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靜坐在宿舍的橡木桌前，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晨光透過玻璃窗灑落，映照在桌上的玻璃瓶上——那些細小的金屬顆粒在光線中泛著赤金色的微光。

他在思考，靈界究竟能產出哪些“物質”。

光果，帶不下來，但這種能量產物卻能在現世實體化。

之前被蛇怪額頭放出的紫色光線擊中，現實中的汗液凝結成了紫色結晶；昨日晚上還出現了被赤色光芒擊中后凝結金屬顆?！F在那些細小的金屬顆粒被收集后放在桌上的玻璃瓶中。

沙曼達女士給的吊墜以及蛇怪那把鑰匙，這倒是實實在在地出入靈界，但這些物品似乎有其特殊性，不能以常理度之。

艾倫站起身，在宿舍內來回踱步。

靈界的規則顯然與現世大不相同，但某些能量產物卻能在特定條件下實現轉化。這個發現或許能為他的研究打開新的方向。

他重新坐回桌前，取出羊皮紙開始記錄：靈界能量對現世物質的影響機制、特殊物品跨越界限的條件、能量轉化的可能應用...這些都是未來要搞清楚的問題

寫完后，他凝視著玻璃瓶中的金屬顆粒，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成形——也許該再次前往那座鍛造場，進行更系統的探索。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從宿舍出發去餐廳簡單地用完早飯后，艾倫來到實驗室，將新到手的靈性生物從手邊的袋子拿出。

這些從黑水沼澤帶回的發光生物正安靜地懸浮在特制容器中，因為屬于活物放不進次元袋，攜帶起來比較麻煩，艾倫愿意將其中兩只交給之前那個愛好奇怪的領主，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如今自己尚且有五只，足以應付實驗。

半透明的水母狀生物在穩定符文的禁錮下緩緩浮動，團在一起的觸須如同液態月光編織的絲帶。

艾倫取出一只樣本置于分析臺，指尖輕點間激活了觀測陣列。靈性視角下，這些生物的能量結構逐漸顯現。

與北境那些依托能量核心存在、大部分的軀體只是附加了靈魂延伸的能量體的元素化生物不同，這些沼澤生物體內纏繞著某種奇特的物質脈絡，像是能量與靈魂之間的特殊介質。

“有趣...“他低聲自語，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沙沙記錄。

這讓他想起靈界那些更為詭異的靈體——它們的存在形式似乎又與此截然不同，仿佛完全由某種原始能量構成，應該是靈界的特殊存在造就的。

艾倫又從次元袋中取出那些經由靈界探險后凝結出的金屬微粒。

玻璃瓶中靜靜躺著幾粒赤金色的金屬微粒。這些微粒在發光水晶的照射下泛著奇異的光澤，仿佛本身就會發出類似橘紅色的光芒。

他凝視著這些奇特物質，眉頭微蹙。

靈界的影響在現實中凝結的產物，如果是能量也算正常，但這些金屬微粒與那柄鑰匙一樣是實在的物質。

靈界能量的產物為何有些能具現化，有些卻只能停留在靈界？光果無法帶出，而這些金屬微粒卻可以......

艾倫在羊皮紙上記錄下數種假設，嘗試了各種分析方法：元素鑒定、靈性共振、甚至用上了從銀月學派學來的空間探測術，卻始終無法確定這些微粒的本質。

它們既非純粹的金屬，也不完全是能量結晶，更像是某種介于兩者之間的過渡態。

艾倫目前只能肯定，這是某種蘊含著極端的熱力的原料。

“靈界與現實......“他低聲自語，羽毛筆在紙上輕輕敲擊。

兩者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聯系？是平行世界，還是同一世界的不同層面？

考慮一番后，他的直覺更傾向于后者，但是沒有太多的證據可以佐證這一點。

將實驗數據和各種猜想仔細歸檔后，艾倫決定暫時擱置這個難題。眼下更實際的做法是先研究那些發光水母體內的特殊物質——至少那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樣本。

科林在生物萃取方面經驗豐富，而且作為實驗室的負責人，他有權限調用更精密的儀器。想到這里，艾倫收拾好實驗臺，朝科林的實驗室走去。

推開厚重的橡木門，他看見科林正和諾頓湊在一臺古怪的儀器前。那儀器形似一個圓球，正在空中緩慢地轉動。

諾頓的眼鏡片上反射著儀器的藍光，而科林正用手勢比劃著什么，顯然是在講解這臺新設備的用法。

“艾倫！”見到他進來，科林打了聲招呼，

“這臺儀器是導師在奇械塔樓訂購的，專門用來平抑不合適的能量波動的，導師說了今后我們實驗室可以用它來——”

艾倫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興趣，實際上心里卻在揣摩維勒登導師的用意。

興許是要為他的儀軌改進做進一步的工作？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按下，畢竟導師已經明確表示，接下來的核心工作暫時不需要他參與。

于是他便暫時擱下此節，轉而表明自己的來意。

“科林，“在科林大致表述了一番他對這臺器械的愿景后，艾倫適時道，“關于我這次出去，那些沼澤生物樣本的分析有一些工作，希望...“

簡單扼要地描述了自己的需求，在約定好報酬后，科林滿口答應，承諾會盡快將這種物質分離出來

艾倫滿意地點點頭，既能讓專業的人處理專業的事，又能騰出時間忙自己的事，比如自行研究不方便見人的那些奇異的金屬微粒，比如把精力放在探索靈界上面。

之后晉升正式巫師之后，說不定構建真理圓環時仰仗靈界的地方多著呢。

在艾倫和科林商定完樣本分析的事宜后，諾頓接過了話茬。

“艾倫，你接下來有空嗎？有一個任務卡爾和梅麗娜希望和我們合作?！敝Z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又補充道，“他們說這個任務還和灰塔會有關?！?

“灰塔會？”艾倫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灰塔會，似乎已經是快半年之前的事了。彼時他剛在一級學徒測試中挫敗灰塔會，緊接著便是學院遭襲、五環巫師駕臨，而后自己遠赴銀月學派研習。

諾頓見艾倫陷入回憶，適時發言：“具體情況他們希望當面詳談。我們明日午后去老地方和他們碰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