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結束后，艾倫獨自回到實驗室，將實驗室的門仔細鎖好，確認防護結界運轉無誤后，才從次元袋中取出那些赤金色的金屬微粒。

他小心地將微粒置于分析臺上，接著研究起來。

研究持續到了相當長一段時間，良久之后艾倫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站起身來。

雖然收獲有限，但他至少確認了一點：這些微粒確實蘊含著異常的熱力屬性，難以分離，并與現世已知的任何金屬都截然不同。

收起實驗記錄，他的思緒轉向了另一個計劃。

既然已經解決了蛇怪的威脅，錯誤之門附近的區域應該可以安全探索了。

此外，他還惦記著那些曾經在光之果園見過的奇異果實——如果能再次找到它們，或許能解開更多關于靈界能量與現世物質轉化的謎題。

在學院里用不了純白之門，短時間難以如之前那樣取得光果，不過如果靈界真的是一塊整體區域，從錯誤之門進入一樣可以到達光之果園。

雖然靈界空間方位相當模糊，但某些地理要素實際上頗為相似，林地、苔原、沙地、臺階......他認為這些還是有跡可循的。

當然，這一切需要實地考察來驗證。

黃昏時分，艾倫回到宿舍。他脫下巫師袍，簡單洗漱后，在橡木桌前坐下。

窗外，靈性學院的尖頂在暮色中漸漸模糊，最后一縷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取出從圖書館借來的幾冊游記，這是最近養成的習慣。

金手指帶來的學習能力讓他在讀完了與他感興趣領域相關性較高的書籍、掌握了大量知識，不過他仍然維持著閱讀的習慣，只不過對象換成了某些游記。

當最后一縷天光消失時，艾倫合上書本。他按部就班地整理好桌面后就寢。床榻上的羽絨被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在迎接主人的到來。

閉上雙眼，意識漸漸沉入黑暗。但這次入睡與往常不同，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不是無夢的沉睡，而是那片鈷藍色天穹籠罩的神秘領域。

艾倫的嘴角微微上揚——靈界的探索，又要開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午后，艾倫與諾頓如約來到那個熟悉的地下酒窖。

推開厚重的橡木門時，一股混合著松木與葡萄酒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里顯然被人精心打理過。

卡爾和梅麗娜早已等候多時。燭光下，原本雜亂無章的空間煥然一新：角落的蜘蛛網不見了，霉變的酒桶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幾張擺放整齊的橡木桌。墻上甚至釘著幾張學院周邊的地圖，儼然有了幾分秘密據點的模樣。

“來得正好。“

卡爾從椅子上起身迎接二人，他今天穿著件深褐色的學徒袍，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梅麗娜則含笑安靜地站在一旁，她看起來瘦了一些，胸前的寶石胸針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簡單的寒暄過后，卡爾直奔主題。他取出一卷羊皮紙在桌上攤開，指尖輕點著上面用紅墨水圈出的幾個名字。

“灰塔會的運作方式你們都清楚。“卡爾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誚，“表面上說是高級學徒庇護新人，實際上就是個利益交換的小圈子。”

“三級學徒用資源籠絡二級，二級再控制一級，層層盤剝下來，底層的學徒連口湯都喝不上，只能苦熬到高級再重復之前的過程。“

諾頓聞言皺著眉點了點頭，艾倫靠在橡木桌邊，目光掃過羊皮紙上的名單。

卡爾將羊皮紙輕輕撫平，指尖在那些紅圈上停留了片刻。

“不幸的是，灰塔會那群人自詡精明，卻在一級學徒測試中犯了個致命錯誤。他們為了給那位三級學徒收集蛇人魂核，把力量分散得太開，結果全軍覆沒。”

他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卻掩不住話中的鋒芒。

“而現在，他們那一批三級學徒已經動身去中央城參加選拔了——愿真理眷顧他們。“

最后這句話他說得格外緩慢，笑得顯然不像是真正在祝愿他們一切順利，仿佛在品味某種隱秘的愉悅。

諾頓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

“所以現在正是時機，我們現在將試著和白星結社聯合，打垮灰塔會的殘余勢力，榨取他們最后留下的價值。”

說到這里，卡爾頓了頓，目光轉向艾倫。

“之前白星結社的人提到了和你的合作，他們認為可以把你們叫上參與這次行動。”

艾倫靠在橡木桌邊，裝作頗為榮幸地笑了笑。

卡爾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但他心知肚明——以卡爾在學院的人脈，根本不需要為資源發愁。

總不能是因為沒有人會嫌資源多？

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場私人恩怨，或是某種未言明的算計。

不過對艾倫而言，這不過是場無關緊要的鬧劇。自從晉升二級學徒后，灰塔會那些小打小鬧早已不入他的眼。

艾倫對此持可有可無的態度，反正他同樣不缺資源。

“這個......有具體的計劃嗎？”艾倫的手指在羊皮紙上輕輕敲擊，目光掃過那些被紅圈標記的名字。

“當然，”卡爾微微一笑，“我們已經探聽到最近灰塔會將有兩名二級學徒牽頭組隊執行一次任務，我們只需要伏擊他們，強迫他們交出資源并解散灰塔會即可。”

諾頓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不安：“學院不管這事嗎？”

“學院對此放任自流，只要不鬧出人命，誰會在意幾個學徒的小打小鬧？“卡爾聳聳肩，油燈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白星結社已經同意接收灰塔會的殘部，后續麻煩自有他們處理。“

艾倫大致猜出了卡爾在這盤棋局中的位置——能提前獲知任務情報，顯然得益于他在任務處的關系。這種內線消息，可不是普通學徒能輕易獲取的。

但眼下他正專注于研究能量生物，同時也沒有外出的需求，實在無暇參與這種恩怨糾葛。更何況，以他如今的實力，灰塔會那點資源早已不入法眼。

“算了，這次我就不參與了。”艾倫表現出一副遺憾的模樣，“不過考慮到灰塔會和我有過節，我可以平價提供一批符石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