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奇怪的委托
- 乃木坂之從零開始做偶像
- 牡丹洛盡亦是花
- 2179字
- 2025-04-24 00:00:00
早晨七點三十二分,校舍前的小道還沒曬到陽光。江川院彩花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望著紅茶與運動飲料的排列,像在等什么不是飲料的東西。
她買了三瓶水,五瓶檸檬味的冷飲。那是后輩們喜歡的口味,她記得。
塑料瓶磕在一起時發出清脆聲音,她側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體育館側門,還沒開鎖,門邊結了一層薄霜。她把飲料放進紙袋,輕輕抱在臂彎里。
今年的一月份。比去年更冷了一些。
她沒有特別去回憶那場全國大賽的情節。那些片段像是落在水面的紙張,被時間泡軟了,邊緣卷起,顏色仍清晰,卻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
“二年級生出場很少啊?”有后輩曾這么問。
“因為前幾輪都解決了。”石井一邊擦手套,一邊淡淡說。
不是炫耀,只是事實。
對方問:“那主將不是都……沒登場嗎?”
石井笑了一下,“誰說的?胡桃上去踢了一腳,不記得了?”
“我以為那是練習。”
“……嗯,也差不多。”
他們沒有提到彩花。她在那場決賽最后一戰出場,站在墊子上,輕輕呼了口氣。
然后對手像是陷進了什么透明的東西里。
那不是速度,也不是力。只是一步步地、穩穩地,將對手逼到角落。像是水緩緩漲起,叫人窒息的不是沖擊,而是“逃不掉”。
結束哨聲響起時,她只是收了勢,向對手和裁判鞠躬。
對手的臉上是空白的。
石井當時坐在看臺下方。她偏頭問間宮:“她剛剛是不是——都沒打到?”
“不是沒打到。”間宮慢慢說,“是……每一下都打在了該打的地方。”
“你說話怎么聽著像在念經?”
那之后,沒人再追問主將們的出場次數了。
......
比賽結束后的幾天里,部活照常恢復。練習時間沒變,內容也一如往常。只是氣氛靜了許多——像一場大雪過后的早晨,萬物歸位,聲音被悄悄收了起來。
那天午后,陽光被體育館半開的窗簾切成幾道溫淡的斜光。休息時間,彩花提著一個小塑料袋,里面是她在便利店買來的幾瓶冷飲。
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走到每個后輩跟前,把瓶子一一遞過去。
手心是溫的,瓶身透著一層淡淡的涼意。觸碰時,那種溫差像極了盛夏的午后落進水池的一滴雨。
“學姐,謝謝你——哇,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其中一個女孩接過后,微微一愣,笑了出來。
彩花只是輕輕頷首,“嗯。”
聲音不大,卻清晰。
那個女孩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彩花正站在光影之間,額前的碎發輕輕垂著,神情平靜。
“江川院學姐……好溫柔啊。”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不高,卻被同伴聽見了,也悄悄點頭。
沒有人回應那句話。可不遠處的彩花,仿佛聽見了一樣,目光微微動了動,低頭擰開了自己那瓶未開封的水,喝了一口。
涼意順著喉嚨緩緩落下,像是一句無聲的回答。
.....
夜晚的宿舍樓內。
胡桃趴在桌上寫數學題,間宮在折衣服,彩花靠在墻邊練習和弦。
指尖按過琴弦,發出短促又干凈的聲音。
她停下手。
“怎么了?”間宮問。
“……好像彈太準了。”她沒抬頭。
胡桃扭頭:“所以你現在連練習都得‘放水’嗎?”
“不是放水,是……沒有地方再走了。”
她把琴放下,去廚房倒水。水聲很細,一會兒停了,一會兒又響起。
“那就不彈了唄。”胡桃說。
“不是不彈。”彩花回來,把水杯放在桌邊。“是該換種方式了。”
“比如?”
“比如古典?爵士?。”
她望著窗外天色逐漸暗下的天,輕輕嘆了口氣。
那晚她沒再彈吉他。
....
風未歇的東京一月,澀谷街頭仍帶著節日后的熱度,櫥窗里的燈光映著街上匆匆歸家的影子。江川院彩花從地下鐵口步出,腳下是一雙干凈的帆布鞋,手中提著一只舊款的單肩包,包內裝著一本樂理筆記和一把剛剛擦拭過的吉他調音器。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這樣高樓林立的地方,不是為了比賽,不是為了課業,而是為了河野葵老師一句輕描淡寫的推薦——
“我大學時代的朋友在《ViVi》雜志做編輯,臨時缺人,問我有沒有可靠的學生去幫個小忙。只是搬東西,別緊張。”
于是她來了。懷著對城市既疏離又安靜的好奇心,懷著一顆向來不慌不忙的心。
《ViVi》雜志社的年初并不冷清,反而忙碌得像節前的寺廟。
攝影棚的燈光一早就亮著,化妝間的門半開著,飄出淡淡的香粉氣息。
彩花換上工作人員的黑色背心,默默地跟著一個臨時助理把箱子搬進攝影棚,又跟著去布置場地。
她沒問過那個助理的名字,也沒有人問她是誰。
直到中午,一個短發利落的女編輯在茶水間掃了一眼她,忽然出聲:“你是……河野推薦來的那位學生?名字叫……江川院,對吧?”
彩花點頭。聲音很小:“江川院彩花。”
編輯停頓了一下,看了她幾秒,忽而一笑:“你長得蠻特別的。”
那種“特別”不是對美貌的夸張感嘆,而像是對一塊未經雕琢的石材的評估——素凈,獨異,有待打磨。
“剛好有個模特今天回鄉還沒趕上飛機,定好的衣服也不能白搭。你身形差不多,試試看吧?只是內部試鏡,拍個輪廓樣,沒負擔的。”
彩花沒有立刻答應。她垂眼看了一眼手中的搬運單,手指在紙角輕輕一頓。
“可以。”
她平靜的回答,像是在答應一場再尋常不過的對練。
更衣室里,衣架上是風格各異的春裝。有一件淺灰色的不對稱裙裝被造型師遞給她時,彩花猶豫了一下——那不屬于她的顏色,不屬于她熟悉的運動服、道服,也不屬于舞臺上戰斗的身影。
但她仍換上了,動作簡潔,不帶多余遲疑。
等她站在攝影棚的燈光下,連攝影師都微微怔了一下。
“你不是模特?”他低聲問。
彩花搖頭。
“看鏡頭。”他簡單地指了個方向。
鏡頭響動起來。她站在那里,沒有刻意擺出姿勢,也沒有模仿其他模特的姿態,只是靜靜地,像在山間站立的某個清晨。
光打在她的側臉上,眼神不銳利,卻清晰得像早春的水面。一位現場助理悄聲說了句:“像極了某種舊畫上的角色……靜得讓人心里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