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學術自傳:馬克思主義研究學部卷、文哲學部卷(全2冊)
- 周溯源 趙劍英主編
- 15818字
- 2025-04-28 14:05:32
李崇富
Li Chongfu

男,1943年9月生,湖北省鄂州市人。早年(1964—1969年)就讀并畢業于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70年代初在武漢部隊某部勞動鍛煉兩年。其后分配到湖北省黃石市文化局工作,曾任局秘書和理論教員。1978年考入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深造,1981年畢業,獲哲學碩士學位,并留院任教。1983年調上海市委黨校工作,1988年調清華大學任教,1993年晉升教授。1990—1997年先后任清華大學社會科學系、哲學與社會學系副主任。1997年7月調回中國社會科學院工作至今。1997年10月至2005年12月先后擔任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研究所副所長、黨委書記、所長,曾任中國歷史唯物主義學會會長(2004—2014年);第十六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體學習的講課人之一;2006年被評為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現任馬克思主義研究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全國社科規劃辦馬列主義·科學社會主義學科評審組成員,中央“馬工程”研究專題首席專家,中國歷史唯物主義學會名譽會長,被清華大學等十余所高校聘為兼職教授。第十、第十一屆全國政協委員。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
在其近40年的學術生涯中,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科學社會主義的教學和科研工作。先后主持和完成:(1)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反‘和平演變’的戰略沉思”;(2)中央“馬工程”專題研究項目同時也是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經典作家關于階級和階級斗爭、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基本觀點研究”;(3)中國社會科學院A類重大項目“鄧小平理論與馬克思主義研究”;(4)同靳輝明合作主持和完成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委托項目“馬克思主義若干重大問題研究”等多項科研課題。已出版《李崇富選集》《中國社會科學院學者文選·李崇富集》《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專題文集·論科學社會主義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較量——關于社會主義歷史命運的戰略沉思》《毛澤東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鄧小平理論的馬克思主義解讀》(主撰)等學術專著多部,主編和合著學術理論著作《毛澤東人生價值理論研究》和《馬克思主義150年》等32部,譯著為《非生物界的反映》一書;公開發表《反映范疇與信息的本質》《多元化與自由化》《論科學發展觀的哲學基礎》《論堅持和完善我國現階段基本經濟制度》《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科學社會主義的新形態》等論文和理論文章300余篇,發表和出版個人著述共約400萬字,有著較大和積極的社會影響;有多部(篇)獨著和合著的作品獲得了省部級獎勵,其中獲特別獎1項、一等獎3項、二等獎3項,獲得的中宣部、團中央“五個一”工程獎分別為3項和1項。
沿著“馬克思的理論道路”探索前進
當俄國無產階級革命處于低潮和黨內思想理論斗爭處于關鍵性時刻的1908年,列寧曾指出:“從馬克思的理論是客觀真理這一為馬克思主義者所同意的見解出發,所能得出的唯一結論是:沿著馬克思的理論道路前進,我們將愈來愈接近客觀真理(但決不會窮盡它);而沿著任何其他道路前進,除了混亂和謬誤之外,我們什么也得不到?!?/p>
我作為一名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始終把列寧這句話當作自己的“座右銘”。即自己必須始終不渝地“沿著馬克思的理論道路”探索前進,而決不動搖、不偏離、不改初衷,更不能在理論上像“墻頭草”,見“風”搖擺,只有這樣才不致犯大錯誤和走偏方向。這在世界社會主義運動處于低潮時期,尤為必要。實事求是地說,幾十年來,我是注意這樣從言行上要求和約束自己,努力使自己成長為并爭取做個真學、真懂、真信、真用馬克思主義的學者和黨的理論戰士。而這同自己的家庭出身和人生際遇,都是息息相關的。
我于1943年出生在湖北省鄂州市(原為鄂城縣)楊葉鎮平石村的一個居住在長江南岸的貧寒農家。我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有一天,一批日本鬼子進村,是村里在挖塘泥(用作稻田肥料)的一群男子漢,也是叔叔伯伯幾十人齊聲怒吼,才使得我母親免受鬼子侵害和殺戮,也保護了我這條幼小的生命。
