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中英聯合聲明》簽署以后，房價開始上漲。

四五年時間，漲了百分之八九十應該有。

這里是中區，核心寫字樓一尺3000左右。

蘭桂坊也在中區，不過作為剛剛興起的酒吧街，便宜了差不多一半。

倒是不貴。

只是，一千尺，一百平方米不到。

84年，房價低谷，一萬六每平方米。

果然是寸土寸金的港島。

盛志文看顧念有些出神，神神秘秘說，“信我，房價要漲起來了。”

這種消息都說，看來挺認可我的資源。

張國榮、陳百強在拍《圣誕快樂》，找機會認識一下。

“我信你。”顧念看著盛志文，伸出手。

《僵尸先生》一共有23.18%的股份。

按照三千萬算，嘉禾作為院線要先分走一半，剩下一千五百。

在臺彎拍的能退一部分稅。

而且分紅的規矩，是外埠票房收回來，覆蓋本埠的稅，不掃性。

策劃5%是個人的，75萬。

一百萬投資，股份分紅是18.18%，270萬。

把黃百鳴的一百萬還給他，170萬。

對半分，每人86萬。

兩個月，顧念賺161萬，黃百鳴賺86萬。

其實按照正常的分紅，沒有把本金退回去再算的道理。

直接從270萬，就對半分了。

而且黃百鳴說的是，虧了算他的，賺了顧念七，他三。

他的打算，最理想的狀態是，票房兩千萬。

盈利兩百萬左右，他拿30%，五十萬，剩下給顧念。

等于把這一百萬，給顧念一半，同時再從嘉禾賺一筆。

但是，顧念這趟出來，目的也不是賺錢。

干活的時候，談集體創作，分錢的時候說股份。

顧念想讓老黃，感受一下麥嘉的日子。

啥也不用干，躺賺近百萬。

黃百鳴《開心鬼》忙活下來，9%的分紅，還沒顧念這波出去，撈回來的多。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本來我可以忍受黑暗……

盛志文和顧念重重握了一下手，說，“有你加入，我更有信心把這里做成港島的地標了。”

顧念點起煙，說，“裝修大概需要多少？”

他除了這一百六，還有編劇加片酬十萬。

盛志文說，“我們再聯動，裝修算我的，早點搞好，多帶朋友來玩。”

裝修大概二三十萬，挺大方。

只是顧念不能要，對盛志文拱手，“分賬到位后，再細聊。”

盛志文說，“給你留到元旦。”

顧念下樓，找到正在蹦迪的洪金寶，確認他認出自己后，摟過他的肩膀往舞池外面走。

他和洪金寶臉貼著臉，說，“大哥，你實話和我說，一部片子下來，到底拿多少。”

顧念這話問的很冒昧。

但是配合《僵尸先生》，馬上問鼎年度票房第一。

以及之前酒局，說寫個劇本，讓洪金寶試試獨立制作，看他一部片子，到底能拿多少的引子。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是地方選的太次。

不過真的正式坐下來，好像又談不。

就很寸。

洪金寶沉默了幾秒，看了眼林正英。

林正英把李賽鳳領走了。

“監制，導演，武術指導40萬。”

洪金寶伸手把顧念的頭，按在自己額頭上，兩人用頂牛的姿勢，好像要進行腦電波交談。

高志森導演《開心鬼》拿分紅是意外。

《圣誕快樂》導演費加編劇費二十萬。

我丟，這樣算下來，洪金寶的工資，比不過只拍了一部片的高志森。

“片酬呢！”

“成龍的三分之一！”

“寶禾出品，分紅有？”

“有！”

“埠外？”

“真沒有！”

“搞不搞？”

“搞！”

“好！”

“好！”

