與自己并肩的位置。
蕭動的狀態(tài)比傅蓉更差,左肩處的青色勁裝被劍氣割開了一道三尺有余的血口。
發(fā)簪也被擊落,一頭烏黑的頭發(fā)宛若亂糟糟的海草一般四散開來,被劍氣割斷的一節(jié)發(fā)絲,也已經(jīng)混合著汗液與泥土,粘在了蕭動干涸起皮的嘴角。
而白仁肇卻眼睜睜的看著,就連蕭動都邁出了超越自己的一步,隨后并未向自己投來任何目光,只是頭也不回的朝著青磚瓦房走去。
“為什么?為什么!”
“我到底差在哪!?”
眼見縱然是蕭動都超越了自己,可自己卻只能呆在原地?zé)o法動態(tài),一時間白仁肇也不由得有些破防。
此時此刻,雖然白仁肇內(nèi)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些許對原因的猜測,但是仍然不愿意去接受,或者說是不想去面對,只是振奮著精神,沖著壓迫自己的劍意發(fā)出嘶吼。
異人之間的許多戰(zhàn)斗,尤其是涉及到意念爭斗的層面,其效果和形式往往與圍棋“手談”類似。
哪怕兩者此前從來未曾見過,此刻見面后也未發(fā)一言,但僅憑借這精神之間的交流與碰撞,便能夠因此來明白彼此之間想要表達(dá)的含義。
“你的劍,沒有心。”
面對白仁肇的疑問,空氣在劍意的震蕩下微微的產(chǎn)生了波動,隨后便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白仁肇的內(nèi)心深處響起。
“我的劍怎么會沒有心呢。”
聽到這樣的一個結(jié)論,白仁肇不由得神情微微恍惚了一瞬。
在自己幼年第一次練劍的時候,自己手中拿的還僅僅是爺爺所雕刻的一柄木劍。
如今風(fēng)雨無阻,寒來暑往已經(jīng)練劍十載從不懈怠,畢竟白骨宗鎮(zhèn)派絕學(xué)便是這白骨七殺劍,這練劍的日子里,便寄托著白仁肇對未來光大門楣的夙愿。
若論劍術(shù)招法,自己早已經(jīng)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論實戰(zhàn)經(jīng)驗,曾于東瀛生死搏殺也有數(shù)次。
無論如何,自己的劍中,也不可能不存在劍心和劍意才是。
“......”
空氣中一片沉寂,白仁肇也不由得慘笑出聲。
有些事情能騙得了別人,甚至能騙過所有人,但是唯獨騙不了自己。
白仁肇捫心自問,其實對于劍道修行上,自己也不過是把劍當(dāng)做了殺伐斗法的工具,是貫徹自身意圖的手段罷了。
其實若是自己沒有練劍,又或是白骨宗的鎮(zhèn)派絕學(xué)不是這白骨劍,那么無論是練刀,練槍,還是乃至于練習(xí)法術(shù),對于自己來說也都是相差不大的。
“你的劍都是別人的,沒有你自己的靈性,所以只不過是單純承載技巧的鐵片罷了。”
蒼老的聲音再一次在白仁肇的內(nèi)心深處響起。
“好了小子,今天老夫能讓你明白這件事,那么你也不算白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你且回去吧......”
白仁肇收斂了臉上有些凄涼的慘笑,換上了一副輕松肆意的模樣。
“老先生,沒有劍心,那便真的練不得劍嗎?”
縱然未能像傅蓉與蕭動一樣繼續(xù)前行,嘗試成為這泰山劍派宗師的入室弟子,可就單憑這一句的指點,便當(dāng)?shù)闷鸢兹收匾痪湎壬?
“沒有劍心便無有劍意,自是可以練劍的,但哪怕是你修煉的是與劍性命相交的法門,此生卻也稱不上劍修,也稱不得劍仙。”
“你可知,只有劍修才有這寧折不彎的氣魄,不然除非你的性命修為能高出我數(shù)倍,否則你在我的劍意籠罩下也必然是寸步難行。”
泰山劍派的劍道宗師一眼就看出了白仁肇修行的劍道法門,處于惜材的角度,不希望白仁肇年紀(jì)輕輕鉆入牛角尖,便再一次開口提醒道。
“哈哈老先生,今日你便是錯了!”
“腿長在我的身上,走什么路,向哪里走,怎滴就無法自己決定了。”
面對來自劍道宗師的勸解,白仁肇赫然大笑出聲,縱然身體的骨骼與掌中的白骨劍都在宗師劍意的壓迫下嘎吱作響,可仍然抬腿邁步向前,沖著青磚瓦房的方向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