1949年春,人民解放軍渡過長江后,大部隊從我們村口走過,幾天幾夜,同老百姓親如一家、秋毫無犯。解放前,已到學齡的我,因家里窮上不了學;即使在解放后的土改前,由于家境仍然困難,也上不起學。直到土地改革,我家劃為貧農,并分得了土地、農具和耕牛。1952年,我9歲時,才發蒙上學,其后輟學一年,也跳級一年。讀高小和保送進初中,都要寄宿住校,還要靠生產隊集體供給口糧;考入高中和大學時,主要靠國家提供的“人民助學金”才完成學業。我求學之路之艱辛,是現在的學生所難以想象、難以克服的。我從讀高小到讀初中的5年間,都是自己從家里帶米,由學校食堂幫助蒸飯,在那些年就餐時,從未吃上過一口新鮮菜,僅靠自帶的酶干菜下飯。所以,我在上大學以前,一直營養不良,20歲時體重只有90多斤。當時,高小、初中、高中的校址距離我家,分別有10里、15里和30—45里的路程,無論是上初小時走讀,還是上高小、中學住校以后的周末或平日回家和返校,從未坐過一次車船,都是步行往返。由于讀中學時沒有同村伙伴,孤單一人行路,有時就邊走路、邊看書,在農村土路上經常摔跤,常常走回家或到校了,一本書也就看完了。這是我雙眼近視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出于對黨、國家和人民由衷的感恩之情,而且深知自己家庭貧寒、求學不易,因此我在學習上,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刻苦勤奮,各科成績都較好。曾有這樣兩件趣事:其一,是在讀初一時,正處于當地農村生活最為困難而生產隊集體基本不提供主糧的年月,我幾乎天天要到湖灘地挖野藕,以養活自己和家人。故此,我在這一學年基本沒有到校上課。直到學年考試前10余天,我才回校參加復習考試,而結果竟出人意料,我的各科考試成績(包括語文、數學、動物學、植物學等課程在內),居然在我們年級的幾個班中名列前茅。這使得老師和同學們都大為不解,引為笑談!
其二,是在讀高三時,在全年級四個班同時舉行的一次“最難”(特別是“流體力學”的那道題)的物理學課程考試中,教物理學的郭倫老師“打賭”說,這次考題恐怕不會有同學都能做得對;如果有誰能把全部題目都做對了,他就把自己年輕時穿的一套西服“獎”給誰。而我在這次考試中,卻僥幸得了個滿分,但我并未接受郭老師的這個獎勵。高考前,教語文課的老師建議我報考文科,而教物理和化學課的老師則建議我報考理工科,最后我折中地以“第一志愿”,報考了認為與之都有關的(中國人民大學)哲學專業(當年哲學專業的高考中,要考數學和物理學)。那時學哲學最時興、紅火,報考者趨之若鶩。后來,系里到我省高考招生的麻保安老師告訴我:你是我親手錄取的;在湖北省以“第一志愿”報考人大哲學系的800多名考生中,只錄取了你一人。
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本科,當時學制五年。我們剛讀到大二,就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延遲了一年,所以在校六年,才畢業分配。實事求是地說,我在上大學的前兩年,學到的專業知識確實不多,實際上使我只打下哲學原理專業的初步基礎;我在大學的后四年,利用當“逍遙派”,讀了包括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在內的不少名著。而最為關鍵的,則是我考上了第一屆研究生,其后經過三年攻讀,由導師引領,才使我由當年農家的一個放牛娃,在經歷了社會上的風風雨雨之后,走上了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學和科學研究之路。
導師引進門,修行靠本人。從此,我把學習、研究和宣傳馬克思主義學說,作為自己畢生的職業和事業。在至今近40年的學術生涯中,我在一段時間內擔任過本科生和研究生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課專職教師,包括擔任過碩士生指導教師;又擔任過并且現在還在擔任著博士生和博士后指導教師的專職或兼職教學任務,以及還擔任過職務性的馬克思主義教學管理和科研管理的組織工作。這期間及其后,我一直抓緊時間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哲學(重點研究的,先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而后主要是歷史唯物主義)、科學社會主義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理論,以及相關現實問題的研究工作。我的理論研究工作及學術思想發展的心路歷程大致是:
第一,從20世紀70年代末到80年代,我重點致力于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現代化的前沿問題的研究和探索。
