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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結

“大禮議”的實質意涵,不只是權力斗爭,更是嘉靖皇帝的身份問題。第二節提過,嘉靖君臣對《武宗遺詔》的解釋差異甚大,因而引起了“繼統”與“繼嗣”之爭議。從入門禮及登基禮的爭執,即能窺見兩方認知的差異,可說是“繼統”與“繼嗣”爭議之先聲,更點出“大禮議”最重要的問題,即嘉靖皇帝的身份問題。

中國傳統禮法文化之精義,即不同的身份者皆配合不同的禮儀。換言之,中國傳統政治文化里,“身份”顯得格外重要,不同身份即有不同位階的權力。由君臣雙方對禮儀狀的爭執來看,可知內閣和禮部認定朱厚熜是孝宗皇帝的嗣子身份,應采用皇太子即位禮;朱厚熜和興藩人則認定朱厚熜是皇帝身份,非孝宗皇帝的嗣子身份,應采用皇帝即位禮。君臣雙方對身份的認定不同,埋下了“大禮議”的導火線。

明代史家范守己(1547—1613)曾論“大禮”始于《武宗遺詔》的文字疏漏,讓“人情論”有伸展的空間,因而衍生出“繼統是否繼嗣”的問題。范守己也批評楊廷和失人臣之禮,怎可以致仕為手段,要挾嘉靖皇帝接受“濮議論”。臣下執意強加的結果是,君臣嫌隙漸生,讓“大禮”難獲和平解決,種下左順門事件的惡果。(254)明代史家的其他說法大致相似,不脫范守己的意見。例一,明人徐學謨抨擊楊廷和自恃國老,失事君之體,自招禍患,且使老成者盡去、元氣大傷,“一時大臣,未免高激成風,失事幼君之體。自后邪人伺隙離間,新進用而老成削跡矣”。(255)例二,明人支大綸指責楊廷和是權臣,貪擁立之功,竟為一己之私,意氣用事,堅持“濮議論”,演成左順門事件之悲劇。(256)

明朝滅亡后,清代史家開始轉變對“大禮議”的評價,更有甚者,還推翻明代史家的史評,重新定位嘉靖君臣的歷史評價。例如,談遷在《國榷》中,批評張璁、桂萼皆佞臣,竟為了獲得帝寵,不顧宗法禮教,主張“人情論”,以圖升遷;贊賞楊廷和等人是忠臣,勇于堅持正統大義。伏闕諸臣為了力挺楊廷和,流于意氣之爭,造成左順門事件的沖突。時間稍后的谷應泰在《明史紀事本末》中則采褒貶各半的觀點,認為張璁的“人情論”考慮了現實人情之需求,不完全是貪于權位;楊廷和的“濮議論”雖顧全正統大義,卻忽略現實人情。嘉靖皇帝雖盡人子之孝,卻濫用皇權,壓制輿論,造成士氣折損、朋黨分立、政局動蕩的問題。更批評附和嘉靖皇帝的嚴嵩、豐坊等人崇禮太過,摧毀了朝廷名器,敗壞禮法。(257)谷應泰的觀點,對《明史》影響甚大。尤其對“大禮議”的評述,《明史》大致采用了《明史紀事本末》的史評,取持平之論。

清代學者毛奇齡在康熙十八年(1679)進入史館時,有感“大禮議”情節重大,史官們卻聚訟紛紜,又擔心后人以《明倫大典》為據,再開變亂國本之惡例,于是特撰《辨定嘉靖大禮議》一文(258),先以《春秋》《三禮》等儒家經典為據,再旁征史事,作評論式的考據,希能厘清“大禮議”的功過是非及禮意糾結。(259)毛奇齡認為,“大禮議”的癥結是“不讀書誤人國事者矣”(260),批評議禮雙方皆不懂古禮精義,“皆明明與古禮相反,而以此誤身,以此誤國,以此誤先王,即以此誤天下后世”。(261)并指出楊廷和等人“誤解兄終弟及”,“已有啟人主以藐法蔑禮之漸”,批評“其于生倫死序,世統廟統之大禮,一概紊盡”。(262)又駁斥張璁等人,指出“濮議論”的謬誤,但不代表“人情論”就合于禮法,“于經于禮,一概悖盡,而以此伸璁說,非附和即諂諛也”,遂起人主為所欲為之心。(263)

繼毛奇齡之后,清代學者段玉裁為了厘清《辨定嘉靖大禮議》的謬誤,發表《明史十二論》,對“大禮議”提出最全面的批判。(264)與谷應泰相同,段玉裁同樣批評議禮雙方皆不知禮法。不過,段玉裁顯然較同情楊廷和,“論立說之是非,楊文忠等是也,是之中有甚非者也。璁、萼等非之中又有非焉也”。(265)又針對“繼統是否繼嗣”衍生的紛擾,指出“為人后者”實無關倫序,引用《春秋》,證明弟可后兄,兄可后弟,祖可后孫,孫可后祖,劃分“為后”與“倫序”的差別(266),并說明君統與宗統可分,“天子諸侯以重之,相授受為父子,不必倫序相蟬聯為父子。所以敬天命崇大寶”。(267)最后,段玉裁批判嘉靖皇帝“天資貪暴,而又不肯學問”(268),滋意操弄經典,是為篡奪天下之君。(269)

與段玉裁同時的著名史家趙翼(1727—1814)也對“大禮議”做了一番評釋。趙翼嘲諷“大禮議”之因是“明臣不讀書之陋也”,并認同《明史》對“大禮議”的評論,“今按諸臣之疏,固各有說”(270),分別指出議禮雙方之過,一方面批評楊廷和等人拘泥宋儒之見,忽略現實人情,“徒見先儒成說可據,而忘乎世宗之與漢哀、宋英不同,爭之愈力,失之愈深”;(271)另一方面則批評張璁等人強調人情的結果,無疑是破壞禮法的權威、開啟日后興獻王得稱宗祔廟的契機,“卒至激而成稱皇稱帝,并入廟稱宗,立主于武宗之上”。(272)

總之,從明清學者的評論來看,“大禮議”的關鍵之處,實牽涉皇帝制度的正當性問題。再從“大禮議”的后續發展來看,“大禮”又關系君統與宗統是否合一,國家禮制與政治權力之間的關系,皇權的公私性質,以及名分禮秩對政治秩序的影響等層面。綜合上文的討論,筆者將處理幾個問題。

