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表姐的來訪

初雪過后的校園銀裝素裹，陽光照在積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蘇小暖站在校門口，不停地跺腳取暖，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小團云霧。她第三次看手表時，一輛出租車終于在校門前停下。

“小暖！“一個穿著時髦駝色大衣的年輕女性跳下車，張開雙臂。

“表姐！“蘇小暖沖上前抱住她，熟悉的香水味喚起了無數童年回憶。

表姐林曦比蘇小暖大五歲，現在是一家國際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常駐巴黎。她摘下墨鏡，仔細打量著蘇小暖：“讓我看看，我們家小才女變得更漂亮了！“

“哪有...“蘇小暖害羞地低頭，接過表姐的行李，“你這次能待多久？“

“只有今天，明早的飛機去東京?！傲株赝炱鹛K小暖的手臂，“所以今天你要帶我吃遍校園美食，看遍校園帥哥！“

蘇小暖笑著帶表姐走向宿舍，一路上林曦不停地講述她在巴黎的奇遇，逗得蘇小暖直笑。走到宿舍樓下時，林曦突然停下腳步。

“等等，那是誰？“她指向不遠處一個高挑的身影。

蘇小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俞辰陽正站在計算機樓前，脖子上圍著她織的那條深藍色圍巾，和幾個同學討論著什么。

“哦，那是...俞辰陽，計算機系的學長?！疤K小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常，“我們一起做一個跨學科項目。“

林曦敏銳地瞇起眼睛：“就是那個讓你在視頻電話里突然臉紅的男生？“

“我哪有臉紅！“蘇小暖的耳根卻不受控制地熱了起來。

“親愛的，我可是看過上千個廣告提案的人，你以為能騙過我？“林曦壞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他戴的圍巾看起來很像手工織的...該不會是你送的吧？“

蘇小暖張口結舌的樣子已經是最好的回答。林曦吹了聲口哨：“哇哦，我們家小暖長大了！快告訴我細節！“

在宿舍安頓好后，蘇小暖帶表姐去校園餐廳吃飯。在林曦的連番追問下，她終于磕磕絆絆地講述了與俞辰陽相識的經過，當然省略了那些令她心跳加速的細節。

“所以，你們昨天在雪中漫步，他差點表白，然后被我的電話打斷了？“林曦總結道，叉子上的牛排都忘了吃，“天啊，我成了愛情喜劇里的絆腳石角色！“

“不是那樣的！“蘇小暖急忙解釋，“我們只是項目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會收集對方所有作品？會熬夜織圍巾？“林曦翻了個白眼，“小暖，別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喜歡他?！?

蘇小暖低頭戳著盤子里的食物，沒有否認。

“他呢？你覺得他對你是什么感覺？“林曦追問。

“我不知道...“蘇小暖輕聲說，“有時候我覺得他對我很特別，但有時候又覺得他只是對項目認真而已。他是計算機系的明星，那么多女生喜歡他，我算什么...“

“嘿，“林曦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在巴黎我們怎么說嗎？'Les coeurs solitaires se reconnaissent entre eux'——孤獨的心靈能彼此認出對方。我看得出來，那個男孩和你是一類人?！?

蘇小暖想起俞辰陽說過“代碼是我的朋友“，心里一陣酸澀。

“對了，你們的項目是什么？“林曦突然問。

蘇小暖拿出手機，給表姐展示了他們完成的互動詩歌demo。林曦操作了一會兒，眼睛越睜越大。

“這太棒了！“她驚呼，“這種文學與科技的結合正是現在最前沿的創意方向！小暖，你們有沒有想過把這個做成商業產品？“

“商業產品？“蘇小暖愣住了，“這只是個學校項目...“

“不，這遠不止是學生作業?！傲株嘏d奮地說，“我在巴黎認識幾個數字出版界的人，他們會對這個瘋狂的感興趣。你能介紹我認識你那位天才搭檔嗎？“

蘇小暖猶豫了：“這...我得先問問俞辰陽...“

“當然！“林曦看了看手表，“我晚上七點的車去市區，在那之前能見到他嗎？“

蘇小暖發消息給俞辰陽，他出乎意料地很快回復說可以馬上見面。二十分鐘后，三人在校園咖啡廳碰頭。

“俞辰陽，這是我表姐林曦?！疤K小暖介紹道，“表姐，這是俞辰陽。“

“久仰大名?！傲株責崆榈厣斐鍪?，“小暖經常提起你?！?

