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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兩封信

一走出店鋪,勞里斯頓便轉向偵探,語氣尖銳地問道:“聽著!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話。我被懷疑了嗎?我是不是——以某種方式——被拘留了?”

艾斯考輕聲笑了笑,搖了搖頭。

“當然沒有被拘留,”他回答,“至于懷疑嘛——嗯,你知道的,勞里斯頓先生,我們不妨這樣想:如果半小時前,你是我,而我是你,你會怎么想?如果你發現我處于和我發現你時一樣的處境和情況下,你會怎么想?來吧,說說看!”

“是的,”勞里斯頓沉思片刻后回答,“我想你懷疑我是很自然的——發現我獨自和老人在一起。但是——”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說是懷疑,不如說是為了自我確認,”偵探打斷道,“你看起來是個有教養的年輕人,可能一切都沒問題。我想確認這一點——我很樂意確認!我可以向你保證,把這案子扣在你頭上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你愿意告訴我關于你自己的事,以及你為什么去穆爾特紐斯的店鋪——那會更好。”

“其實沒什么好說的,”勞里斯頓回答,“我大約兩年前從蘇格蘭來到倫敦,想靠寫作謀生。我來時帶了一點錢——一直靠它生活到現在。最近才開始賺到一些錢。過去十天左右,我一直在等一筆稿費的支票,但上周我手頭有點緊——所以我去那家店當了手表——我在那兒見到了那位年輕女士。今天支票還沒到,我就又去了那里,想用我告訴你的那些戒指抵押借錢。然后——就是這樣。還有一點——我是被他們的親戚魯賓斯坦先生建議去穆爾特紐斯那里的,他和我住在同一個地方。他認識我。”

“哦,梅爾基·魯賓斯坦!”艾斯考說道,“我認識梅爾基——他是個精明的人。他賣給我這枚胸針。嗯,這聽起來是個直白的故事,勞里斯頓先生。我相信一切都會順利的。你在倫敦有朋友吧?”

“沒有——一個都沒有,”勞里斯頓回答,“幾乎連熟人都沒有。我一直獨來獨往——努力工作: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去交朋友。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但進來吧。”

這時,他們已經到了弗利特威克太太的房子,而弗利特威克太太本人正站在狹窄、破舊的走廊里。她立刻遞過來兩封信。

“這是你的兩封信,勞里斯頓先生,”她說道,目光銳利地瞥了艾斯考一眼,“其中一封是掛號信——我簽收了。所以我自己保管了它們,沒有送到你的房間。”

“謝謝你,弗利特威克太太,”勞里斯頓說道。他接過信,看到掛號信的信封上是他的老朋友約翰·珀迪的筆跡,另一封信則是他投稿的那家雜志社寄來的。他轉向艾斯考,“上樓到我的房間吧,”他繼續說道,“我們在那兒談。”

艾斯考跟著他上了樓——一進門,關上門后,勞里斯頓迅速撕開雜志社的信,取出一張印刷表格和一張二十幾尼的支票。他看了一眼,便把它們塞到偵探手里。

“看!”他說道,語氣中夾雜著如釋重負和勝利的喜悅,“這就是我向你陳述的一個事實的證明!這就是我告訴你的那張期待已久的支票。抱歉,我先看看另一封信。”

從掛號信里抽出一張二十英鎊的鈔票和一張匆匆寫就的便條。勞里斯頓急切地讀了起來。“親愛的安迪,”信上寫道,“我剛收到你的信,因為我出門了兩周,信件沒有轉寄給我。當然,在你完成書稿之前,我會做你的銀行家——如果需要,之后也可以。這里有些錢你先用著——不過我剛好過幾天會來倫敦,到時候我們再詳談——我一到就去找你。抱歉字跡潦草——趕著寄信。永遠是你的,約翰·珀迪。”

勞里斯頓把這封信也塞到艾斯考手里。

“如果我在倫敦沒有朋友,這封信證明我在家鄉有一個!”他大聲說道,“唉!——要是這些信在我去普雷德街之前到就好了!”

“確實如此!”偵探贊同道,一邊瀏覽著信件和附件,“嗯,我很高興你能向我展示這些,勞里斯頓先生,無論如何。但現在,關于那些戒指——私下說,我真希望它們和老人桌上托盤里的那些不那么相似。這是個不幸的巧合!——因為有些人可能會認為,你知道,你離開時順手抓了幾枚。嗯?”

“我的戒指已經在那行李箱里放了兩三年了,”勞里斯頓堅定地說道,“它們是我母親的遺物,我相信她在去世前已經擁有它們很多年了。它們可能和托盤里的那些相似,但是——”

“好吧,我想你可以找個人——如果有必要的話——來證明它們是你母親的,對吧?”艾斯考問道,“這會讓事情更清楚——至少在這方面。至于其他——你很幸運認識梅爾基·魯賓斯坦,而且那女孩也知道你是顧客。但是,天哪!——我真希望你能看到有人離開那家店!因為毫無疑問,老人是死于暴力。”

“我對此一無所知,”勞里斯頓說道,“我沒有看到任何人。”

就在這時,梅爾基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支票和鈔票,向勞里斯頓點了點頭,仿佛理解它們的來由。然后,他轉向艾斯考,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慮。

“我說,艾斯考先生!”他略帶懇求地說道,“你不會這么無情,把這位年輕人卷進這件事里吧。老天在上,艾斯考先生,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有任何問題——我表妹齊拉也不會,你也知道她;勞里斯頓先生就像只溫順的羔羊,艾斯考先生——我認識他這么久了,他就住在這里。無論如何,我愿意為他擔保,艾斯考先生!你們警察先生也認識我。對吧,艾斯考先生?”