第一,張璁等人如何建構“人情論”理論體系,使“大禮”成為一種政治符號,得以發揮政治效應,重組新的權力結構,以厘清政治符號對現實政治的作用與限制。

第二,嘉靖皇帝如何重塑皇權,建立皇權的正當性(legitimation)與卡里斯瑪的權威(Charismatic authority),使嘉靖皇帝能無視臣下反對,為所欲為,甚至讓獻皇帝稱宗祔廟,以探索國家禮制的文化效力與實質影響。

第三,嘉靖朝為何出現皇權專制、內閣職權擴大、閣部爭權及言路受阻等現象,以說明“大禮”不只是禮儀之爭,也涉及權力斗爭,使嘉靖朝的人事變動劇烈,更讓皇帝和內閣、內閣和官僚體系、皇帝和官僚體系三方關系緊張,屢生齟齬,從而論述名分禮秩在中國傳統政治文化中的重要性。


(1) 所謂帝系的君統,即永樂皇帝朱棣(1360—1424)以帝位相傳的血脈,亦是明皇室的宗統,稱為“大宗”,旁支宗室為“小宗”。

(2) 為求客觀,盡量不冠以黨派之分,僅從臣下對“大禮”各自的主張,予以分類,厘清議禮人士的思想脈絡,闡明嘉靖君臣對“大禮”主張之差異。

(3) 《明史》卷15《孝宗本紀》,第183—196頁;孟森:《明史講義》,第185—206頁;黎東方:《細說明朝》第2冊,臺灣傳記文學出版社,1970年,第293—299頁;傅衣凌主編,楊國楨、陳支平著:《明史新編》,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53—158頁。孝宗在位期間,斥逐奸佞,革廢僧道封號,起用正直之士,屢禁宗室勛臣侵占民田,又編纂《大明會典》,修訂《問刑條例》,始有“弘治中興”之稱。

(4) 《明史》卷16《武宗本紀》,第199—213頁;李洵:《正德皇帝大傳》,遼寧教育出版社,1993年。

(5) 《明史》卷186《楊守隨傳》,第4922頁;《明史》卷304《劉瑾傳》,第7789—7792頁。八虎是劉瑾、馬永成、高鳳、羅祥、魏彬、邱聚、谷大用、張永(1465—1529)。

(6) 《明史》卷198《楊一清傳》,第5527—5528頁。楊一清(1454—1530)與太監張永合作除去劉瑾的過程,詳見郭淑吟:《楊一清研究》,碩士學位論文,臺灣中國文化大學史學研究所,1983年,第88—89頁。

(7) 《明史》卷307《江彬傳》,第7885—7890頁。

(8) 《明史》卷307《錢寧傳》,第7890—7892頁。

(9)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1《武宗游幸之始》,第29頁。

(10) 費宏等撰:《明武宗實錄》卷181,收入《明實錄》第61—69冊,正德十四年十二月辛酉,第1頁a—1頁b。

(11) 《明武宗實錄》卷171,正德十四年二月己丑,第8頁b—9頁b;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1《武宗托名》,第29頁;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1《武宗再進爵號》,第30頁。

(12) 孟森:《明史講義》,第196頁。關于宗室叛亂,參見奧山憲夫:《寧王宸濠の亂》,《三上次男博士喜壽紀念論文集歷史編》,平凡社,1985年;阪倉篤秀:《寧王宸濠の亂—明朝諸王分封制の一齣》,收入《山根幸夫教授退休記念明代史論叢(上)》,汲古書院,1990年,第111—130頁。關于正德朝的民亂,見沈德符:《萬歷野獲編》補遺卷4《夷兵》,第926頁;謝國楨:《明代農民起義史料選編》,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45—116頁;李洵:《正德皇帝大傳》,第211—227頁;林延清:《嘉靖皇帝大傳》,遼寧教育出版社,1993年,第8頁。

(13) 《明史》卷16《武宗本紀》,第210—211頁;趙翼:《廿二史札記》卷34《正德中諫南巡受杖百官》,臺灣史學出版社,1974年,湛貽堂原刻本,第779—780頁;林延清:《嘉靖皇帝大傳》,第7—9頁。

(14) 《明武宗實錄》卷176,正德十四年七月甲辰,第5頁a—6頁b。

(15) 李洵:《正德皇帝大傳》,第203頁。

(16)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丙寅,第4頁b。“朕疾殆不可為矣。爾等與張銳可召司禮監官來,以朕意達皇太后,天下事重,其與內閣輔臣議處之。前此事皆由朕而誤,非汝眾人所能與也。”李洵認為,武宗遺言的最后兩句話,可能被宦官有意扭曲。李洵:《正德皇帝大傳》,第249—250頁。

(17) 孝宗有二子,一子為朱厚照,即正德皇帝;另一子為朱厚煒,三歲即夭折。

(18) 明太祖:《皇明祖訓》,《法律》,收入《明朝開國文獻》第3冊,臺灣學生書局,1966年,北平圖書館原藏本,第28頁a—28頁b。《皇明祖訓·法律》與洪武六年五月撰成的《祖訓錄》字句皆同。張德信:《〈祖訓錄〉與〈皇明祖訓〉比較研究》,收入《第一屆兩岸明史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中冊,中國明史研究學會,1998年,第1—36頁。

(19) 李洵:《正德皇帝大傳》,第241—242頁。

(20) 《明武宗實錄》卷117,正德九年十月甲午,第2頁b—3頁a。正德九年(1514),刑部主事李中請建儲、遠小人。《明史》卷190《梁儲傳》,第5040頁;梁儲:《梁文康集》,《請定大本疏》,收入陳子龍等編《皇明經世文編》卷113,第7頁a—9頁a。

(21) 若有生卒年不詳者,只記其進士年份,不另再注。俞憲:《皇明進士登科考》,收入《明代史籍匯刊》第38冊,臺灣學生書局,1969年,據臺灣“中央圖書館”藏明嘉靖增補本影印。

(22) 《明武宗實錄》卷195,正德十六年正月壬戌,第2頁b。

(23) 《明武宗實錄》卷195,正德十六年正月辛巳,第6頁b。

(24) 正德十六年的內閣有楊廷和、梁儲(1451—1527)、蔣冕(1463—1533)、毛紀(1463—1545)四位閣臣。嘉靖元年(1522),次輔梁儲去職,費宏(1468—1535)再次入閣。

