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微微頷首道：“確實，以你現在的實力，灰塔會那點資源確實不值一提。“
看來沒什么進一步的消息了。
兩人倒不至于因為這個較真，大家都是二級學徒了，都很清楚這個階段的規則——資源固然重要，但更寶貴的是時間和精力，如何分配則要看具體情況了。
就在氣氛略顯沉默時，諾頓突然開口。
“艾倫、卡爾，我想試試。”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罕見的堅定。
艾倫略顯詫異地看向這位同伴。
在學徒測試中，諾頓雖然沒像自己那樣取得名次獲得珍貴道具，但也分到了不少資源。更何況，作為藥劑學方向的學徒，諾頓理應不缺資源才對。
卡爾倒是眼前一亮，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顯然，即便艾倫不愿參與，諾頓的加入也讓他頗為滿意。
“哈哈哈，好，那么祝我們合作愉快。”他舉起酒杯，戒指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聲響在地窖中回蕩，艾倫的目光轉向角落里的梅麗娜。
自從上次見面后，這位原本活潑的女學徒變得愈發內斂，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如今總是帶著幾分深思的神色。
“你最近還好嗎？“艾倫壓低聲音問道。
梅麗娜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比在一級時好多了。”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想明白。“
艾倫抿抿嘴，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有些傷痕，確實需要時間愈合。
在諾頓和卡爾兩人商議時，他便和梅麗娜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
梅麗娜這段時間也變了很多。
“你怎么看這個計劃？”
眼見那邊兩人的交談快要結束，艾倫最后輕聲問道。
梅麗娜的目光在燭光下閃爍。
“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路。”她停頓片刻，“諾頓選了他的，你選了你的，這很好。”
她語氣平靜，聲音很輕。
艾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商談結束，四人一一告別，酒窖的木門在身后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艾倫和諾頓并肩走在回實驗室的石廊上，腳步聲在拱頂下回蕩。
“要是缺什么盡管開口，我正好最近也比較空閑。”艾倫頓了頓，“不過話說回來，你專攻的是藥劑學方向，怎么突然對這種事感興趣了？”
諾頓的手指不自覺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詞句。
“謝謝你，艾倫。”諾頓聲音很輕，像是從遠方傳來，“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
“導師已經幫我申請了野性學院的交換生資格，等這次任務結束后，我就要動身了。”
艾倫微微一怔，原來導師早就為這個安靜的學徒規劃好了道路。
“灰塔會的事...”他欲言又止。
“這次任務是個機會。“諾頓的聲音突然堅定起來，“我需要實戰經驗，藥劑學不能永遠躲在實驗室里。有些事情......必須親自去試一試。”
艾倫突然想起兩人一起頭回見到維勒登導師時，導師對諾頓說的那句話：
“諾頓·懷特，我認識你的堂兄，同樣富有天賦......祝你能和他在中央城相會，共同走上追求真理的道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路終究要自己選擇。
艾倫能做的，不過是尊重這份決心。
“祝你們行動順利。”
回到實驗室，艾倫暫時把諾頓的事放在一邊，著手準備起答應給卡爾的符石。
好在二級學徒能夠操控更多的精神力，再加上金手指賦予的精準操控能力，制作過程進行得異常順利。
他專注地調整著符文陣列，指尖引導著能量在晶石表面刻下細密的紋路。一枚接一枚的符石在桌面上排列整齊，泛著幽藍的微光。然而，當最后一枚符石完成時，艾倫發現手邊的材料已經所剩無幾。
他本想立刻去找科林申領新的材料，順便詢問關于那幾只發光水母樣本的分析進展。但當他走到科林實驗室門前時，卻聽見里面傳來羅娜和諾頓的交談聲。
“你真的決定要配置‘輝金之血’？”艾倫聽到羅娜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
諾頓沉默了片刻，才用艾倫幾乎聽不到的低聲回應：“我想試試。”
艾倫站在門外，沒有推門進去。他眨了眨眼，最終轉身離開。
他找到科林，領了所需的材料。科林告訴他，發光水母的提取物還需等到明日才能制備完成。
回到實驗室，艾倫用符石制作消磨了剩下的時間，當最后一枚符石在指尖成型，時間已近黃昏。他收拾好工作臺，將成品整齊地碼放在特制的木盒中放入次元袋。
走出實驗室時，走廊里靜悄悄的。隔壁幾間實驗室的門縫里透出發光水晶的冷光——科林和羅娜似乎還在忙碌。艾倫沒有打擾他們，只是輕輕帶上了門。
回到宿舍，他脫下外袍，簡單洗漱后便盤腿坐在床上。窗外的暮色漸漸深沉，遠處塔樓的輪廓在漸暗的天光中模糊成剪影。
艾倫閉上雙眼，讓意識沉入腦海。這段時間，他從未懈怠《靈魂潮汐冥想法》的修習。
二級學徒到三級學徒的晉升，本質上就是精神力的量變積累與質變突破，只是重點從精神力符文數量變為軌跡與符文并重，之后形成冥想法獨有的特性。
放在靈性學院的《靈魂潮汐冥想法》之中，就是組織成“潮汐”——一種特殊的精神力模型結構，能夠相當程度上提高巫術模型運行的穩定性。
艾倫估計自己也就在不到一年便可晉升三級學徒，這個速度在學院歷史上都算得上驚人。
然而，這個速度未免太快了些，過早晉升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艾倫懷疑自己在被提前拉去中央城選拔之外，更有可能被大巫師們察覺出不對勁，因而被拉去抽魂。
除非讓維勒登導師相信這是他儀軌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