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這番話，看似好心提醒，實則包藏禍心。既是貶低趙凱，試圖離間，也是隱晦地抬高自己，暗示自己才是更可靠的選擇。

他眼中那點不加掩飾的欲望，讓林月感到一陣生理性的不適。

然而，趙凱甚至沒給他一個眼神，仿佛他只是路邊聒噪的野狗。

趙凱牽起林月微涼的手，那細膩的觸感讓他心中一動，更添了幾分憐惜和保護欲。

他知道許大茂這種貨色，骨子里就是個色厲內荏的流氓，尤其見不得別人好，更何況是見到林月這樣干凈剔透的姑娘。絕不能給他任何可乘之機。

“我們走。”

他聲音平靜，拉著林月，徑直朝院子深處走去。

許大茂的挑撥離間落了個空，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別提多難受了。他看著趙凱和林月交握的手，看著他們并肩而行的背影，尤其是林月那纖細而窈窕的身姿，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嘿！趙凱，你給我站住！”

他惱羞成怒，嚷嚷著跟了上去。腳步聲在安靜的院落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一邊走，一邊死死盯著林月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這姑娘是真的俊俏啊，一顰一笑都帶著股說不出的靈氣。

就是太瘦了些，臉頰都有些凹陷，看著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也不知道趙凱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運，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扒拉出這么個寶貝來。

再想想自己家里的那個婁曉娥，許大茂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婁曉娥雖然出身好，長得也還行，但性子實在太悶，跟塊木頭似的，一點情趣都沒有。

更氣人的是，結婚好幾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個蛋都下不出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趙凱完全無視身后的叫囂，他只是更緊地握了握林月的手，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他能感覺到她的些微緊張，也能感覺到她對身后那道黏膩目光的排斥。

他們很快來到了中院那兩間坐北朝南的正房前。

這房子位置極好，門前寬敞，采光充足，是整個四合院里格局最大、位置最優越的住處。紅漆的木門雖然有些年頭，但依舊顯得厚重而氣派。

趙凱松開林月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黃銅鑰匙。鑰匙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他找到其中一把，對準鎖孔，輕輕一插，微微用力一擰。

“咔噠”一聲輕響。

老舊的銅鎖應聲而開。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絲毫遲疑。

跟在后面的許大茂，眼睜睜看著趙凱拿出鑰匙，看著他熟練地打開了那扇他覬覦已久卻求而不得的房門，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先是錯愕，隨即轉為難以置信，最后沉淀為濃濃的嫉妒和恐慌。

真的……真的是他家買的？

這兩間正房，可是全院兒里頂尖兒的好房子！無論是朝向、面積，還是門前的空地，都是獨一份兒的敞亮。

想當年，上面分房子的時候，他托了多少關系，求爺爺告奶奶，磨破了嘴皮子，都沒能拿下這兩間。

前段時間，聽說這房子被人買走了，他還暗地里琢磨，是哪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想著等新主家搬進來，一定要好好巴結巴結，拉拉關系。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大人物”，竟然會是他平日里最瞧不上、可以隨意擠兌拿捏的趙凱！

這小子，哪來的錢？哪來的路子？

房子還是小事。更讓許大茂心驚肉跳的是，如果趙凱這小子真像他表現出來的這樣，不聲不響地就辦成了這么大的事，那他背后……到底藏著什么？

他今天敢當面頂撞自己，以后會不會變本加厲？自己以前可沒少給他使絆子、穿小鞋。

要是他記仇，以后仗著新鄰居的身份，又或者仗著他那未知的“本事”，反過來欺負自己，那可怎么辦？

許大茂越想心里越發毛，后背都有些發涼。他不能讓趙凱就這么輕易地占了上風！

“你……”他心念電轉，幾乎是脫口而出，試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趙凱，你小子該不會是……是幫你哪個有錢的親戚看房子吧？”

這話問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底氣不足。

趙凱推開門，側身讓林月先進去。屋里光線稍暗，帶著一股久未住人的塵埃氣息，但也顯得格外寬敞。他溫聲對林月說：“林月，你先進去歇會兒，看看還缺什么。”

林月點點頭，感激地看了趙凱一眼，又警惕地瞥了門外的許大茂一眼，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等林月的身影消失在門內，趙凱才轉過身，面對著許大茂。他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冰冷和厭惡。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刀，直刺許大茂。

“許大茂，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趙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壓迫感，“這是我自己的家，我憑什么不能看？”

“你算個什么東西，非得死皮賴臉跟在后面？住個破四合院了不起了？給你臉了是吧？”

“沒事趕緊滾一邊去！別在這兒礙眼！”

趙凱很少說臟話，但對付許大茂這種人，他覺得講道理純屬浪費時間。

“真把我惹火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叫你們院里管事的大爺過來，好好說道說道，看看到底是誰他媽的不占理！”

他刻意加重了“你們院里”和“管事的大爺”幾個字，語氣里充滿了不耐和威脅。

被趙凱指著鼻子一通臭罵，還是用他從未聽過的粗魯言語，許大茂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心頭那點恐懼被羞辱感壓了下去，一股邪火直沖腦門。

自己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尤其還是被趙凱這個以前的受氣包罵！

他脖子一梗，色厲內荏地回懟：“嘿！你小子還橫起來了！罵誰呢？”

“叫管事兒的？你去叫啊！”許大茂梗著脖子，努力讓自己顯得有底氣，“我告訴你，我許大茂是這院里的老住戶了！幾位管事大爺都跟我熟著呢！”

“你一個新來的，你看他們是幫你，還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