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流言與圍巾
跨學科項目的消息很快在文學院傳開了。周三中午，蘇小暖剛走進食堂，就聽到有人故意提高聲音：
“喲，文學院才女勾搭上計算機系大神了？難怪最近見不到人影。“
她轉頭看去，是同班的幾個女生，為首的叫周婷婷，據說父親是某出版社高管，一向以文學院“公主“自居。
蘇小暖假裝沒聽見，徑直走向打飯窗口。但那些刺耳的話語還是飄進耳朵：
“...聽說那個俞辰陽家里超有錢，父親是科技公司CEO...“
“...她倒是會挑人，平時裝得那么清高...“
“...不就是會寫幾句詩嗎？誰不會啊...“
蘇小暖的手指緊緊攥住餐盤，指節發白。她快速拿了飯菜，想找個角落坐下，卻發現空位所剩無幾。
“小暖！這邊！“林妙妙在遠處揮手。蘇小暖如蒙大赦，趕緊走過去。
“別理那些人。“林妙妙一眼就看出發生了什么，“她們就是嫉妒你能和俞辰陽合作項目。“
蘇小暖戳著米飯：“我不明白為什么這種事也能被說閑話...“
“因為俞辰陽是校園風云人物啊。“林妙妙壓低聲音，“據說他拒絕了硅谷的實習邀請，就為了留在學校做研究。多少女生想接近他都沒機會。“
蘇小暖皺起眉頭：“我和他真的只是項目合作...“
“是嗎？“林妙妙挑眉，“那你為什么臉紅了？“
蘇小暖低頭吃飯，拒絕回答。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天俞辰陽教她編程時的樣子——他講解指針概念時，用鋼筆在紙上畫出的那些箭頭；他調試代碼時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有當她終于理解了一個難點時，他眼中閃過的贊許...
“對了，“林妙妙突然想起什么，“下周就是期中考試了，你計算機基礎課準備得怎樣？“
蘇小暖的筷子停在半空：“天啊，我完全忘了這回事！“計算機基礎是文學院的必修課，她一直學得很吃力。
“聽說俞辰陽去年當過那門課的助教，“林妙妙意味深長地說，“說不定能給你開個小灶？“
蘇小暖搖搖頭：“他已經花很多時間在項目上了，不能再麻煩他...“
她的話被手機震動打斷。屏幕上顯示一條新消息，發件人：俞辰陽。
“聽說你們文學院下周考計算機基礎。需要幫忙復習嗎？我這里有往屆試題和解析。“
蘇小暖瞪大眼睛，手機差點掉進湯里。林妙妙湊過來一看，立刻發出勝利的歡呼：“看吧！我就說他對你不一樣！“
“這...這可能是群發...“蘇小暖虛弱地辯解，但心里有個小小的聲音在雀躍。
她回復：“太感謝了！我正發愁呢。什么時候方便？“
俞辰陽幾乎是秒回：“今晚七點，圖書館三樓電子閱覽室？那里可以直接上機練習。“
“他說電子閱覽室，“蘇小暖告訴林妙妙，“那里確實最適合復習計算機...“
“直男約會選圖書館，“林妙妙翻了個白眼，“真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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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蘇小暖提前半小時就到了電子閱覽室。她選了個角落的位置，攤開筆記本和教材，試圖在俞辰陽到來前先弄懂一些基礎概念。
“這里已經有人了？“
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蘇小暖抬頭，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站在面前，身后還跟著兩個同伴。
“有的，我在等...“她剛開口，眼鏡男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你就是蘇小暖吧？“他推了推眼鏡，“我是張明遠，計算機系的，俞辰陽的隊友。“
蘇小暖困惑地眨眨眼：“你好...俞辰陽沒說要帶隊友來...“
“他不知道。“張明遠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我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生能讓俞神推掉ACM訓練跑來教計算機基礎。“
他的同伴發出意味深長的笑聲。蘇小暖感到一陣不適，合上書本準備離開。
“別走啊，“張明遠攔住她，“我們比俞辰陽教得更好。特別是...“他壓低聲音，“如果你想靠'特殊關系'通過考試，我們也可以安排。“
蘇小暖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張明遠聳聳肩，“只是聽說文學院某些女生很擅長利用...天賦。“
他故意在“天賦“二字上加重語氣，引得同伴又是一陣竊笑。蘇小暖氣得渾身發抖，正要反駁，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張明遠，你在這里做什么？“
俞辰陽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大步走來，擋在蘇小暖和那三個男生之間。
“就是來看看傳說中的文學院才女，“張明遠不以為然地站起來，“沒想到俞神口味這么...文藝。“
俞辰陽的聲音壓得極低：“道歉。“
“開個玩笑而已，“張明遠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這么護著，該不會真有什么吧？“
俞辰陽上前一步，兩人幾乎鼻尖相碰：“我說，道歉。“
閱覽室里的其他學生已經開始往這邊看。張明遠最終撇撇嘴，朝蘇小暖敷衍地點了下頭：“失禮了。“說完便帶著同伴揚長而去。
俞辰陽深吸一口氣，轉向蘇小暖：“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
“沒關系。“蘇小暖勉強笑了笑，“我們開始復習吧？“
整個晚上，俞辰陽比平時更加耐心細致地講解每一個概念。但蘇小暖能感覺到他平靜表面下的怒意——他敲鍵盤的力度比平時重，回答問題時的語句也比平時簡短。
“今天就到這里吧。“兩小時后，俞辰陽合上筆記本，“這些資料你帶回去看，有不懂的隨時問我。“
蘇小暖點點頭，卻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避開她。“是因為張明遠說的話嗎？“她鼓起勇氣問。
俞辰陽沉默了一會兒：“他們不該那樣對你。“
“我習慣了。“蘇小暖輕聲說，“寫詩的女生在別人眼里總是...怪怪的。“
俞辰陽突然抬頭直視她：“你的詩...“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詞，“你的詩就像代碼中的詩行，讓冰冷的邏輯有了溫度。“
這句話像一束光照進蘇小暖心里。她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低頭收拾書本，掩飾自己發燙的臉頰。
“對了，“俞辰陽從包里拿出一個紙袋，“這個給你。“
蘇小暖好奇地打開，里面是一條柔軟的米色圍巾，角落繡著一顆小小的藍色星星。
“實驗室晚上很冷，“俞辰陽解釋道，“看你上次一直搓手...“
蘇小暖將圍巾貼在臉上，絨毛蹭得皮膚癢癢的，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氣。“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她輕聲說。
走出圖書館時，初冬的風已經帶著刺骨的寒意。蘇小暖立刻圍上那條圍巾，溫暖瞬間包圍了她。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俞辰陽，發現他的耳朵尖微微發紅——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當晚回到宿舍，蘇小暖從衣柜深處翻出一個未完成的編織項目——一條深藍色的圍巾，已經完成了一大半。這是她幾個月前開始學的，原本打算織給爸爸做生日禮物。
她坐在床頭，一針一線地繼續編織起來，但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俞辰陽在實驗室熬夜編程時縮著肩膀的樣子。也許...這條圍巾可以有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