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恐怖的能力
- 乃木坂之從零開始做偶像
- 牡丹洛盡亦是花
- 2331字
- 2025-05-18 00:00:00
東映本社會議室的門合上時,外頭還留著走廊盡頭的日光。
江川院彩花沒有拉窗簾,也沒有調燈,只開了桌面那一盞。光是靜的,剛好照到劇本頁邊,像誰為她留好的一場安靜。
她沒有立刻翻開本子。
只是坐著,把手心輕輕擱在封面上,過了一小會兒,才用指腹打開。
第一幕。
校園。走廊盡頭,風吹動窗簾。
涼背著書包轉過身,說:“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川院彩花讀了一遍,沒有開口。
她只是站起來,走到房間另一邊,轉過身。
沒有特意演笑容。
但那一抬眼,竟真有一點點“普通少女”的影子。
不是那種亮得耀眼的,而是那種“你記不清她長什么樣,卻記得她說過這句話”的感覺。
“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站在燈外,說了一遍。
很輕,像是說完就準備走了。
干凈得有點模糊。
她低頭,翻到下一幕。
戰斗后。父親重傷,血流不止,倒在涼的懷里。
她沒有坐下。
只停在原地,盯著那一句描述:“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
江川院彩花輕輕合上書本。
然后她跪了下來。
沒有借物,也沒有配光,只是在空的地板上,慢慢跪下,像是那里真的躺著一個人。
她低頭,雙手扶著空氣,動作極輕,像是怕碰疼了誰。
沒有哭。
但她的喉嚨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剛吞下什么未咽的字。
肩膀微抖了一次,不明顯。
她張了張嘴,沒出聲。只是嘴唇在形容一個詞——
不是“爸爸”,不是“不要走”。
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辦”。
然后,她一點點把“那個人”輕輕放平,手指收回來,膝蓋撐地起身。
眼神從那一片空氣上移開,回到自己身體里。
像被一場大霧推著走出山谷。沒有方向,只有疲憊。
再往后,她沒有再坐下。
翻到最后一幕時,她站在會議室最中央,光落在她身后。
涼拿起弓箭,面對鏡頭外的反派頭目。
她只說了一句臺詞:“你記得我嗎?”
彩花開口,聲音不大。
“你記得我嗎?”
語氣沒有起伏,卻把那種“我不需要你回答”的東西說得很明白。
她說完,右手緩緩放下,就像真的放下了什么不再要拿起的東西。
然后轉身,低頭,站定。
整間房像被她帶著呼吸過一輪,又慢慢靜了下來。
她站了會兒。沒有抬頭。
...
會議室還開著那一盞燈。
桌上的水杯沒有被動過,水面靜得像一塊落灰的鏡子。
江川院彩花站在窗邊,劇本合著放在手里,沒有翻開。
她盯著窗框邊的那一條裂縫看了幾秒,然后低下頭。
她在等一個感覺。
不是情緒,不是準備,而是一種開口之前的感覺。
忽然間,她抬起頭了。
沒有任何鋪墊。
那一刻,她的眼神變了。
那不再是江川院彩花。
也不是那個令人敬畏的世界冠軍,無漏心境的少女武神。
站在那里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
她站得不穩。鞋尖有一點內扣,手指輕輕拽著裙邊。
肩膀略微往前縮著,像剛從教室后門溜出來。
眼神明亮,卻帶一點迷茫;嘴角有些想笑,又像在猶豫要不要問問題。
她張口說話了。
“那個……你明天還來嗎?”
聲音輕,尾音有點抖。
說完她像是怕尷尬,頭往旁邊偏了一下,頭發垂下來擋住臉。
動作、節奏、氣息、聲音的顫動,全都像一個真正的——
“坂田涼”。
但她沒有在演。
她在“成為”。
江川院彩花,或者說那個身體現在住著的她,
就像把一層透明而完整的“坂田涼”穿在身上。
沒有縫隙,也沒有遮擋。整個人的骨相與靈氣,仿佛都被“換掉”了。
是那種令人不安的準確。
準確得,像她從一開始就不是自己。
然后,她忽然停了一下。
眼神一收,姿態一頓。
一瞬間——她又變回來了。
那個沉靜、空明、不含執著的江川院彩花,
像從水面下緩緩浮出,重新站回自己的身體里。
她沒有喘息。
只是輕輕把頭發撥回耳后,眼睛望著窗外,說了一句:
“差不多了。”
安靜。干凈。像什么也沒發生過。
可那張臉,剛剛還屬于另一個人。
連空氣還沒來得及換掉。
...
攝影棚里只有燈光在呼吸。
氣氛干凈得像未開封的膠卷,所有人都站定了。
開機前沒有講戲。
沒有討論眼神、節奏、細節,也沒有情緒鋪陳。
所有人都知道該怎么走。
唯一沒拍過這場戲的,是江川院彩花。
而她什么都沒問。
她只是站到了坂田涼的位置上,拉了拉自己的袖口。
導演田中征爾說了句“準備”,沒有喊“開始”。
攝影機滑出第一寸軌道。
她進門,把便當袋放到桌上,背影朝向沙發。
“飯熱好了。”她說。
“你要記得吃啊。”
語氣極其自然。沒有輕柔,也沒有親密。
就像從小就這樣說,今天不過是第兩百五十次。
東出昌大坐在沙發上,手里攤著報紙。
他的動作準確而不刻意——微微抬眼,余光落在她的腿上。
不是猥褻,也不是明顯。只是如同空氣中的某種油氣,正在悄悄彌漫。
江川院彩花背對著,沒有反應。
她把書包掛在門邊,低頭系了下鞋帶。
動作正常、清楚,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她抬起頭,目光輕輕掃過客廳。
然后說了一句:
“我說爸爸,你在聽嗎?”
沒有停頓,沒有情緒推動。
她只是回頭,很平靜地問了一句。
而這一句——讓屋子里幾乎所有人心頭一緊。
不是質問,不是試探,也不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一個十五歲女孩,在飯熱好之后,回頭叫了一聲不回應的父親。
可她那一眼,沒有情緒,卻帶著一種細微的撕裂感。
像是,空氣破了一線。
東出昌大低頭看報,動作幾乎沒有延遲。
卻比原先走戲時慢了半拍。
電話響起。
坂田涼沒有停。
她拉開門,背影自然地跨出門口,門關上。
那一聲門響后,導演沒有立刻喊卡。
攝影機還拍著伏勘太接起電話,說出:“……她剛出門。”
畫面切黑。
導演田中征爾沒說話。
只是盯著回放器。
生田斗真站在旁邊,一邊看,一邊輕聲道:
“……太像了。”
他不是在夸。
他是在感嘆。怎么可以有人做到這么“正好”——
既不多一毫,也不少一分。
沒有表演。
沒有鋪墊。
沒有刻意任何事。
但就是從第一句臺詞開始,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坂田涼。
不是因為技巧。
而是因為她就在那里。
拍完后,江川院彩花回到自己的椅子邊,安靜地坐下。
她接過水,喝了一口。
有人湊過來問:“你那句‘你在聽嗎’,提前設計過嗎?”
她搖頭。
“那是劇本上的語氣。”
“那你怎么知道要那樣轉頭?”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然后輕輕笑了一下:
“我覺得涼應該就是那樣。”
沒有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