蘇小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什么時候“經常提起“了？

俞辰陽禮貌地握手，嘴角微微上揚：“是嗎？她都說我什么了？“

“說你是個編程天才，但脾氣有點倔?！傲株卣ＵＱ郏安贿^她沒告訴我你這么帥。“

俞辰陽罕見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耳尖微微泛紅。蘇小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表姐！“她小聲抗議。

林曦大笑著擺擺手：“放松點，我只是開玩笑。說正經的，俞同學，我看過你們的互動詩歌項目，非常驚艷。你有考慮過它的商業潛力嗎？“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林曦詳細解釋了歐洲數字出版市場對這種創新形式的需求，并提出可以幫忙聯系潛在合作伙伴。俞辰陽專注地聽著，偶爾提出問題，眼神越來越亮。

“我們需要先完善版權和商業模式，“他思考著說，“但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

“絕對有！“林曦肯定地說，“我可以發一些參考資料給你們。不過...“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兩人，“這類合作最重要的是團隊默契。你們倆...沒問題吧？“

蘇小暖感到俞辰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溫暖而堅定。

“沒問題。“他簡短地回答，聲音里帶著一種罕見的柔和。

林曦離開前，把蘇小暖拉到一邊：“親愛的，那個男孩看你的眼神...如果這都不算喜歡，那巴黎圣母院就不是哥特式建筑?！八o緊擁抱蘇小暖，“別想太多，順其自然。但記住，好機會和好男人一樣，都要勇敢抓住。“

送走表姐后，蘇小暖和俞辰陽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重疊在一起。

“你表姐很有趣?！坝岢疥柾蝗徽f。

蘇小暖笑了：“她從小就這樣，風風火火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她說你經常提起我?！坝岢疥柕恼Z氣平靜，但眼角微微彎起，“我都不知道你這么關注我?！?

蘇小暖的心跳驟然加速：“她、她夸張了...我們只是討論項目的時候...“

“是嗎？“俞辰陽停下腳步，轉向她，“那昨天在湖邊，你想問我什么？“

蘇小暖愣住了。雪花又開始飄落，一片落在俞辰陽的睫毛上，讓他看起來像童話里的冰雪王子。

“我...“她張了張嘴，卻問出了另一個問題，“為什么你會在網上關注'暖陽'的作品？“

俞辰陽沉默了片刻，伸手輕輕拂去她發間的雪花：“因為那些詩讓我感覺不那么孤獨?！?

這個簡單的回答擊中了蘇小暖的心臟。她想說些什么，但俞辰陽已經轉身繼續向前走去，步伐比平時稍快，仿佛在逃避什么。

“對了，“他突然又開口，卻沒有回頭，“下周科技文化節報名開始了。我們的項目...要一起參加嗎？“

蘇小暖快走幾步跟上他：“當然！不過需要準備什么？“

“展板、演示視頻...“俞辰陽的聲音恢復了平常的冷靜，仿佛剛才的溫情一刻從未發生，“還有，我們需要一個隊名?！?

“隊名？“蘇小暖思考了一會兒，“既然是詩歌與編程的結合...叫'代碼詩人'怎么樣？“

俞辰陽搖搖頭：“太直白了?！八ｎD了一下，“叫'星辰與暖陽'如何？“

蘇小暖猛地抬頭看他，心跳如雷——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及他們的網絡身份。

“好...“她輕聲回答，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正在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