“當然認識,小伙子!”偵探爽快地回答,“我告訴你吧——我得麻煩勞里斯頓先生跟我去一趟警局,正式陳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并做些解釋,你知道——我自己對他很滿意,我相信我們的同事也會的。但你也一起來吧,梅爾基,說幾句——就說你認識他有一段時間了,明白嗎?——這會有所幫助。”

“為了朋友,我什么都愿意做,艾斯考先生,”梅爾基說道。他示意勞里斯頓把錢收好。“很高興看到你的信到了,”他們下樓時,他低聲說道,“聽著!——我悄悄告訴你——別跟這些警察說太多——我會支持你的。”

偵探的報告、對勞里斯頓的簡短詢問,以及梅爾基為勞里斯頓所做的熱情辯護,最終讓警局的官員們感到滿意,勞里斯頓被允許離開——但探長提醒他,作為最重要的證人,他需要在審訊時到場。他和梅爾基一起走出警局。

“去戈德馬克太太的餐館吃點晚飯吧,”梅爾基建議道,“今晚我得在可憐的老先生家里忙活,但自從午飯后我還沒吃過東西呢。”

然而,勞里斯頓婉拒了。他想立刻回家寫信。但他答應晚些時候去當鋪看看,看是否能幫上忙,并向梅爾基詳細講述他發現老當鋪老板的經過。

“唉!”梅爾基推開餐館的門時感嘆道,“找到那個害死他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覺得沒戲!不過,我打算插手這件事,先生!——不管警察怎么想。”

戈德馬克太太不在。負責照看餐館的女服務員說,她已經聽說了消息,趕去為齊拉小姐幫忙了。于是,梅爾基失去了與戈德馬克太太交談的機會,便點了晚餐,一邊吃一邊沉思。他的思緒主要集中在那枚鉑金獨鉆袖扣上,它正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馬甲口袋里。

梅爾基堅信——或者說,他已經確信——這枚袖扣是某個不該出現在那里的人掉在丹尼爾·穆爾特紐斯的后客廳里的——換句話說,就是老人的襲擊者。

自從發現這枚袖扣后,梅爾基一直在琢磨如何找到它的主人。有一點他已經確定:無論主人是誰,他絕非普通人。普通人不會佩戴用鉑金——所有金屬中最貴重的一種——制成的袖扣或領帶夾。

一枚比黃金還要貴重的鉑金獨鉆袖扣,怎么會出現在老丹尼爾·穆爾特紐斯房間的地毯上?梅爾基確信,這絕不可能是老人掉在那里的——不,他堅定地對自己說,這件私人物品一定是某個在安德魯·勞里斯頓進去前不久拜訪過丹尼爾的人,從松開的襯衫袖口掉在那里的,而這個人出于某種神秘的原因襲擊了老人。現在的問題是——那個人是誰?

“無論如何,必須找到他!”梅爾基暗自思忖,“否則那個可憐的小伙子可就麻煩了——老天在上,他會的!這絕對不行!”

盡管梅爾基是個精明的商人,從小就得獨自面對世界的挑戰,但他卻有一顆異常柔軟的心——他幾乎總是帶著幾分感性。他仔細觀察過勞里斯頓,并對他產生了一種明確的好感——此外,他現在知道,他的表妹齊拉,盡管之前對許多追求者都無動于衷,卻已經愛上了勞里斯頓:顯然,勞里斯頓必須得救。

梅爾基熟悉警察的作風和方法,他確信,無論艾斯考這個好脾氣的人怎么想,上級官員都會對勞里斯頓出現在當鋪一事抱有強烈的懷疑。因此——必須找到真正的兇手。而他,梅爾基·魯賓斯坦——必須參與這場游戲。

他吃完晚餐,整個用餐過程中都在苦苦思索;最后,他走到柜臺前結賬。戈德馬克太太留下的女服務員打開抽屜找零錢——梅爾基驚訝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一堆文件上的一件物品上。那件物品正是他口袋里那枚鉑金獨鉆袖扣的復制品。他毫不客氣地——因為他在這里很熟——立刻把它拿了起來。

“這件首飾是什么?”他問道。

“那個?”女服務員漫不經心地說道,“哦,前幾天有個女孩從一張桌子上撿到的,有個陌生人曾坐在那里——我們覺得是他掉的。戈德馬克太太說它很貴重,所以就把它收起來了,以防他再來。但我們再也沒見過他。”

梅爾基仔細看了看第二枚袖扣。然后,他把它放回抽屜,拿起找零,離開了——帶著意味深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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