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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恐怖的能力

東映本社會議室的門合上時,外頭還留著走廊盡頭的日光。

江川院彩花沒有拉窗簾,也沒有調燈,只開了桌面那一盞。光是靜的,剛好照到劇本頁邊,像誰為她留好的一場安靜。

她沒有立刻翻開本子。

只是坐著,把手心輕輕擱在封面上,過了一小會兒,才用指腹打開。

第一幕。

校園。走廊盡頭,風吹動窗簾。

涼背著書包轉過身,說:“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川院彩花讀了一遍,沒有開口。

她只是站起來,走到房間另一邊,轉過身。

沒有特意演笑容。

但那一抬眼,竟真有一點點“普通少女”的影子。

不是那種亮得耀眼的,而是那種“你記不清她長什么樣,卻記得她說過這句話”的感覺。

“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站在燈外,說了一遍。

很輕,像是說完就準備走了。

干凈得有點模糊。

她低頭,翻到下一幕。

戰斗后。父親重傷,血流不止,倒在涼的懷里。

她沒有坐下。

只停在原地,盯著那一句描述:“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

江川院彩花輕輕合上書本。

然后她跪了下來。

沒有借物,也沒有配光,只是在空的地板上,慢慢跪下,像是那里真的躺著一個人。

她低頭,雙手扶著空氣,動作極輕,像是怕碰疼了誰。

沒有哭。

但她的喉嚨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剛吞下什么未咽的字。

肩膀微抖了一次,不明顯。

她張了張嘴,沒出聲。只是嘴唇在形容一個詞——

不是“爸爸”,不是“不要走”。

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辦”。

然后,她一點點把“那個人”輕輕放平,手指收回來,膝蓋撐地起身。

眼神從那一片空氣上移開,回到自己身體里。

像被一場大霧推著走出山谷。沒有方向,只有疲憊。

再往后,她沒有再坐下。

翻到最后一幕時,她站在會議室最中央,光落在她身后。

涼拿起弓箭,面對鏡頭外的反派頭目。

她只說了一句臺詞:“你記得我嗎?”

彩花開口,聲音不大。

“你記得我嗎?”

語氣沒有起伏,卻把那種“我不需要你回答”的東西說得很明白。

她說完,右手緩緩放下,就像真的放下了什么不再要拿起的東西。

然后轉身,低頭,站定。

整間房像被她帶著呼吸過一輪,又慢慢靜了下來。

她站了會兒。沒有抬頭。

...

會議室還開著那一盞燈。

桌上的水杯沒有被動過,水面靜得像一塊落灰的鏡子。

江川院彩花站在窗邊,劇本合著放在手里,沒有翻開。

她盯著窗框邊的那一條裂縫看了幾秒,然后低下頭。

她在等一個感覺。

不是情緒,不是準備,而是一種開口之前的感覺。

忽然間,她抬起頭了。

沒有任何鋪墊。

那一刻,她的眼神變了。

那不再是江川院彩花。

也不是那個令人敬畏的世界冠軍,無漏心境的少女武神。

站在那里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

她站得不穩。鞋尖有一點內扣,手指輕輕拽著裙邊。

肩膀略微往前縮著,像剛從教室后門溜出來。

眼神明亮,卻帶一點迷茫;嘴角有些想笑,又像在猶豫要不要問問題。

她張口說話了。

“那個……你明天還來嗎?”

聲音輕,尾音有點抖。

說完她像是怕尷尬,頭往旁邊偏了一下,頭發垂下來擋住臉。

動作、節奏、氣息、聲音的顫動,全都像一個真正的——

“坂田涼”。

但她沒有在演。

她在“成為”。

江川院彩花,或者說那個身體現在住著的她,

就像把一層透明而完整的“坂田涼”穿在身上。

沒有縫隙,也沒有遮擋。整個人的骨相與靈氣,仿佛都被“換掉”了。

是那種令人不安的準確。

準確得,像她從一開始就不是自己。

然后,她忽然停了一下。

眼神一收,姿態一頓。

一瞬間——她又變回來了。

那個沉靜、空明、不含執著的江川院彩花,

像從水面下緩緩浮出,重新站回自己的身體里。

她沒有喘息。

只是輕輕把頭發撥回耳后,眼睛望著窗外,說了一句:

“差不多了。”

安靜。干凈。像什么也沒發生過。

可那張臉,剛剛還屬于另一個人。

連空氣還沒來得及換掉。

...

攝影棚里只有燈光在呼吸。

氣氛干凈得像未開封的膠卷,所有人都站定了。

開機前沒有講戲。

沒有討論眼神、節奏、細節,也沒有情緒鋪陳。

所有人都知道該怎么走。

唯一沒拍過這場戲的,是江川院彩花。

而她什么都沒問。

她只是站到了坂田涼的位置上,拉了拉自己的袖口。

導演田中征爾說了句“準備”,沒有喊“開始”。

攝影機滑出第一寸軌道。

她進門,把便當袋放到桌上,背影朝向沙發。

“飯熱好了。”她說。

“你要記得吃啊。”

語氣極其自然。沒有輕柔,也沒有親密。

就像從小就這樣說,今天不過是第兩百五十次。

東出昌大坐在沙發上,手里攤著報紙。

他的動作準確而不刻意——微微抬眼,余光落在她的腿上。

不是猥褻,也不是明顯。只是如同空氣中的某種油氣,正在悄悄彌漫。

江川院彩花背對著,沒有反應。

她把書包掛在門邊,低頭系了下鞋帶。

動作正常、清楚,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她抬起頭,目光輕輕掃過客廳。

然后說了一句:

“我說爸爸,你在聽嗎?”

沒有停頓,沒有情緒推動。

她只是回頭,很平靜地問了一句。

而這一句——讓屋子里幾乎所有人心頭一緊。

不是質問,不是試探,也不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一個十五歲女孩,在飯熱好之后,回頭叫了一聲不回應的父親。

可她那一眼,沒有情緒,卻帶著一種細微的撕裂感。

像是,空氣破了一線。

東出昌大低頭看報,動作幾乎沒有延遲。

卻比原先走戲時慢了半拍。

電話響起。

坂田涼沒有停。

她拉開門,背影自然地跨出門口,門關上。

那一聲門響后,導演沒有立刻喊卡。

攝影機還拍著伏勘太接起電話,說出:“……她剛出門。”

畫面切黑。

導演田中征爾沒說話。

只是盯著回放器。

生田斗真站在旁邊,一邊看,一邊輕聲道:

“……太像了。”

他不是在夸。

他是在感嘆。怎么可以有人做到這么“正好”——

既不多一毫,也不少一分。

沒有表演。

沒有鋪墊。

沒有刻意任何事。

但就是從第一句臺詞開始,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坂田涼。

不是因為技巧。

而是因為她就在那里。

拍完后,江川院彩花回到自己的椅子邊,安靜地坐下。

她接過水,喝了一口。

有人湊過來問:“你那句‘你在聽嗎’,提前設計過嗎?”

她搖頭。

“那是劇本上的語氣。”

“那你怎么知道要那樣轉頭?”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然后輕輕笑了一下:

“我覺得涼應該就是那樣。”

沒有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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