這期間,我國哲學界對人類認識的本質、對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基本理論的研究上存在著比較突出、比較尖銳的認識分歧和學術爭鳴。有些學者認為,把馬克思主義認識論視為“能動的革命的反映論”,是“機械的唯物主義”“直觀的舊唯物主義”,即使是對包含著能動性的“反映”概念,也被說成是在指一種“光學現象”,是“擬物式比附”。斷言“認識的本質”,不是主體人在社會實踐基礎上對外界客體的能動的“反映”,而只是作為認識主體的人們頭腦中的“選擇”“建構”和“重構”等不恰當的看法。還有持認識論“取消論”的觀點,認為認識論應從哲學“母體”中分化出去,讓出這塊“世襲的領地”,而主張以屬于自然科學范疇的“認識工程”或“思維科學”取而代之。1987年,《哲學研究》編輯部和西北大學哲學系在西安市舉辦的“反映論和現代科學”全國研討會上,我與王振武等學者發生了是維護和發展馬克思主義認識論作為以社會實踐為基礎的能動和革命的“反映論”,還是以其所謂的主體(信息)“選擇論”或“重構論”,來顛覆和替代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爭論?!麄冎杏腥酥镜靡鉂M地斷言:認識論發展有三個階段,即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反映論”、毛澤東的“實踐論”,以及他們的“選擇論”。為了有力地回應這類責難,就須以對當代實踐和最新科學成就的正確總結為基礎,繼續推進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及其反映論的現代化,即力求深入而系統地闡述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基本原理,以期盡可能地達到符合當代科學認識水準的精確、深化和發揮。
我的導師夏甄陶教授從哲學“目的”范疇入手,切入對認識的根本基礎——社會實踐,進行結構性的深入分析,旨在進一步闡明認識的主體性;而我則從列寧提出的“一切物質都具有在本質上跟感覺相近的特性、反映的特性”的科學假說著手,探索人類認識系統性發生的科學基礎和自然史的前提,即以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為指導,分析、借鑒和吸收古人和國外的有關思想資源,以當代信息論、控制論、量子力學、電子計算機理論、動物心理學、兒童心理學、分子生物學、人工智能和仿生學等科學成就,作為認識論的知識基礎,力圖給予認識論的現代化作出進一步的論證和闡明,努力使之成為得到眾多科學成就支持、證實的一種正確的哲理性學說,進而較深入地論述了人腦思維的一些機理,以及它同“機器思維”的內在聯系和本質區別。據此,我在有關論著中,提出或進一步闡明了以下一些觀點和見解:
(1)從哲學上,對人類認識的反映機理進行了論證和闡述,并給予“反映”范疇以明確的哲學界定。認為“反映”范疇不僅具有認識論意義,而且具有一定的本體論意義,并力圖揭示出頭腦中的“反映”與“信息”之間的本質聯系。而這為正確理解和闡釋現代人工智能、自動控制過程和所謂“機器思維”中的信息過程的哲學本質,具有一定的方法論意義。
(2)以相關科學的實證知識為前提,比較深入和系統地論證和闡述了反映形式的階梯性的多級質變和歷史性的進化過程,力圖闡明思維之系統發生的自然史前提。
(3)提出和闡述了為各種反映形式所共有的本質特性,即反映的選擇性、反映的相符性、反映的能動性,以及它們隨著反映“主體”的歷史性進化,所發生過的多質態的進化、飛躍及其相互聯系的機理。這有助于認識和解釋人類感覺、表象和思維等腦功能的形成機制。
(4)力圖在現代科學的水平上,進一步闡明人類思維的個體發生對于思維的系統發生的重演(律)關系,以深化對思維規律的認識。
(5)概括、提煉和初步論證了“人類認識格局的系統建構”,以及對“主體勢”和“認知定勢”概念的制定和闡明,從而對認識史上由德國哲學家康德所提出的思維“圖式”問題,力求給出了符合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改造和發揮。這樣,就能夠在堅持和發展以社會實踐為基礎的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能動的、革命的反映論基礎上,對思維的科學抽象、理論概括、信息選擇、邏輯建構、觀念創新和社會遺傳等功能,給予更有力度的論證和闡明。如此等等。
這些思想觀點和一些哲學見解的深化和發揮,在我獨立撰寫和發表的題為《論反映》《列寧提出一切物質都具有反映特性的思想淵源》《論反映的三個本質特征》《哲學基本問題與反映范疇》《反映范疇與信息的本質》《論真理的本質規定》《動物心理的發展和思維的萌芽》《認識的個體發生對種系發生的“重演”》《認識活動與腦的生理機制》《認識的主體性與“思維圖式”》等論文中,以及在合著的《認識發生論》《馬克思主義哲學與現時代》《思維世界導論——關于思維的認識論考察》《現代哲學思維的智慧》等著作的有關章節中,都做了相應論證、闡述和發揮。
由此使我堅信,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基本原理,在總結社會實踐經驗和概括現代科學成就的基礎上,已經得到并將繼續得到驗證、深化和發展。
第二,從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我在事關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思想理論的激烈論爭中,力圖站在思想交鋒前列而盡到自己的工作職責。
遵照鄧小平同志在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指導我們黨制定和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基本路線而開展的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斗爭中,他提出了思想戰線上的共產黨員“應當站出來說話”,“必須站在斗爭的前列”的要求,我從1983年開始撰寫和發表了諸如《“共產主義渺茫論”的方法論剖析》等論文,以后一直在努力這樣做。特別是當“八九”政治風波刮起后,我同其他幾位較我年長而又資深的學者一起(包括中央黨校王正萍教授,清華大學邢家禮、黃美來、馮虞章教授等),曾自動組成一個筆名為“吳戈”的研究和寫作小組,自動而自覺地同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及其政治勢力進行思想理論斗爭。當時,大家聚在一起,觀察、思考、議論和選題,最后由我執筆撰寫和發表了多篇批判資產階級自由化的理論文章,發揮了一定的戰斗作用,在社會上產生了較大的積極影響。
