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皆有因,任何事情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發(fā)生。
陸照臨知曉這個道理,便靜坐院中,一連幾天都未出門,也不去尋那造謠之人,而是如往常般,在院中練弓習劍。
即便草屋小院的門前,腐物堆積如丘,他亦是不急不怒,他在等,等那散播謠言的人主動來尋自己。
日落黃昏,殘陽如血。
一人在院中練劍,一狗在繞著他奔跑,這看似平常的場景,卻在余暉的映射下,多了份沉重。
陸照臨練罷,便坐在地上歇息,來福伴在他的身旁,望向腦中的古鑒:
【能力:八品劍姿】
【進度:62.7/1000】
【評價:鈍刃磨光,僅得形似】
他今日肝劍,約莫打出兩百二十套劍樁法,這古鑒卻只漲二十點,看見這幕,他大概有了些猜測,古鑒每日的漲幅是存在上限的。
如此他的心頭不由掠過一絲失望,他渴望盡快提升古鑒的劍姿品級,渴求更多的力量。
眼下的境遇,正是自己目前實力的不足所帶來的,若他為大武師,若他在江湖上威名赫赫,鎮(zhèn)上的百姓何至于被謠言裹挾?暗處的宵小又豈敢窺視自己?張叔一家也不用如此受累,如今卻是連家都不能出。
由此,陸照臨的心志愈發(fā)堅定,此番歸館,他定要踏入武道二境,而后便去闖蕩江湖,博出自己的名望,他要這天下的臭蟲不敢窺視自己,他要這心中的俠義再無阻滯,讓手中這劍坦坦蕩蕩照臨四方。
至此他意念通達,渾身輕快不少,眼睛亦是明亮許多,來福也是察覺到陸照臨的心情,它本來有些低落的情緒,再次高昂起來,在陸照臨的身前左撲右跳。
陸照臨見了也是嘴角輕揚,正要去摸摸來福的腦袋,倏忽間他的耳朵微動,目光看向院門,來福也是安靜下來,秋魄色的眸子直直盯著那門。
緊接著門外腳步聲盡數(shù)響起,這罪魁禍首終是尋上門來。
只聽院門吱嘎作響,“三人眾”推門而入,大搖大擺走進院內(nèi),睥睨著陸照臨。
“呦,陸阿狗,你這變化還真是有夠大的,上次見你,不過是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秧子,如今當真有脫胎換骨的感覺。”
“我與三位可有仇?”
陸照臨看著眼前一幅丑態(tài)的矮獨眼,面上毫不掩飾其厭惡。
那矮獨眼見到陸照臨這幅模樣,身子一轉(zhuǎn),袖口立馬飛出三根銀針,朝他雙腿而去,口中怒喝道:“臭小子,收起你那表情!”
“鐺鏘”連著三聲響徹院子,陸照臨毫發(fā)無傷的站在原地,只見那三根銀針對半斷開,散落在腳邊。
見狀,除了傻熊外,其余二人的表情立馬變得鄭重起來,額頭微微冒汗。
“疤臉,你看見這小子出劍了嗎?”
“沒…沒,這小子的手好像就沒碰過劍。”
疤臉的喉結(jié)滾動,背后發(fā)寒,回應的聲音微顫。
“那這是他娘的什么情況?!”
矮獨眼對著疤臉吼叫著,滿臉的不可置信,看著眼前這少年的厭惡表情,心頭就像被刺扎般。
“我他娘的就不信了!”
話音落下,矮獨眼左腳橫立,雙手猛的向前甩動,十根銀針破空襲來。
見狀,陸照臨把劍鞘橫立在眼前,緩緩抽出鐵劍,長劍頓時散開數(shù)道劍光。
“叮叮鏘鏘”
十根銀針皆被擊飛,散落在地上。
矮獨眼見了,不由雙腿發(fā)軟,半跪在地,喘著粗氣,額上的汗珠如豆?jié)L滾落下,看著眼前的持劍少年,他肝膽俱寒,心生退意。
“此子的劍法快的詭異,叫人難以看清,可獨眼你莫慌,這小子絕非是第一境的武者,否則憑借咱們這幾日的所作所為,他早就上來把我們砍死解恨了。”
“是了,是了,這小子絕不是第一境的武者。”
聽了身旁疤臉的話,矮獨眼點了點頭,鼓足勁,勉強站起身來,疤臉見獨眼心氣回來,壯著膽對著陸照臨道:
“咱們與你爹生前也熟,算半個朋友,既是朋友之子,咱們之間可以談談。”
陸照臨未回話,只是提著劍,面無表情的盯著那疤臉,那疤臉見他未應再道:
“這樣,我們幫你解除鎮(zhèn)上的謠言,也不要百兩銀子,只要五十兩,這樣我們回幫內(nèi)也好交差,你看如何?”
陸照臨聽見這話,笑了笑,便又輕嘆一聲,手提長劍,緩緩向著三人走來。
見狀,那疤臉的瞳孔猛縮,身子高低起伏,腰間的佩刀蓄勢待發(fā)。
“你可想清楚,咱們是三人對你一人,哪怕你破了骨關(guān),真打起來你也難逃一死。”
而陸照臨沖來的速度越來越快,“三人眾”的耳邊仿佛聽見了那長劍的嗡鳴。
“臭小子,你他娘的給臉不要臉。”
疤臉拉著嘶啞的嗓子喊了一聲,左手衣袖滑出早已準備好的黑丸,指尖微彈。
砰——!
院內(nèi)炸開慘白的濃煙,硫磺氣息刺入鼻腔,瞬間吞沒所有視野!
陸照臨屏息閉目,耳朵微動,聽風辨勢,只聽右側(cè)傳來拳風與刀風的呼嘯,當即橫立長劍抵擋。
又聽左側(cè)有“嗖嗖”銀針破空而來,他手腕輕振,劍光一閃便將銀針盡數(shù)彈飛。
雖深陷濃煙當中,他卻能憑借氣流的動向,辨識到三人的方位,只見他身形扭轉(zhuǎn),劍鋒直取那矮小的身影。
“啊!”
劍光蕩開霧影,一聲慘叫傳出,待濃霧悉數(shù)散去,只見矮獨眼渾身血肉模糊,腿筋手筋皆被挑斷,蜷縮成一個血球,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疤臉與傻熊身受輕傷,跪伏在院內(nèi),二人搗蒜般的磕頭求饒:“我等眼拙!冒犯大俠!但求饒命!饒獨眼一命!從今往后我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這等說辭,只能糊弄一些初出茅廬的江湖少俠,陸照臨對此是半個字也不信,劍鋒不停,直往矮獨眼的脖頸揮去。
眼見獨眼命懸一線,傻熊雙目赤紅,欲撲身相救,疤臉見狀,一把將其拽住,嘶聲急喊:“且慢!你爹死于虎患,是有人引他入的虎頭坡!”
聽聞此話,劍鋒止住,陸照臨手腕一翻,寒光直抵疤臉的喉尖。
“說!”
感受著喉尖的寒意,疤臉汗如雨下:“是,是,只求大俠開恩,能夠饒過我兄弟三人,那一年,也是這般初秋,我們?nèi)诉€未在青幫底下干活,意外的遇見了一位青幫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