(25) 林延清:《嘉靖皇帝大傳》,第15頁;張哲郎:《從明代皇帝之即位詔及遺詔論明代政權之轉移(下)》,《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報》第15期,第4頁。羅輝映提出異論,駁斥《明史》對楊廷和的評價太高,認為張永與吏部尚書王瓊(1459—1532)是除去江彬的首功者,又指出江彬叛亂的謠言,乃因楊廷和欲借機擴張閣權所致。羅輝映:《楊廷和事略考實》,《中國史研究》1990年第2期,第46頁。

(26)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丙寅,第5頁a—5頁b。

(27) 吳智和:《明代祖制釋義與功能試論》,第20—29頁;蕭慧媛:《明代的祖制爭議》,第10、11、33、40頁。

(28) 明太祖:《皇明祖訓》,《法律》,第28頁a—28頁b。“凡朝廷無皇子,必兄終弟及,須立嫡母所生者。庶母所生,雖長不得立。若奸臣棄嫡立庶,庶者必當守分勿動,遣信報嫡之當立者。務以嫡臨君位。朝廷即斬奸臣。其三年朝覲并如前式。”

(29) 王崇武:《明靖難史事考證稿》,臺灣“中研院”史語所,1992年,第107頁。朱棣為符合祖訓,竟冒嫡謊稱,可見《皇明祖訓》對皇位繼承的正當性效力。

(30) 正德五年,安化王朱寘鐇(?—1511)以討劉瑾為名,起兵安化(今甘肅慶陽),為官兵擒獲處死。正德十四年六月,寧王朱宸濠起兵南昌,為王守仁(1472—1529)所敗,賜死焚尸。中國歷史大辭典·明史編纂委員會編:《中國歷史大辭典·明史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5年,第169、421頁。

(31) 《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4頁。

(32) 張德信:《明朝典章制度》,吉林文史出版社,2001年,第5、18、21頁。

(33) 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28—29頁。

(34)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丙寅,第5頁a。

(35)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丙寅,第4頁b—5頁b。“朕疾彌留,儲嗣未建。朕皇考親弟興獻王長子厚熜,年已長成,賢明仁孝,倫序當立,已遵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告于宗廟請于昭圣皇太后。即日遣官迎取來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廟,君臨天下。”

(36) 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32頁。

(37)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戊辰,第6頁a—7頁a。

(38) 楊廷和:《楊文忠三錄》卷4,收入《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186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據故宮博物院藏本影印,第15頁a—15頁b;《明史》卷190《梁儲傳》,第5042頁。楊廷和本不愿宦官介入迎立之事,但當時需要宦官合作,鉗制江彬,只好屈從。而且,楊廷和本希望蔣冕前往安陸迎接新帝,但按照慣例,應由次輔梁儲前往,楊廷和的意圖受阻,可見楊廷和與梁儲已有心結。

(39) 安陸明代隸湖廣省。明沿元舊制,置湖廣省,領15個府、2個直隸州、14個屬州、108個縣,此外還有衛所、藩國。

(40) 張萱:《西園聞見錄》卷27《宰相中》,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復制中心,1996年,影印本,第28頁a—31頁a。

(41)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庚午,第7頁a—8頁b。

(42) 《明史》卷16《武宗本紀》,第212頁;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23—27頁;張哲郎:《從明代皇帝之即位詔及遺詔論明代政權之轉移(下)》,第3—7頁。

(43) 黃景昉:《國史唯疑》卷5《正德》,第146頁。正德十六年六月八日,誅江彬、錢寧等人,斬黨羽神周、李琮等人并抄家,得黃金十萬余兩、銀四百多萬兩,其他寶物不可勝計。

(44)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丙寅,第5頁a;王世貞:《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卷1《楊廷和》,第104、106頁。自廢中書省后,六部尚書即明朝的最高行政事務官,吏部尚書則為六部之首。王瓊之所以受阻,一是與江彬等結交,其人品不為人重;二是《武宗遺詔》未賦六部九卿議處的權力。王瓊雖貴為冢宰,仍不得預聞迎立事。當時知其事者,唯有閣臣楊廷和、蔣冕、毛紀,司禮監溫祥、魏彬、張永而已。

(45) 鄭曉:《今言》卷4第287條,中華書局,1984年,第164頁。

(46) 《明世宗實錄》卷3,正德十六年六月丁酉,第12頁b。

(47) 《明世宗實錄》卷4,正德十六年七月丙子,第24頁b。

(48) 焦竑:《玉堂叢語》卷2《政事》,中華書局,1981年,第47頁;張萱:《西園聞見錄》卷27《宰相中》,第32頁a。

(49) 王世貞:《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卷1《楊廷和》,第108頁。

(50) 懷效鋒:《嘉靖新政中的法制改良》,收入氏著《明清法制初探》,第56—65頁;羅輝映:《楊廷和事略考實》,第47—50頁。羅輝映和田澍質疑“嘉靖新政”并不徹底,批評楊廷和推行新政的目的是維護地主階級的利益及掩飾自身的政治過失。筆者以為,楊廷和籠絡劉瑾、江彬的行徑,或許出自個人利益的考慮,但以楊廷和穩定政局的功績,實瑕不掩瑜,應予以肯定。

(51) 王世貞:《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序,第87頁。

(52) 《明史》卷194《喬宇傳》,第5132頁。

(53) 楊啟樵:《明代諸帝之崇尚方術及其影響》,收入氏著《明清史抉奧》,臺灣明文書局,1985年,第81—82頁。楊啟樵指出嘉靖皇帝體弱多病,為其迷信道教的原因之一。

(54)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1頁a。

(55) 鄭曉:《鄭端簡公征吾錄》,《顯陵》,收入《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23冊,第28頁b—29頁a;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87頁。

(56)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頁b。

(57)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1頁a。

(58) 卜鍵:《嘉靖皇帝》,臺灣知書房出版社,1996年,第1—4頁。

(59) 《明武宗實錄》卷197,正德十六年三月辛酉,第3頁b。明制:藩王薨后,王世子須先服斬衰三年,除服后始能承襲王位。張德信:《明朝典章制度》,第32頁。

(60) 《明史》卷17《世宗本紀一》,第215頁;黃景昉:《國史唯疑》卷6《嘉靖》,第153頁。正德七年、九年,黃河連清,遂有“陰變陽諸侯變王之說”。

(61)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壬寅,第2頁a。挑選迎奉人選的過程實有蹊蹺,隱有除去江彬的考慮,也牽涉政治權力的消長。見王世貞:《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卷1《楊廷和》,第104—105頁。