例如,我在1989年6月4日以前,就寫出了題為《從政治動亂到反革命暴亂》的長篇時論文章,發表在同年6月5日付印的《學習》月刊上;此后,由我執筆或個人獨立撰寫,接連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北京日報》《高校理論戰線》《當代思潮》等多家報刊以及一些相關書籍上,大多以“吳戈”或我個人的筆名和實名,相繼發表了題為《說是“動亂”,恰如其分》《善良的愛國愿望為什么會走向反面?》《“美國之音”的表演與“和平演變”的策略》《關于“比”的方法論問題》《共產黨是無產階級專政的領導力量》《多元化與自由化》《評“真理多元論”》《評資產階級“多元化”觀點》《“新啟蒙運動”意味著什么?》《偏見比無知離真理更遠》《堅定信念要以科學的世界觀為基礎》《牢記巴黎公社的歷史經驗,堅持我國的人民民主專政》《堅持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道德觀的導向》《資產階級民主與政治多元化》等20余篇理論文章,發揮了較大、較突出的積極的社會影響。其中,有的被新華社發通稿,有的被國內多家報刊轉載,有的在央視“新聞聯播”欄目中也被提及,有的還被美國合眾國際社予以置評。
此后,我得到了國家社科基金對“反‘和平演變’的戰略沉思”研究課題的立項資助,寫成和出版了《較量——關于社會主義歷史命運的戰略沉思》的學術專著。該書從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高度,較為深刻和準確地分析、總結了蘇聯解體、東歐劇變,一批原社會主義國家公開地、塌方式地搞資本主義復辟、倒退的歷史性悲劇和慘痛教訓。特別是比較系統地闡述了從列寧首先從理論上預見和提出,到毛澤東和鄧小平基于直接地相繼指導全黨全國人民反對西方敵對勢力企圖對我國推行“和平演變”戰略的實踐斗爭,尤其是在新時期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和勢力的斗爭中所形成的思想理論,旨在對其實踐經驗和失誤教訓作出歷史性的總結和闡明;進而,從長遠的發展趨勢上,展望這個問題今后會表現在中外相關的政治、經濟、思想、文化、輿論、外交等領域中,而必將形成長期性的、多種形式的、隱蔽或公開的反復較量的國際戰略態勢,并從理論和實際相結合的視角,力圖對其做全局性、前瞻性、戰略性的理論思考,還據以提出了戰略性和策略性的應對及其決策建議。
其實,自由化和反自由化,是一種心靈的對決,是以世界大國間的政治斗爭為大背景,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美利堅與大中華之間的一種或明或暗的制度性的生死較量??上У氖?,這些年來,我國理論界有些人包括我們身邊有的人,甚至是資深的所謂“理論家”,都被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即被“西化”思潮迷了魂、洗了腦,而先后同自己曾經信奉過的馬克思主義分道揚鑣。一些人在來自西方的思想攻勢面前,在功名利祿面前,紛紛變節、繳槍投降,從而背叛馬克思主義的事例一次次發生,也使我的心靈受到一次次震撼!我深深地感到,自己作為一名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對此應引以為戒,不斷警示自己。為此,我們就必須同廣大人民一道,在積極擁護改革開放、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國家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性勛業的共同奮斗中,自己要為促進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同當代中國實際和時代特征的不斷結合中,要時刻警惕和抵制國內外敵對勢力對我國搞“和平演變”、搞“西化”和“分化”中國的政治圖謀。我國社會主義改革開放,是一項基本國策,必須長期堅持、大膽探索、勇于創新。其中出現某些局部性、個別性的失誤與挫折,是在所難免的,我們應予體諒,幫助總結,從而克服之;但是我們黨和國家決不能犯方向性、顛覆性的錯誤。我們作為黨的理論工作者,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必須堅定不移、始終如一。我們黨和國家必須進行實踐探索和理論創新,但只能“沿著馬克思的理論道路”探索前進。在事關國家、民族、人民和黨的前途命運的理論和現實問題上,必須時刻保持高度警惕!在看準了的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尤其是在關鍵時刻的關鍵問題上,要堅持黨性原則,要有理論戰士的使命感,要敢于發聲、敢于亮劍,而決不能屈從權勢,人云亦云;決不能從個人的利害得失出發,做理論上的“墻頭草”和“變色龍”,決不能丟掉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老祖宗”。因為,這是我們的國魂、黨魂和軍魂。
第三,出于所在單位的教學和科研及其管理工作的需要,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我轉向注重研究以其哲學(重點是歷史唯物主義)為支撐的整個馬克思主義(核心是科學社會主義)及其中國化的有關課題。