……

高志森回到家的時候，顧念正對著一份劇本撓頭。

表情痛苦，糾結。

高志森甚至從他臉上，看到了懷疑人生。

自從顧念不看，他畫了幾個小時的一頁分鏡頭劇本。

高志森就不讓他再參與《圣誕快樂》，也暗暗發誓，不會再看他的劇本。

現在，看這貨的表情，又忍不住走過去。

封面寫著《僵尸家族》。

這就搞續集了，果然三千萬票房，立項就是快。

高志森感覺被顧念，騙過來炫耀，說，“真要在嘉禾待下去啊，回來咯，一起弄《開心鬼2》。”

顧念搓了搓頭，示意他看劇本。

【外、山腳、日】

烈日下，教授與兩名助手揮鍬挖掘古墓。

助手甲（舉起一只陶碗）：教授，這古董能賣多少錢啊？

郭敦煌（擦拭碗底）：能賣幾毛錢。

（特寫）碗底印著“香港制造“。

……

顧念這個劇本是按照，一分鐘一頁的格式來寫。

高志森翻了翻前十分鐘，寫的是三個盜墓賊，進入一個山洞，帶出來兩大一小的僵尸家庭，準備拿去賣給外國人。

跟《開心鬼》的節奏差不多。

十分鐘左右，林箐箐他們把朱秀才帶回宿舍。

不過，開心鬼前面是青春少女，海邊露營。

養眼，又展現了三個主角的個性，還帶了一段渣男的引子。

而《僵尸家族》，一條蛇在助手乙的褲襠里游了兩分鐘。

助手甲抓蛇，吃蛇膽，吃蛤蟆，吃了兩分鐘。

高志森皺眉問，“這三個不是主角吧？”

雖然人物不討喜，也不是正面，連名字都沒有，但對面是顧念。

這貨干什么，他都不會感到驚訝。

顧念擺手，示意他往下看。

高志森往下翻，皺眉，再翻，唰唰唰，一直翻到三十頁。

劇本里，教授帶著小僵尸出去。

助手甲因為抽煙開窗，導致符被風吹走。

然后兩個人和小僵尸，圍繞開、關車載電臺，玩了幾分鐘。

還有十幾分鐘，助手乙分別和女僵尸，男僵尸，男女混合僵尸，追逐打斗。

最后教授和助手甲趕回來，把它們制服。

一點劇情沒有，三個配角和僵尸玩了半個點。

高志森眉心都快擰成黑洞了，說，“劇情水的有點過分了。”

顧念繼續示意他往下看。

他跟洪金寶談好合作，回來，馬上回憶《僵尸家族》的劇情，動筆寫劇本。

寫完，開始懷疑人生。

他記得小時候看《僵尸家族》，很好看啊。

怎么寫出來是這樣子。

樓南光陪僵尸兩口子玩半個小時，最后被咬一口。

小孩子帶著小僵尸，玩十來分鐘。

樓南光去九叔的藥鋪看病，九叔看出來是被僵尸咬了，偷偷跟蹤過去。

元彪進去和僵尸玩了十來分鐘。

九叔帶著裝備和李賽鳳過來，大家又玩十來分鐘。

一個半小時的電影，無劇情和僵尸玩的橋段，有一個小時。

九叔的鏡頭，可能就十分鐘。

開藥鋪的為什么會抓鬼，沒交代。

元彪攝影師的職業，也沒有用。

小孩子和小僵尸，用的也是流水賬展示。

至于李賽鳳……

顧念甚至想不起來，除了遲鈍劑那一段，她還有沒有再出場過。

“撲街！這么水，怎么看！”

高志森快速翻完一百三十頁的劇本，卷起來就要抽顧念的腦袋。

顧念起身給黃百鳴打電話，問，“年內能給檔期嗎？”

黃百鳴一下就聽懂，果斷說，“明天來我家，有好消息和你說。”

顧念說，“明天不行，五號要去嘉禾分錢。”

黃百鳴說，“你只管干，其他交給我。”

兩個月不見，老黃好像硬了不少。

好消息。

顧念得到答復后，搶過高志森手里的劇本，給他腦袋來了一下，“愣著干什么，一起改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