(62) 以天子禮迎,須行五拜三叩頭禮以見。禮部尚書毛澄反對,并說: “今遂行此,后何以加,將來勸進辭讓禮將遂廢之乎?”黃景昉:《國史唯疑》卷6《嘉靖》,第153頁;《明史》卷191《毛澄傳》,第5055頁。

(63) 黃景昉:《國史唯疑》卷6《嘉靖》,第153頁。

(64)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09頁。“吾兒此行,荷負重任,毋輕言。”

(65)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壬寅,第2頁b;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頁b—2頁a。

(66)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2頁a。

(67)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09頁。

(68) 《明史》卷17《世宗本紀一》,第215頁。筆者以為,當時迎奉隊伍中,隨行者大多是興藩舊部,很可能是袁宗皋提醒朱厚熜應拒絕禮部的安排。

(69) 談遷:《國榷附北游錄》卷57,第3219頁。

(70) 《明史紀事本末》記載有誤。禮部員外郎楊應奎上禮儀狀,禮儀狀實為大學士楊廷和命禮部儀制司郎中余才所擬。《明史》卷17《世宗本紀一》,第215頁。

(71) 卜鍵:《嘉靖皇帝》,第13—16頁;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2《世宗入紹禮》,第35頁。沈德符(1578—1642)據此指出嘉靖皇帝早有定見,張璁、桂萼等人窺探帝意,提出“繼統不繼嗣”之說。

(72) 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36頁。

(73)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壬寅,第2頁b—3頁a。

(74) 李東陽纂,申時行重編:《大明會典》卷96《禮部五十四·喪禮一》,收入《元明史料叢編第二輯》第14—18冊,臺灣文海出版社,1984年,明萬歷十五年司禮監刊本,第3頁a—5頁b。

(75)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甲辰,第19頁a。

(76)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丙午,第21頁b。

(77) 孟森:《明史講義》,第209頁。

(78)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1頁b。

(79) 段玉裁:《明史十二論》,《世宗論一》,臺灣廣文書局,1968年,清道光十三年刊本,第7頁a—7頁b。

(80) Carney Thomas Fisher, The Great Ritual Controversy in Ming China,pp.5-12.

(81)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壬寅,第5頁b;《明史》卷17《世宗本紀一》,第215頁;《大明會典》卷45《禮部三·登極儀》,第8頁a—9頁b;張德信:《明朝典章制度》,第80頁。

(82) 西嶋定生:《中國古代國家と東アジア世界》,東京大學出版會,1983年,第93頁。即位禮是君主得到政權正當性的重要儀式,以獲臣民的認同。

(83) 李洵:《“大禮議”與明代政治》,第48—50頁。

(84)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1《年號》,第12頁。

(85) 當時嘉靖皇帝親策貢士張治等人,決定改元嘉靖,蓋取義《尚書·無逸》嘉靖殷邦之語。《明世宗實錄》卷2,正德十六年五月丙寅,第19頁a—21頁a。明人沈德符與卜鍵認為嘉靖皇帝改“紹治”為“嘉靖”,乃因不愿納入孝宗一系,推論繼統不繼嗣之意早蓄于隱微。

(86)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戊申,第24頁a。

(87) 《明世宗實錄》卷1,正德十六年四月壬寅,第5頁b;譚希思:《明大政纂要》卷45,收入《元明史料叢編第三輯》第29—40冊,臺灣文海出版社,1988年,清光緒思賢書局刊本,第3173頁;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31頁。朱鴻指出“楊廷和起草武宗遺詔及奉迎敕稿的不慎,致而為日后大禮之議造成不利于己的根據”。

(88) 《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7頁。

(89) 《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7頁;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09頁。“有異議者即奸諛,當誅。”

(90) 張璁與王瓚有同鄉之誼,皆為浙江永嘉縣人。《明史》卷196《張璁傳》,第5173—5180頁。《明史》對張璁的評價貶多于褒,尤因“大禮議”,批評其為迎合之臣。

(91)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09頁。

(92) 明代有北京、南京兩京制,六部亦設置南、北二套。永樂十八年遷都北京后,北京六部為帝國政務中心,南京六部只設右侍郎,輔佐政務,左侍郎時設時輟。兩京官員雖品秩無別,但因南京遠離權力中樞,南京六部的官員無實權。是故王瓚外調南京禮部侍郎,品秩雖同,實遭貶謫。關于南京部院的功能,參見黃開華:《明政制上并設南京部院之特色》,收入氏著《明史論集》,臺灣誠明出版社,1972年,第1—52頁。

(93)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7頁a。

(94) 李洵:《“大禮議”與明代政治》,第55頁。

(95) 林延清:《嘉靖皇帝大傳》,第56—57頁。

(96)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頁b。

(97) 《明世宗實錄》卷2,正德十六年五月乙卯,第7頁a—7頁b。

(98) 《明世宗實錄》卷2,正德十六年五月戊午,第11頁b—12頁a。

(99) 《明史》卷191《毛澄傳》,第5056頁。原文“父母可更易若是耶”,《明世宗實錄》未見此語。

(100) 漢代定陶王議為歷史上首次爭議本生父母之例。漢成帝膝下無子,便安排侄子定陶王劉欣繼承皇位,以延續君統。劉欣即位后,欲建立家廟,試圖提高其本生父母的地位。朝廷眾臣無不大力反對,定陶王議遂不得行。

(101) 宋代濮議的經過,參見江天健:《北宋英宗濮議之剖析》,《文史學報》第19期,第209—227頁;王才中:《司馬光與濮議》,《晉陽學刊》1988年第5期,第74、81頁;諸橋轍次:《濮王典禮》,收入氏著《諸橋轍次著作集·第一卷》,大修館書店,1975年,第247—255頁。

(102) 毛奇齡:《辨定嘉靖大禮議》,收入《叢書集成初編》第1041卷,中華書局,1985年,據藝海珠塵本影印,第4、6、7頁;田澍:《嘉靖革新研究》,第51頁;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39—45頁。毛奇齡認為提出“濮議論”是楊廷和失策之處,使后來張璁得以《大禮或問》反詰,以致屈于不利之地。朱鴻認為楊廷和等主張“濮議論”乃符合當時的道統觀念。田澍批評楊廷和提出“濮議論”是無視現實,強詞奪理。

(103) Carney Thomas Fisher, The Great Ritual Controversy in Ming China,pp.52-92.