從20世紀90年代初開始,我走上了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哲學教學及其管理的工作崗位,并且開始帶思想政治專業(研究方向主要是哲學)的碩士研究生;1997年調回中國社會科學院工作后,又走上了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研究所的學術帶頭人和科研管理的工作崗位。這種工作變動,就不允許我繼續重點搞專業面很狹窄而又艱深并同現實問題關系比較間接的認識論的基本理論研究,而必須轉向以其哲學(重點是歷史唯物主義)為基礎的整個馬克思主義乃至科學社會主義方面的課題研究。
其中前十年,我是以歷史唯物主義為重點而注重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這包括結合現實,注重對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如我作為第一主編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基礎教程》在邏輯結構和理論表述的體系上,還是有些特點的)及其一些重點、熱點和難點原理的研究和闡發,諸如關于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哲學革命的本質,其本體論(世界觀)與其歷史觀、認識論等分支學科的關系的闡明;其哲學世界觀、方法論的普遍性意義及其以社會實踐及現代科學成就作為立論的科學性、真理性和發展創新的知識基礎問題的論述,以及馬克思的唯物辯證的決定論同舊唯物主義的機械決定論、線性決定論的聯系和區別的深入分析;主體與客體,世界觀及其真理觀與人生觀、價值觀的關系問題;對象的客觀規律性與主體的自覺能動性的辯證關系問題;歷史唯物主義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乃至在整個馬克思主義科學體系中的關鍵性地位,還有歷史唯物論和歷史辯證法相統一的關系等一些基本觀點、基本原理的闡發等,都多少有一些進展或自己的見解。

在辦公室會見莫斯科大學布茲加林教授夫婦(2002年10月22日)
其后十年,我在注重結合實際問題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理的基礎上,從推進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視野出發,重點研究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即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含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等)中的一些重要理論和現實問題。包括研究馬克思主義發展的一般規律及其革命性與科學性的內在統一問題;社會主義由空想發展為科學、由理論轉化現實的哲學前提及實踐基礎問題;科學地理解科學社會主義及其某些基本原理和基本觀點,以及實踐運用與發展創新成果的研究,特別是對毛澤東所倡導、推動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以及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先行探索、其人生價值觀問題和黨建的一些重要問題的研究;而其重點,則是對關于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對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堅持、運用、發展、創新成果的研究和闡述,科學社會主義的“本色”與中國社會主義的“特色”的辯證關系的闡述。其中,包括對鄧小平理論及其整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作馬克思主義解讀的研究和論述;對“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歷史唯物主義意蘊;科學發展觀的哲學基礎;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構與解決、化解社會矛盾問題,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若干基本觀點,特別是對社會主義的基本矛盾、基本制度與體制機制和具體制度的關系問題;對社會主義體制改革,尤其是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的理論和實踐問題的研究和論述等。要言之,我認為必須堅持改革開放的基本國策,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基本制度、理論體系,即在我國現代化的理論和實踐中,必須堅定不移地堅持黨的基本理論、基本路線、基本綱領和基本經驗。這樣,就既要圍繞經濟建設這個中心,堅持改革開放不動搖,又要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全過程中,堅持以四項基本原則為指導,始終把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方向,尤其是必須始終堅持和完善我國現階段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和共產黨的領導地位不動搖,既要腳踏實地從建設“初級階段的社會主義”起步,要不斷而務實地推進和完善中國社會主義事業,又要始終堅持科學社會主義的信念、共產主義的遠大理想和最終目標,并且使這兩方面達到辯證性、歷史性的結合與統一。
