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涌動,暴雨如注!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鼓聲敲響,代表乞活軍的到來。
原宏率乞活軍大部四千余人在城西,王茄子楊二虎等人各率兩千余人分在城北和城南,獨空城東。
這李典吏也算一個能人,竟是直接召集城中兩千丁壯前來協守。
而乞活軍這邊那,在幾位利落的擊潰幾家土團團練之后,裝備也算是鳥槍換炮。
兵力比是五比一,絕對的兵力優勢,但是原宏還是不敢多做幻想旦夕破城的美夢。
該啃的骨頭那是一個也不能少,不然就等著后續的報應吧!
畢竟他這一萬兵卒里幾乎全是水,臨時拉過來充數的,實際見過血的不足一千人。
原宏猛地拔劍,指向西門說道:“開始攻城!”
隨即數百名肩扛沙袋之人,在一眾木盾遮蔽下開始沖鋒。
李典吏在城樓上呼喊道:“弓箭手準備,放箭放箭放箭?。?!”
只是剎那間百余位弓箭手開始呼呼啦啦的射箭。
陣陣箭雨從城池上落下,只是瞬間這些木鍋蓋上便落滿密集的箭羽。
但總有擋不住的,數名扛著沙袋的民夫直接射倒在地上,瞬間倒斃當場。
這攻城最直觀的阻攔便是這城外兩丈多寬的護城河。
官軍兵勇居高臨下,一輪接著一輪的朝下射箭。
一些民夫接受不了想要朝后逃跑,一督戰官手起刀落一刀將他砍翻在地。
連殺四五名逃跑的民夫之后,督戰官大聲嘶吼道:“不許退,給我沖,把護城河平了?!?
僅僅是第一輪的箭雨,乞活軍還未接近城頭,僅僅是填平護城河,就已然戰死數百人。
一包包泥沙,刷刷的入護城河中,僅僅一刻鐘的時間這護城河便直接被填平。
乞活軍朝城頭射箭還擊,一眾官軍便躲到女墻之后,只是寥寥射死數人。
不過乞活軍這邊呢,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人多了,一浪接著一浪的往城頭沖鋒。
只是很快,這官軍手里的箭支已然全數空耗完畢。
旋即便見十余架長梯朝這小城快速奔來,隨后全數朝天豎起。
砰砰砰的架在城頭,一些膽大的乞活兵一手持木盾,一手持長刀開始攀登城樓。
只是剛剛登頂,數桿長槍直接探入他的胸膛,這乞活軍兵卒瞬間倒斃當場。
僅僅是登城戰就折損一百多位兵卒,這令原宏有些心酸。
但是話說回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真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
女墻上李典吏抓住一慌亂的兵士嘶吼道:“張大人呢?這些亂賊太多了,城頭快扛不住了?!?
那兵士焦急的回道:“大人,張大人說他去去便回!先在......”
李典吏抓住他的領口咆哮道:“去,趕緊去找,兄弟們頂不住了!”
言語至間將一攀上城樓的乞活兵砍下城樓。
這兵士兜著帽盔一陣點頭,焦急轉身奔下城樓。
跑去找縣令張友山張大人。
而張大人呢,正在一僻靜處,著急的換衣服,他神情緊張,雙手止不住的打顫。
太過著急以至于衣服直接倒過來穿。
一小官從外捂著腰跑進來,一陣大喘氣。
張友山焦急的吼道:“快說,這些反賊從哪里進攻,現在哪里能跑出去?!?
小吏急匆匆的回到:“稟大人,亂匪從南西北三個方向圍城,城東現在無人,我等速速出東門而逃吧!”
“可有備馬?”
“有有有,還有數匹馬!”
聽罷張友山快速換上衣服,腳底抹油一般快速沖出這爛宅子。
而大街上早已門廳緊閉,門板縫隙之中則露出數道恐懼害怕的眼睛。
張友山快步沖到馬匹身前,雙手搭著馬背就要上馬,怎奈吃的太胖竟是爬不上去。
“快推我上馬,我上不去!”張友山焦急的吶喊道。
聞言兩名小吏上前來將他托舉上馬!