(104) 張璉:《從“大禮議”看明代中葉儒學思潮的轉向》,第51—68頁。

(105) 劉子健:《歐陽修的治學與從政》,香港新亞研究所,1963年,第233—234頁。

(106) 劉子健:《歐陽修的治學與從政》,第233—238頁。劉子健指出濮議是政治問題,推論歐陽修之所以無法順利推行新政,乃因他在濮議問題上擁護英宗,以抗時論,得罪不少官員,也得罪了掌握實權的皇太后。關于宋代濮議,詳見張壽安:《十八世紀禮學考證的思想活力:禮教論爭與禮秩重省》,臺灣“中研院”近史所,2001年,第227—236頁;諸橋轍次:《濮王典禮》,第247—255頁。

(107) 歐陽修:《歐陽修全集》濮議卷1—4,中國書店,1986年,第993—1011頁。

(108) 司馬光:《司馬溫公文集》卷6《言濮王典禮札子》,臺灣新文豐出版社,1985年,第977—996頁。

(109) 歐陽修:《歐陽修全集》濮議卷1,第996頁;劉子健:《歐陽修的治學與從政》,第237頁。

(110) 《儀禮·喪服·子夏傳》:“何以不貳斬也?持重于大宗者,降其小宗也。為人后者孰后?后大宗也。”開明書店編:《斷句十三經經文·儀禮》,臺灣開明書店,1984年,第46頁。

(111) 即毛澄所附奏本末端之文。原文見程頤:《河南程氏文集》卷5《代彭思永上英宗皇帝論濮王典禮疏》,收入程顥、程頤撰《二程全書》,臺灣中華書局,1966年,據江寧刻本校刊影印,第515—518頁。

(112) 《明世宗實錄》卷2,正德十六年五月乙亥,第24頁a—24頁b。

(113)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8頁a;《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7頁。

(114) 觀政,又作“試政”,含有實習試用性質。明代進士取中后,通常要分入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門試用,稱“觀政進士”。試用期間,一旦被長官賞識,即可獲得升遷機會,否則便遭降黜或外任知縣等地方官。此制度的實施,收到選拔真才的效果,且對明清兩代政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張德信:《明朝典章制度》,第241頁。

(115) 《明世宗實錄》卷4,正德十六年七月壬子,第4頁b—6頁a。

(116)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第1頁a—4頁b;張孚敬:《張文忠公文集》,《正典禮第一疏》,收入陳子龍等編《皇明經世文編》卷176,第1頁a—4頁b;張孚敬:《議大禮議》,收入清高宗敕編《御選明臣奏議》卷1,中華書局,1985年,聚珍版叢書本,第297—298頁。陳子龍等編《皇明經世文編》多有評論,恐不客觀,遂不用。《御選明臣奏議》所錄時間是嘉靖元年,時間不符,遂不采用。因此,本文采《太師張文忠公集》為引文出處。

(117) 《明史》卷196《張璁》,第5173頁。

(118)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2頁b。

(119)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2頁a。

(120)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1頁b—2頁a。

(121) 譚希思:《明大政纂要》卷43,第3191頁。

(122)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3頁a。

(123)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1頁a—2頁b。

(124)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2頁b—3頁a。

(125)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3頁b。

(126)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4頁a。

(127) 《明史》卷196《張璁傳》,第5174頁。

(128) 《明世宗實錄》卷5,正德十六年八月庚辰,第1頁a。

(129) 譚希思:《明大政纂要》卷43,第3189頁。

(130) 《明世宗實錄》卷4,正德十六年七月壬子,第4頁b—6頁a。

(131) 楊廷和在五月二十八日(己卯)上疏請辭,大學士蔣冕在六月五日(乙酉)請辭,大學士毛紀亦在六月十七日(丁酉)乞休。雖說三閣臣請辭的理由皆與“大禮議”無關,但請辭時間相近,讓人推測閣臣們以請辭為手段,向嘉靖皇帝抗議。參見《明世宗實錄》卷2,正德十六年五月己卯,第27頁a;卷3,正德十六年六月乙酉,第3頁b;卷3,正德十六年六月丁酉,第12頁b。

(132)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1頁。“陛下以興獻王長子不得已入承大統,難拘‘長子不得為人后’之說。”

(133) 《明世宗實錄》卷4,正德十六年七月庚午,第19頁a—20頁b。

(134)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1頁。

(135) 田澍認為嘉靖皇帝不直接罷黜楊廷和,乃因其即位未久、權威未固,不得不容忍楊廷和。筆者認為,田澍的論點過于主觀,有待商榷。舉例來說,田澍將“封建舊勢力”作為濮議派的標簽,指責楊廷和為保住權位,不惜曲解《武宗遺詔》。更甚者,田澍以楊廷和的“嘉靖新政”實行僅一年,以其實際效果不足為由,視楊廷和等人的功績為膨脹閣權的手段。田澍:《嘉靖革新研究》,第37—48、60—65頁。

(136) 《明世宗實錄》卷4,正德十六年七月甲子,第14頁a。

(137) 《明世宗實錄》卷4,正德十六年七月甲子,第14頁a—14頁b。

(138)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1頁。

(139) 《明史》卷191《毛澄傳》,第5058頁;林延清:《嘉靖皇帝大傳》,第58—59頁。

(140) 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39—40頁。朱鴻認為,楊廷和處置王瓚,讓“大禮議”一開始即趨向暴力發展。

(141) 李洵:《“大禮議”與明代政治》,第48—62頁;田澍:《大禮議與楊廷和閣權的畸變——明代閣權個案研究之一》,《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第37卷第1期,第88—94頁。

(142) 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92頁。朱鴻認為嘉靖皇帝的表現正符合心理學戀母情結(momism)的表現,遂不再訴諸理性,反而運用帝王權威,任意制禮。

(143) 《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7頁;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1頁。諸書記載文字雖有不同,但皆指出張璁不識國體。楊廷和的“國體”正是指“國家禮法”。

