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文化節的準備
科技文化節前兩周，“星辰與暖陽“小組幾乎把所有空閑時間都花在了實驗室。他們決定以《四季組詩》為基礎，開發一個更復雜的互動詩歌系統，用戶可以通過語音輸入影響詩歌走向。
“聲紋識別這塊還需要優化。“周五晚上，俞辰陽盯著屏幕上的代碼皺眉，“不同人念同一句詩的節奏差異太大了。“
蘇小暖從咖啡杯上抬起頭，眼睛因為長時間盯著屏幕而酸澀：“要不要試試只識別關鍵詞？比如春天相關的詞導向明媚的版本，冬天相關的詞導向憂郁的版本？“
俞辰陽思考了一會兒，突然開始快速敲擊鍵盤：“可以結合情感分析算法...這樣即使不識別具體詞匯，也能根據語調判斷情緒傾向。“
看著他專注工作的側臉，蘇小暖忍不住微笑。過去兩周，她越來越熟悉俞辰陽的各種小習慣——思考時會無意識地轉筆，突破難題時右眉會微微上揚，疲勞時會用手揉后頸...
“怎么了？“俞辰陽注意到她的目光。
“沒什么，“蘇小暖趕緊低頭看自己的筆記本，“只是在想展板文案...“
俞辰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休息一會兒吧。你餓嗎？我去買點吃的。“
“我去吧，你繼續寫代碼。“蘇小暖站起來，“還是老樣子？黑咖啡和雞肉三明治？“
俞辰陽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謝謝。你記得我喜歡的面包類型嗎？“
“全麥的，不要蛋黃醬，加雙份生菜。“蘇小暖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趕緊補充，“呃...因為上次你特意說過...“
俞辰陽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你的記憶力很好。“
蘇小暖匆忙逃離實驗室，臉頰發燙。買完食物回程時，她在文學院樓前遇到了周婷婷和她的閨蜜團。
“喲，這不是文學院的大才女嗎？“周婷婷故意提高聲音，“又去伺候你的計算機系金主了？“
蘇小暖握緊食品袋，決定不理她們繼續往前走。
“聽說你們組隊參加科技文化節？“周婷婷不依不饒地跟上，“真是奇怪，一個文學院的去科技節湊什么熱鬧？該不會是想靠'特殊關系'拿獎吧？“
蘇小暖停下腳步，轉身直視周婷婷：“我們的項目是文學與科技的結合，獲得了學院創新基金支持。如果你有興趣，歡迎文化節當天來參觀。“她聲音平靜，但手指緊緊掐著掌心。
“哈！裝什么正經。“周婷婷冷笑，“誰不知道俞辰陽家里多有錢，他爸是星辰科技的創始人！你巴結他不就是為了...“
“為了什么？“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蘇小暖回頭，看到俞辰陽大步走來，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直接站到她和周婷婷之間，高大的身形形成一道保護屏障。
“繼續說啊，“他聲音低沉，“我很想知道蘇小暖'巴結'我是為了什么。“
周婷婷頓時語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我們走。“俞辰陽輕輕握住蘇小暖的手腕，帶她離開。直到走出很遠，他才松開手，眉頭仍然緊鎖：“她們經常這樣對你？“
蘇小暖搖搖頭：“只是偶爾...沒關系，我習慣了。“
“不應該習慣。“俞辰陽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怒意，“你的才華和價值不需要任何人質疑。“
這句話像一股暖流注入蘇小暖心底。她遞給他咖啡：“給你，全麥不加蛋黃醬。“
俞辰陽接過咖啡，神情緩和下來：“謝謝。剛才代碼有突破，想給你看看。“
回到實驗室，俞辰陽展示了新加入的情感識別模塊。蘇小暖念同一句詩時用不同的語調，系統確實能生成不同情緒傾向的后續。
“這太神奇了！“她由衷贊嘆，“你怎么想到的？“
“其實是你提醒了我。“俞辰陽輕聲說，“你說詩歌的魅力在于它能喚起讀者自身的情感。所以這個系統不是在解讀詞語，而是在回應讀者的情緒狀態。“
蘇小暖怔住了——這是她半年前在一篇文學評論中寫過的觀點，他竟然記得這么清楚。
“你...讀過我的所有文章？“她小心翼翼地問。
俞辰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打開電腦上一個加密文件夾。里面整整齊齊地分類保存著蘇小暖所有公開發表的作品——不僅是詩歌，還有她高中時寫的散文、大學入學考試的作文，甚至給校報寫的短篇書評。
“我...“他的聲音有些干澀，“我對優秀的數據有收集習慣。“
蘇小暖看著屏幕上那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文件夾，心跳如鼓。這不是普通的欣賞，而是一種近乎虔誠的關注。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卻又不敢確定。
“所以...'星辰'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關注'暖陽'的？“她輕聲問。
俞辰陽合上電腦：“從你發表第一首詩開始。“他停頓了一下，“《孤獨的鯨》，關于一條頻率與眾不同的鯨魚，永遠得不到同類的回應。“
蘇小暖睜大眼睛——那是她高二時用筆名發表在校外文學網站的作品，讀者寥寥無幾。“你怎么找到的？那首詩幾乎沒人讀過...“
“算法推薦。“俞辰陽微微聳肩，“我當時在做一個關于孤獨感的語義分析項目，系統抓取了那首詩。讀完后...我注冊了賬號留言。“
蘇小暖的記憶突然閃回——是的，那首詩下面確實有一條很長的評論，從聲學物理角度分析鯨魚發聲機制，最后卻說“但人類的情感無法用頻率測量“。那條評論署名“星辰“，是她收到的第一個認真反饋。
“那是你？“她聲音發顫，“可后來你為什么又在我們學校的論壇...“
“我保送明川大學后，偶然在校園網看到一篇風格熟悉的散文。“俞辰陽目光柔和，“點開作者主頁，看到照片才發現'暖陽'和'蘇小暖'是同一個人。“
蘇小暖感到一陣眩暈，無數記憶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為什么俞辰陽會在開學典禮后特意找她聊天，為什么他對她的作品如此了解，為什么他總能在圖書館“偶遇“她...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她小聲問。
俞辰陽點點頭，眼神清澈而坦然：“從你踏入明川大學的第一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