揚起馬鞭就要逃跑,誰料數名兵勇跑來直接認出張友山。
他們齊齊跪地道:
“大人城門快撐不住了,速速派兵支援吧!”
張友山神色慌張的吼道:“你們頂住,我去掖縣搬救兵來救你們!”
兩兵勇:“??????”
他們焦急的拉著張友山的戰馬說道:“大人~大人不可??!你不能走??!”
張友山一腳踹開那攔路的兵卒,嘶吼道:
“給老子滾開,再啰嗦本官將你們一并砍了?!?
言罷緊夾馬腹,馬鞭猛抽馬屁股數下,以極快的速度沖出城池,朝東逃竄而去。
本來原宏這邊打的很吃力,誰料想這縣令逃跑的事情一下就在城中傳開來。
頓時流言四起,這張友山竟是直接撂下一縣之人直接跑路。
僅僅一刻鐘時間,張友山跑路的流言就遍布三面城頭,守軍聞之軍心頓時大亂。
數不清的乞活軍開始攀上城頭,官軍逐漸節節敗退。
原宏此時也是率領一支親兵殺上城頭,一官軍掐著一乞活軍兵卒的脖子,眼看就要將他恰死。
原宏趕到瞬間將這官軍一刀砍翻在地,旋即揚刀怒吼道:“殺?。。 ?
一眾親兵盡皆揚刀隨他沖殺,所過之處,血肉橫飛,鮮血淋漓,無數尸體飛下城墻。
官軍敗勢已成,原宏大聲呼號道:“負隅頑抗者殺無赦,降者免死!”
一眾乞活兵齊齊呼喊道:“負隅頑抗者殺無赦,降者免死!”
這聲音震天動地,只是瞬間便有大批助戰的民夫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而此時王茄子和楊二虎也紛紛殺上城頭,原宏令他們速去接管城池中的武庫,縣衙,倉室等重地。
原宏則率一眾親兵來到這李典吏面前,但見一眾乞活兵將他圍在中間,十幾名官軍與他緊緊簇擁在一起。
原宏推開人群走出,拎著劍來到他面前,啐一口血沫惡狠狠的說道:
“某敬你是條漢子,給你一體面的死法。”
李典吏也算清醒,開口道:“我死以后能不能放過我這些弟兄?”
“可以!”原宏淡淡回道。
“既如此你說怎么辦吧,李某悉聽尊便!”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漢子,既如此我倆一對一單挑如何?”
周遭乞活軍一陣勸解,皆被原宏婉言拒絕。
只是瞬間這李典吏雙手持劍沖殺而來,原宏一閃躲避開來。
右手一劍瞬間劃傷他的手臂,李典吏手中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趁勢一個回身搖劍砍傷他的左小腿,李典吏直接跪伏在地。
原宏怒目圓睜,雙手高舉長劍直接朝他脖頸處狠狠斬下,只是瞬間鮮血浸染他的臉面。
一片血霧中閃過一道凌厲劍光。
“噗呲!”
剎那間一顆血腥恐怖的人頭滾落地面,李典吏的尸身還在空中一陣抽搐,隨之撲通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而原宏那?僅僅三劍之間。
斬殺李典吏,這番操作瞬間贏得在場一眾乞活兵的齊齊歡呼。
官軍余眾見狀紛紛跪地乞降,而在城頭那桿披靡破爛的“明”字旗被一乞活軍一腳踢落城頭。
他猛地用力,直接將“乞活軍”的旗幟插在城頭。
至此,乞活軍的首戰,以傷亡三千余人的代價克定濰縣。
由于乞活軍裝備與官軍太過懸殊,加之猛攻城墻,大多數人沒有甲胄,所以造成傷亡特別大。
平均三個乞活軍才能換一個官軍兵士。
雖是勝了,但也是一場結結實實的慘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