(144) 《明世宗實錄》卷5,正德十六年八月辛卯,第5頁b。

(145)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4頁a—4頁b;《明世宗實錄》卷6,正德十六年九月丁巳,第3頁a—3頁b。

(146)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2《世宗入紹禮》,第35頁。

(147)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4頁a。

(148) 卜鍵:《嘉靖皇帝》,第60頁。

(149)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4頁a。“朝議嘩然,以婦人無謁廟禮,太廟非婦人宜入。張璁曰:‘雖天子,必有母也,焉可由旁門入乎?古者,婦三月廟見,孰謂無謁廟禮乎?九獻之禮,后與焉,孰謂太廟非宜入乎?名之不正,禮所由失也’。”

(150)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2頁。

(151)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2頁。

(152) 《明世宗實錄》卷6,正德十六年九月丙子,第11頁a;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2頁;談遷:《國榷附北游錄》卷52,第3241頁。

(153) 《明世宗實錄》卷6,正德十六年九月丙子,第11頁a。

(154) 《明世宗實錄》卷6,正德十六年九月丁丑,第12頁b。

(155) 楊一清:《明倫大典》卷6,第1頁b。

(156) 《明世宗實錄》卷7,正德十六年十月庚辰,第1頁a—1頁b。

(157) 《明世宗實錄》卷155,嘉靖十二年十月丙子,第2頁b—4頁a。嘉靖十二年(1533)十月七日,嘉靖皇帝命錦衣衛逮捕建昌侯張延齡,欽定死罪,并革去昌國公張鶴齡的爵號,降為南京錦衣衛指揮同知,代俸閑住。張延齡入獄的原因是錦衣衛指揮司聰替張延齡經營高利貸,卻還不出欠款,只好與董至商量,欲誣陷張延齡謀反,向張延齡勒索。張延齡派人暗殺司聰,董至害怕東窗事發,便向官府告發。嘉靖皇帝大怒,命逮捕張延齡及其家奴入獄拷問,昭圣皇太后求救無門,只好通過張皇后代為求情,豈料張皇后竟因此遭廢。刑部尚書聶賢(?—1540)也因論救而遭停俸半年。寵臣張璁也上書論救,使張延齡多活了幾年(嘉靖二十五年處死),但張氏家族的權勢一夕間消失殆盡。鄭曉:《今言》卷1,第68條,第38頁;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3《母后在位久》,第76頁。沈德符認為昭圣皇太后因輕視蔣后,得罪主上,禍延二弟;又指出嘉靖皇帝減殺昭圣皇太后的喪禮,乃因懷疑昭圣皇太后施巫蠱咒母死。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3《世宗廢后》,第89頁;卷3《嘉靖兩后喪禮》,第92頁。關于張璁論救張延齡的過程,參見張孚敬:《諭對錄》卷34,第1頁a—16頁a。

(158) 張璁上《大禮或問》時間存疑。《明世宗實錄》的時間為十一月二十一日(己巳)。《國榷》的時間則是十一月二十五日(癸酉)。《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時間記為九月,《明史紀事本末》記為十月,《明通鑒》則是記為十月一日(己卯)。按照后三書的記載,張璁上疏的時間可能在蔣妃入京之前,廷議時間則在蔣妃入京后。

(159) 張孚敬:《張文忠公文集》,《正典禮第一疏》《正典禮第二疏》《正典禮第五疏》,第1頁a—25頁b。

(160)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2頁。

(161)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一》,第1頁a—4頁b。《大禮或問》原附錄于《正典禮第二疏》文末;《明世宗實錄》不錄《正典禮第二疏》正文,卻全引《大禮或問》;《明大政纂要》也用相當篇幅抄錄《大禮或問》,為《大禮或問》的簡易版。可知《大禮或問》十分重要,成為日后擊敗“濮議論”的根本依據。下文皆以《大禮或問》代表《正典禮第二疏》。《明世宗實錄》卷8,正德十六年十一月癸酉,第8頁b—15頁a;譚希思:《明大政纂要》卷43,第3195頁。

(162)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3頁。

(163)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2頁。

(164) 《明世宗實錄》卷9,正德十六年十二月己丑,第4頁a—4頁b。

(165) 《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8頁。

(166) 《明世宗實錄》卷9,正德十六年十二月戊戌,第13頁a—13頁b。

(167) 婁子匡主編:《北京大學中國民俗學會民俗叢書專號(4)家范篇》第13冊《出繼·養子》,臺灣東方文化書局,1979年,第147頁;《明史》卷190《蔣冕傳》,第5044、5045頁。

(168)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6頁b;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3頁。廷和寄語曰:“子不應南官,第靜處之,勿復為大禮說難我耳。”

(169)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13頁b—14頁a;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6頁b。

(170)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3頁。“尚書石瑤(按:應為石珤)語璁曰:慎之,大禮說終當行也。”值得注意的是,石珤原是禮部尚書兼詹事府事,嘉靖皇帝即位后,便改任吏部尚書。石珤之所以改任吏部尚書,實因在正德十六年五月五日(丙辰)時,吏部尚書王瓊被論劾,大學士梁儲致仕,朝廷的權力布局大調換,石珤得能出任吏部尚書。不久后,石珤被楊廷和排擠,嘉靖元年五月庚寅上疏辭職,由親楊廷和的喬宇任吏部尚書。關于楊廷和、梁儲、王瓊及石珤之間的爭斗,詳見第四章第三節。

(171) 《明世宗實錄》卷10,嘉靖元年正月己酉,第1頁a—1頁b;卷12,嘉靖元年三月辛未,第12頁a。

(172)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3頁。

(173) 《明世宗實錄》卷9,正德十六年十二月乙巳,第16頁a;卷10,嘉靖元年正月壬戌,第6頁a—6頁b。

(174) 《明世宗實錄》卷10,嘉靖元年正月壬戌,第6頁b。

(175) 《明史》卷207《鄧繼曾傳》,第5462頁;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18頁b—19頁a。《明世宗實錄》僅記載毛澄、安盤與李儼的疏文,無鄧繼曾的疏文。

(176) 漢代學者董仲舒提出“天人感應”之說,將災疫、澇旱、地震、彗星、日月食皆視作上天對人世的不滿,該說成為遏止統治者暴虐的有效手段,也為儒家學者提供了一種富含政治暗示的解釋權。杜維明著,陳靜譯:《儒教》,臺灣麥田出版社,2002年,第70—73頁。

