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第一次看到這種超凡種，有些入迷?！?

面對師兄無聲的詢問，艾倫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撓撓下巴。

前世在實驗室摸魚積累的經驗給了他豐富的反應素材。

“前幾天上萬物學的課程時提到了一些相關的東西，忍不住想得多了些?！?

“啊，可以理解，某些原生超凡種的形態確實很有吸引力?！?

科林點點頭，似乎相信了艾倫的說辭。

“怎么樣，有什么想法嗎？”

“萬物學提到，本世界的能量潮汐導致超凡種的產生，它們無需如人類一樣通過冥想法或是呼吸法成就超凡，自身即可支持它們調用各類元素?！?

“如果說它們通過肉體上的變異反饋到了精神，那么反過來，試著借鑒他們的這種變異，是否能夠......”

“有意思的見解，和導師的研究方向不謀而合。”

一個聲音打斷了艾倫的侃侃而談。

正在長篇大論的艾倫和認真傾聽的科林霍然回頭，凱瑟琳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后。

沒有理會兩人震驚的表情，她微微點頭后轉身離去。

“艾倫，你在實驗室的工作從后天下午開始——記得帶上你今天的洞察力?！?

艾倫看著凱瑟琳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又轉頭看向科林。

后者聳了聳肩，道：“我們還是先把拆解的材料整理記錄完吧?！?

兩人隨即開始實驗室工作。

在一個小時后，艾倫將最后一段神經索浸入防腐液，眼角余光掃過被咒布遮蓋的蛇人骨刺。

經過之前那非同尋常的體驗，一份可觀的知識被塞入腦中。

金手指帶來的震顫仍未平息，那些螺旋紋路正在精神海中產生裊裊余波。

如果能弄到完整的骨刺樣本......

————

當夜，艾倫坐在宿舍的書桌前，整理著金手指接觸那條被解剖的蛇人帶來的新知識。

在穿越之初，突破巫師學徒之前，金手指給出的知識都是關于各類奇詭的修煉方法。

【傷口、門檻和揭示皆是開啟的奧義，啟不允許封閉和孤立存在，它歡快地將我們推出無知的庇護】

【每一座門扉都在等待它被打開的最終命運——而你將成為不容拒絕的訪客】

【要開啟某些道路，人必須先開啟自己——此種修煉將數類開啟之法概括其中】

穿越者當時懷著謹慎的好奇心對其進行探索與實踐，從而在半年內獲得了足夠亮眼、讓侯爵另眼相看的能力。

而在接觸到骨刺時獲取的知識被巫師學徒的思維迅速拆解重組，逐漸顯現出可操作的部分——更加具體而帶來更多困惑的知識。

【漫宿的每一道門在開啟前都需要獻祭。天啟者的秘儀規定了儀式獻祭的具體方式?！?

『靈感擢升儀式：將想象拓展至狂野的境界。需在弧月時節，使用紫曜花汁液涂抹前額，劃破腳底，同時......』

『理性擢升儀式：將思維明透至更亮的境界。需在滿月之夜，以五克星紋鋼粉末、三滴未受污染的晨露繪制正十二芒星，并......』

這次的知識不同于之前的，是一些關于各類奇怪儀式的知識，部分材料萬物學課上提到過，部分則聞所未聞。

艾倫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羊皮紙上勾畫，紙上逐漸顯出一座精密幾何陣圖。

“通過特定材料與能量環境共振，提升思維運算能力？”他摩挲著羊皮紙的邊緣，“聽起來像加強版長效興奮劑，但......”

知識碎片中關于“腦組織結晶化”的警告讓他感覺脊背微微發涼。

巫師世界沒有絕對安全的力量，這些儀式未經驗證，效果與副作用如何都很難說。

窗外的靈視之眼突然轉動，艾倫迅速將羊皮紙塞進抽屜夾層。

當巨型水晶的注視感如潮水退去后，他取出從圖書館借來的《基礎巫術模型構建》攤在膝頭。

比起危險的秘儀，學院派發的兩個靈性巫術才是當務之急。

不同于晉升學徒需要的從零開始構建符文，學習巫術只需要根據已有的符文構建合適的陣列回路。

按照“開啟之秘”帶來的知識，精神力銀光被凝結如手術刀般游走，精準地構建著精密的回路。

隨著靈感的勃發與精神力的交織，學徒巫術的符文陣列正在他意識海中緩慢成型。

良久，艾倫睜開了眼睛。

“靈性視角?！?

隨著咒文吟誦，視野中的宿舍陡然褪去色彩。

磚石化作半透明的能量網格，壁爐火焰扭曲成躍動的橙紅符文，空氣中漂浮著銀屑和絲線般的游離能量。

艾倫的瞳孔微微收縮。

在靈性視角下，抽屜里那枚“熾烈戒指”符文的流轉軌跡纖毫畢現，某個始終無法觀察清楚的節點此刻變得十分清晰。

艾倫豁然貫通。

“那么，能量回路的第三節點要壓縮到這種程度......看來很快就能把它修好了?！?

他抓起羽毛筆在筆記上狂書，筆尖突然“啪”地折斷。

艾倫摩挲著羊皮紙上的邊緣，忽然向椅背一靠，放松地低笑起來。

半年前在黑荊棘城兵營對練時，他滿腦子都是如何在巫師測試中活下來。

雖然死亡陰影仍在身后如影隨形，但他現在有些理解那種追求真理的感覺。

推動他的將不再是恐懼，而是千萬道等待解密的門扉。

在這個知識就是力量的世界，他仿佛找回了前世看到大論文就在眼前時，那種學習的熱情。

此刻，往前走是真理，往后看是死亡。

穿越者十分期待，未來的自己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

——

松脂香氣從晨星塔外飄來，艾倫收起面前放著的兩枚巫術模型水晶。

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琢磨著腦內被金手指灌輸的那些知識。

“得想個辦法，弄一份蛇人的樣本試試?！?

晨鐘剛剛敲響，就在這時，艾倫手邊的傳訊晶球亮起諾頓的虛影。

“我成功了！”眼鏡少年頂著濃重的黑眼圈手舞足蹈，“九天！比平均速度快一天——維勒登導師讓我們明早去實驗室！”

“恭喜?！鞍瑐悓χ蜉p笑，“那今天的課需要我帶什么過去？解剖刀還是鎮定劑？”

“......藍莓餡餅，熱巧克力?！?

“知道了?！?

艾倫扣上最后一枚袖扣，靈性視角無聲開啟。

世界在銀輝中褪去表象，能量脈絡如發光的血管在地下脈動。

經過一夜苦修，這個學徒巫術已如呼吸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