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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T.S.艾略特、威廉·燕卜蓀與克林斯·布魯克斯:新批評莎評

20世紀是一個流派眾多、批評多樣的時代,特別是20世紀初期,文學批評受科學精神的影響,注重作品形式研究,因此形式主義批評大行其道,一度占據(jù)了文學批評領域的半壁江山。其實早在19世紀后半葉,這種科學主義的苗頭就已經(jīng)初步顯現(xiàn)。當時,歐洲經(jīng)歷了在思想和政治上的動蕩。在思想上,達爾文于1851年發(fā)表了跨時代的著作《物種起源》,這和歐洲傳播近千年的神學文化產(chǎn)生了巨大沖突,在當時宗教盛行的歐美引起了恐慌,但在某種程度上,它也給歐美思想界帶來了一種科學主義的傾向。在此,科學主義對于人文學科的深度滲透已經(jīng)無可避免,到了20世紀20年代新批評出現(xiàn)的時候,文學批評中的科學主義色彩已經(jīng)十分濃重了。新批評脫離了時代背景的影響,完全回到作品本身,從文本、字詞、韻律音節(jié)來做文章。新批評的出現(xiàn)在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對于19世紀浪漫主義的一種反抗,后者曾聲稱詩歌是情感的宣泄,而新批評卻并不這么認為。從新批評的角度來看,詩歌是客觀的、精確的。正如艾略特所說,“詩歌不是情感的宣泄,而是情感的逃避”[1]。袁可嘉也曾對新批評做出概括:“第一……從象征派的美學觀點出發(fā),把作品看作獨立的、客觀的象征物,它是與外界一切事物絕緣的自足的有機體,這是一種‘有機形式主義’。第二……認為文學本質(zhì)上是一種特殊的語言形式,批評的任務是在作品文字的有形范圍內(nèi)進行文字分析,探究各個部分之間的相互作用和隱秘關系,這叫‘字義分析’。”[2]

新批評莎評正是伴隨著新批評的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的,并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走向成熟。新批評的領軍人物T.S.艾略特(1888—1965)的兩篇文章《莎士比亞和塞內(nèi)加的斯多葛主義》和《哈姆萊特》可以說是開新批評莎評之先河。艾略特曾在哈佛大學學習語言文學和哲學,后又在牛津大學繼續(xù)研究哲學;作為詩人和批評家,他的莎評比較抽象,更注重批評的哲學意義而非實際的方法論。作為作家,他在1948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作為批評家,他深受柯勒律治的影響,認為文學作品是自足統(tǒng)一的整體,有自身的目的,對浪漫主義注重情感與想象的批評持反對態(tài)度。在他著名的文章《傳統(tǒng)與個人才能》(1919)中,他主張文學作品要放到文學發(fā)展的進程中按照作品本身去理解,這種思想在其莎評文章里就很好地體現(xiàn)了出來。艾略特通過對莎士比亞及其作品的研究,提出了“信仰”的觀點以及新批評中“客觀對應物”的批評思想和方法,為后來的新批評莎評奠定了基礎。

推動新批評莎評向前發(fā)展的是威廉·燕卜蓀(1906—1984)的《含混七型》和克林斯·布魯克斯(1906—1994)的《赤裸的嬰兒和男子的斗篷》。威廉·燕卜蓀曾在劍橋大學學習,師從著名文學理論家I.A.瑞恰慈。在瑞恰慈的啟發(fā)下,燕卜蓀寫出了其著名的文學批評著作《含混七型》,在該書中,部分章節(jié)涉及莎士比亞作品,燕卜蓀通過對莎士比亞詩歌和戲劇詞語的多維解讀,認為詩歌的語言和結(jié)構(gòu)是含混的重要體現(xiàn),他沖破了試圖建立一種統(tǒng)一含義的文學批評觀點,標志著新批評莎評向修辭批評的轉(zhuǎn)向。布魯克斯曾就讀于溫特比爾特、杜蘭和牛津大學,執(zhí)教于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和耶魯大學,他與勒內(nèi)·韋勒克 (René Wellek)、羅伯特·佩恩·沃倫(Robert Penn Warren)、威廉·維姆薩特(William Wimsatt)一道,使耶魯成為20世紀40年代末美國的文學批評中心。他是新批評派的領軍人物,他對新批評的貢獻之一是對于“反諷”的理論闡述。布魯克斯的莎評主要體現(xiàn)在他對《麥克白》的解讀上,其對《麥克白》中“赤裸的嬰兒”和“男子的斗篷”兩個意象進行了深度解讀,認為這些意象為莎士比亞提供了發(fā)揮反諷作用的工具。布魯克斯的莎評極大地發(fā)展了新批評莎評,也使人們對莎士比亞詩意想象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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