(177) 《明世宗實錄》卷10,嘉靖元年正月壬戌,第6頁b。

(178) 《明世宗實錄》卷12,嘉靖元年三月壬戌,第6頁b—7頁a。

(179) 小島毅:《宋代天譴論の政治理念》,《東洋文化研究所紀要》第107期,第1—87頁。

(180) 《明世宗實錄》卷12,嘉靖元年三月壬戌,第6頁b—9頁a。

(181) 《明世宗實錄》卷12,嘉靖元年三月壬戌,第12頁b。

(182) 黃景昉:《國史唯疑》卷6《嘉靖》,第153頁。

(183)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11頁b—12頁a。徐學謨指出,楊廷和等閣臣辭伯爵的原因,乃是他們唯恐功高震主,避位自安。

(184) 張治安:《明代嘉靖初年的議禮與黨爭》。

(185) 《明史》卷51《禮志五》,第1326頁。

(186) 《明世宗實錄》卷12,嘉靖元年三月辛亥,第1頁a—1頁b。

(187) 朱鴻:《“大禮”議與明嘉靖初期的政治》,第55—57頁。朱鴻認為嘉靖元年三月的封賞,開言官攻擊朝廷重臣之風氣,是造成整個議禮局勢逆轉的因素之一。

(188)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1,第20頁b。

(189)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4頁。

(190) 《明史》卷197《席書傳》,第5202頁;卷196《方獻夫傳》,第5186—5188頁。

(191) 《明世宗實錄》卷20,嘉靖元年十一月壬戌,第10頁b—11頁a。

(192) 《明世宗實錄》卷21,嘉靖元年十二月癸未,第3頁b—4頁a。

(193) 明制:能與皇帝合葬的后妃只有正宮皇后與下任皇帝生母。邵太后是憲宗的皇妃,并非憲宗的皇后,也非孝宗的生母。邵太后并沒有與憲宗合葬的名分。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3《帝后祔葬》,第78頁。

(194)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5頁。

(195) 《明世宗實錄》卷25,嘉靖二年四月乙丑,第13頁a—13頁b。據《明世宗實錄》載,此事發生在乙丑日,但查萬年歷,嘉靖二年四月并無乙丑日,疑筆誤,可能為十八日(己丑)。或據《明通鑒》,應為廿四日(乙未)。今據《國榷》與《明通鑒》,應為乙未日。

(196) 《明世宗實錄》卷25,嘉靖二年四月乙酉,第6頁b。

(197) 卜鍵:《嘉靖皇帝》,第73—81頁。

(198) 《明世宗實錄》卷21,嘉靖元年十二月戊子,第7頁b。

(199) 黃景昉:《國史唯疑》卷6《嘉靖》,第154頁。

(200) 《明世宗實錄》卷22,嘉靖二年正月癸卯,第1頁a;卷22,嘉靖二年正月壬子,第4頁a。

(201) 《明世宗實錄》卷22,嘉靖二年正月丙辰,第5頁a。

(202) 《明世宗實錄》卷22,嘉靖二年正月乙卯,第7頁a—7頁b。

(203)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18《梁文康子殺人》,第461—462頁。

(204) 《明世宗實錄》卷25,嘉靖二年四月庚寅,第8頁b—9頁a;卷25,嘉靖二年四月癸巳,第11頁b—12頁b。

(205) 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13頁b—14頁a。

(206) 《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8頁。

(207) 嘉靖二年二月,禮部尚書毛澄致仕。七月,刑部尚書林俊(1452—1527)致仕。十月,戶部尚書孫交、兵部尚書彭澤先后致仕。

(208) 《明史》卷190《楊廷和傳》,第5038頁;徐學謨:《世廟識余錄》卷1,第13頁b—14頁a。

(209) 《明世宗實錄》卷34,嘉靖二年十二月庚戌,第4頁b—5頁a;卷34,嘉靖二年十二月庚戌,第5頁a—6頁b;卷35,嘉靖三年正月甲午,第6頁a—6頁b。

(210) 《明世宗實錄》卷35,嘉靖三年正月丙戌,第2頁b—3頁b。

(211) 《明世宗實錄》卷36,嘉靖三年二月丙午,第3頁a—3頁b。

(212) 《明世宗實錄》卷36,嘉靖三年二月乙丑,第9頁b—10頁b;卜鍵:《嘉靖皇帝》,第85—87頁。

(213)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6頁。

(214) 《明世宗實錄》卷36,嘉靖三年二月戊申,第3頁b—4頁b。

(215) 高陽:《明朝的皇帝(下冊)》,臺灣學生書局,1973年,第451—453頁。

(216) 《明世宗實錄》卷37,嘉靖三年三月丙寅,第1頁a。

(217) 《明世宗實錄》卷37,嘉靖三年三月丙寅,第1頁a—2頁b。

(218)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2,第2頁b。“給事中張翀等三十二人,御史鄭本公等三十一人各抗疏如部議,上責其朋言亂政。修撰唐皋奏言:陛下當考所后,以別正統,當隆所生,以備尊稱。上責其阿意二說,俱奪俸。”

(219) 《明世宗實錄》卷37,嘉靖三年三月丁丑,第4頁b。

(220)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2,第2頁b。

(221) 《明世宗實錄》卷37,嘉靖三年三月丙戌,第8頁a;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三》,第18頁a。

(222) 《明世宗實錄》卷38,嘉靖三年四月乙丑,第8頁b—9頁a。

(223) 《明世宗實錄》卷37,嘉靖三年三月戊子,第9頁b。

(224) 《明世宗實錄》卷37,嘉靖三年三月戊子,第9頁a—11頁a。

(225) 《明世宗實錄》卷39,嘉靖三年五月乙丑,第1頁a—1頁b。

(226) 《明世宗實錄》卷39,嘉靖三年五月乙丑,第1頁b—2頁a。

(227)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19頁。

(228) 《明世宗實錄》卷40,嘉靖三年六月辛亥,第6頁a。

(229) 《明世宗實錄》卷40,嘉靖三年六月辛亥,第6頁a。

(230) 婁子匡主編:《北京大學中國民俗學會民俗叢書專號(4)家范篇》第13冊《出繼·養子》,第169頁;《明史》卷191《薛蕙傳》,第5074、5075、5076頁。