這兩個方面的研究、探索和論述,主要體現在我主編和獨立撰寫并發表的一些理論著述中,例如《毛澤東人生價值理論研究》(我撰寫的部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我撰寫的部分)、《永恒的魅力——馬克思主義在今天》(我撰寫的部分)、《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人生觀教育讀本》(我撰寫的部分)、《馬克思主義150年》(我撰寫的部分)、《當代資本主義與世界社會主義》(我撰寫的部分)、《毛澤東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鄧小平理論的馬克思主義解讀》(主撰)、《論科學社會主義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蘇聯的經濟問題與蘇聯劇變》(理論研究報告)等著作,以及論文《認準大時代,擁抱新世紀》《經濟全球化與勞動階級的解放》《科學地理解科學社會主義》《論從科學社會主義的視角理解和把握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論鄧小平理論的歷史地位》《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科學社會主義的新形態》《試論共產主義理想與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的關系》《“公有制為主體”不能動搖》《國有經濟的結構分析與新經濟體制的理論基礎》《跳出歷史周期率:政治體制改革的思考》《學習鄧小平“兩個飛躍”思想,推進農業產業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與歷史唯物主義》,《“三個代表”:全黨全國人民在新世紀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論科學發展觀的哲學基礎》《關于普世價值的幾點看法》《科學對待馬克思主義的試金石》《增強堅持和完善我國現階段基本經濟制度的自覺性和堅定性》《馬克思主義國家觀與國家認同問題》《關于馬克思主義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方法的正確運用》《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完全合理合情合法》和《論治國理政的“底線思維”》等,以及其他先后發表于報刊、后收入《李崇富選集》《中國社會科學院學者文選·李崇富集》《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專題文集·論科學社會主義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的諸篇論文和理論著述中,都從不同的角度闡述了馬克思主義及其科學社會主義在我國新時期改革開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得到堅持、運用和發展創新的新成果、新進展與新問題。
我對基于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社會主義及其中國化理論成果的這些研究和闡述,旨在立足于新時期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實踐,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努力提供理論支撐和理論服務。
第四,我積極參與中央實施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的研究和寫作,并完成了自己所承擔的任務。
從2004年開始,在實施中央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的過程中,我被組織上確定為“科學社會主義概論”課題組的成員、“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著作基本觀點研究”課題組成員及其專題研究的首席專家。我參與了《科學社會主義概論》(已于2011年出版)的研究和前期的撰寫,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部分起草了初稿;而后則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地進行后一項任務的專題研究,即“經典作家關于階級和階級斗爭、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基本觀點”的研究和撰寫工作。我擔任這項專題研究首席專家和執筆人。