(231) 《明世宗實錄》卷40,嘉靖三年六月乙丑,第1頁b—2頁a。

(232) 左順門,位于北京紫禁城奉天門外東廡,嘉靖四十三年改稱會極門。清代稱協和門。凡京官上本、接本皆于此,各項題本、奏本、奉旨發抄亦于此,乃通往內閣的必經之路,而奉天門(嘉靖后改稱為皇極門)則是明代皇帝上朝聽政的地方。詳見王鏡輪:《故宮寶卷》,臺灣實學社,2003年,第14—18頁。

(233) 《明世宗實錄》卷41,嘉靖三年七月乙亥,第4頁a。

(234)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2,第12頁a。

(235) 王世貞:《嘉靖以來內閣首輔傳》卷1《毛紀》,第119頁。

(236)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七》,第25頁a—32頁a;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21頁。張璁等所列十三事:“一曰:三代以前無立后之禮;二曰:祖訓亦無立后;三曰:孔子射于矍圃,斥為人后者;四曰:武宗遺詔不言繼嗣;五曰:禮輕本生父母;六曰:祖訓侄稱天子為伯叔父;七曰:漢宣帝、光武俱為其父立皇考廟;八曰:朱熹嘗論定陶事為壞禮;九曰:古者遷國載主;十曰:祖訓皇后治內,外事無得干預;十一曰:皇上失行壽安皇太后三年喪;十二曰:新頒詔令決宜重改;十三曰:臺諫聯名上疏,勢有所迫。”

(237) 余繼登:《典故紀聞》卷14,中華書局,1985年,據《畿輔叢書》本排印,第259頁;趙翼:《廿二史札記》卷34《成化嘉靖中百官伏闕爭禮凡兩次》,第778—779頁。成化年間(1465—1487)的伏闕故事:成化四年六月,慈懿皇太后錢氏(英宗皇后)逝世,理應與英宗合葬裕陵,神主祔廟。但憲宗生母周太后反對,引起內閣率一百多位官員聯名上疏力爭,并從上午十點至下午四點跪哭于文華門外,誓稱不奉旨不退去,終讓周太后改變主意,答應眾臣一帝二后合葬的請求,使憲宗嫡母錢太后的皇后名分得以確定。

(238) 沈朝陽:《皇明嘉隆兩朝聞見紀》卷2,第12頁b。

(239)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21頁。

(240) 《明世宗實錄》卷41,嘉靖三年七月戊寅,第8頁a—8頁b。

(241) 張孚敬:《太師張文忠公集》奏疏卷1《正典禮第七》,第25頁a—32頁a。

(242) 據《明世宗實錄》記載,嘉靖皇帝怒斥何孟春的原因,即嘉靖皇帝先前留中張璁的奏疏,并未讓外界知曉內容。但何孟春卻通過通政司拿到奏疏副本,實屬違制。嘉靖皇帝因而懷疑伏闕行動的動機。不過,嘉靖皇帝的指責也可能是欲加之罪,試圖壓抑“濮議論”的力量。

(243) 《明世宗實錄》卷41,嘉靖三年七月己卯,第19頁b—20頁a。

(244) 《明世宗實錄》卷41,嘉靖三年七月己卯,第20頁a。

(245) 夏燮:《明通鑒》卷51,第1380頁。明代故事,南京六部只有一名侍郎缺額。當時南京工部已有右侍郎張琮,何孟春擔任左侍郎,無異于贅員,空食俸祿而已。

(246) 《明世宗實錄》卷41,嘉靖三年七月癸未,第23頁b。

(247)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20《王思再諫》,第508頁。

(248) 談遷:《國榷附北游錄》卷53,第3306頁。

(249)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24頁。

(250) 夏燮:《明通鑒》卷51,第1383頁。徐文華等三人力爭,得郭勛言之乃定,語見《明史·徐文華傳》。《明世宗實錄》不載此事,唯石珤疏中言“請如鄭岳、徐文華所擬,上戒珤勿復言而奪文華、岳俸各二月”,即徐文華等人力爭之證也。郭勛之倡言定議,乃據《明史》《明史紀事本末》,言“璁等至京師,已預結勛為內助”。石珤上疏時間:《明世宗實錄》記九月六日,即大禮始定(丙寅)的次日。

(251)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23頁。

(252) 《明世宗實錄》卷43,嘉靖三年九月丙寅,第2頁a—3頁b。

(253) 《明世宗實錄》卷43,嘉靖三年九月丙子,第6頁a—7頁a。

(254) 范守己:《皇明肅皇外史》卷3,收入《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52冊,臺灣莊嚴文化事業有限公司,1996年,據清宣統津寄廬鈔本影印,第19—21頁。

(255) 談遷:《國榷附北游錄》卷54,第3403頁。

(256) 談遷:《國榷附北游錄》卷54,第3305頁。

(257)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50《大禮議》,第531頁。

(258) 《辨定嘉靖大禮議》寫成于康熙三十四年(1695),約在康熙皇帝開史館編纂《明史》之后。

(259) 張壽安:《十八世紀禮學考證的思想活力:禮教論爭與禮秩重省》,第242頁。

(260) 毛奇齡:《辨定嘉靖大禮議》,第2、3、6、11頁。

(261) 毛奇齡:《辨定嘉靖大禮議》,第25頁。

(262) 毛奇齡:《辨定嘉靖大禮議》,第2、3、6、11頁。

(263) 毛奇齡:《辨定嘉靖大禮議》,第13、25、27頁。

(264) 張壽安:《十八世紀禮學考證的思想活力:禮教論爭與禮秩重省》,第261頁。

(265) 段玉裁:《明史十二論》,《世宗論十》,第32頁b—33頁a。

(266) 段玉裁:《明史十二論》,《世宗論六》,第21頁b—22頁a。

(267) 段玉裁:《明史十二論》,《世宗論二》,第10頁a。

(268) 段玉裁:《明史十二論》,《世宗論二》,第7頁a。

(269) 段玉裁:《明史十二論》,第3頁a。

(270) 趙翼:《廿二史札記》卷31《大禮之議》,第723頁。

(271) 趙翼:《廿二史札記》卷31《大禮之議》,第724頁。

(272) 趙翼:《廿二史札記》卷4《外藩入繼追尊本生》,第9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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