從2005年年初至2008年12月20日,由該課題組的同志參與收集學術材料,由我主持和編定了《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于階級和階級斗爭、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論述選編》;進而,在這基礎上,由我執筆撰寫成《經典作家關于階級和階級斗爭、無產階級革命和專政的基本觀點的綜述報告》,并以前者為根據和附件;隨后,結合當前國內外的現實情況,由我撰寫成題為《正確理解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于階級和階級斗爭、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學說》的“研究報告”,經過反復修改、數易其稿,由該課題的組織和協調單位中央編譯局組織專家分別三審,并且經過多次集體評審,予以通過而定稿。專家們肯定我們這份長達6萬多字的“研究報告”,已經做到了“四個分清”(即通過研究經典作家在該理論問題上的論述,幫助人們分清哪些是必須長期堅持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哪些是需要結合新的實際加以豐富發展的理論判斷,哪些是必須破除的對馬克思主義的教條式理解,哪些是必須澄清的附加在馬克思主義名下的錯誤觀點),并且給予很高的評價。如有的評審專家在評語中寫道:“這是我所見到的最清楚的闡述?!币陨蟽蓚€報告,先后于2008年1月8日、2008年12月20日通過中央編譯局審定和上報。
由于該項研究成果本身是否公開出版和發表要等待上級決定,所以,我們課題組將其基本精神和理論觀點改編為《馬克思主義研究論叢》第10輯《階級和革命的基本觀點研究》,由中央編譯出版社于2008年12月出版;我本人也以“訪談”和“論文”等形式,發表了在當代世界和社會主義中國如何正確地理解、堅持和運用馬克思主義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方法的看法和見解。其后,根據該課題組織和協調單位——中共中央編譯局的安排和指導,我們這份研究報告,又進行加工、修改和擴充,成為20余萬字的研究專著,擬由人民出版社作為“系列叢書”統一出版。
在這里應當指出,在當前國內外形勢下,馬克思主義的階級和階級斗爭、無產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問題,毫無疑問,都是敏感性的問題。對此,該學術領域的絕大多數學者,出于眾所周知的原因,都是不敢碰、不愿碰,甚至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問題。但我認為,既然馬克思主義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科學真理,而且當今世界——除了現有五個社會主義國家中的階級和階級斗爭問題,應做具體分析以外——在總體上仍然是階級社會的情況下,那么,我們作為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就不應當回避階級和階級斗爭問題。況且,在我國社會主義制度下,固然決不能重蹈“以階級斗爭為綱”的錯誤,但我國現階段離實現完全消滅私有制、消滅剝削、消滅階級和階級差別的歷史性要求與社會改造的任務,依然任重道遠,因此也只能正確地認識和對待階級和階級斗爭及其相關矛盾,而決不能回避這個重大的理論和實踐問題。大量事實表明,我國所面對的國內外嚴峻的政治形勢,特別是以美國為首的一些國家的壟斷資產階級及其戰略家,他們一方面通過對華“接觸”和經濟交往,極力地在麻痹、引誘和掏空社會主義中國;另一方面,他們又通過實施所謂“亞太再平衡”戰略,公開和變本加厲地從軍事上圍堵中國,想“以壓促變”,企圖“西化”和“分化”中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黨員干部隊伍、我國思想理論界中的一個“軟肋”,就是回避、放棄、不敢堅持和使用馬克思主義的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方法。而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方法,本來是我們共產黨人的一大理論制高點、一大理論優勢和必不可少的思想理論武器。我們黨及其理論界,一旦拋棄了這個理論利器,就會在思想理論上自我解除理論武裝,就會在政治上特別是意識形態上總是處于被動地位,甚至吃敗仗??梢哉f,改革開放以來,在黨政干部隊伍中所出現的、日益嚴重的、大面積的腐敗現象,就與此有關。我作為一名黨的理論工作者,力圖在這方面,為黨為人民出一點力,盡一份責,做一點貢獻,這是我的本分和職責。
第五,我曾作為中國歷史唯物主義學會的主要領導人之一,為團結和組織學會會員和有關理論工作者圍繞現實重大問題,堅持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真理,而積極開展、努力推進了歷史唯物主義的理論研究與學術交流活動。
中國歷史唯物主義學會,是1981年1月成立的全國性一級學術團體,其組織比較健全,開展學術活動比較經常和規范,社會影響也就比較大、比較好。
我在先后擔任中國歷史唯物主義學會副會長兼秘書長(1999—2004年)、會長(2004—2014年)主持學會日常工作期間,除了指導和組織學會及其各研究分會和專業委員會的日常管理工作,開展靈活和小型的研討活動以外,每年都堅持使歷史唯物主義理論研究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的實踐需要相結合,選定一個中心議題,召開一次全國性、較大規模的學術年會。會上,在多數情況下,都是由我首先做主題性的演講,繼之開展理論研討和學術交流。會后,通常由我做第一主編,把研討的主要理論成果,選編和出版一本論文集,在全國公開發行。這些文集是:《“三個代表”與歷史唯物主義》(2002年)、《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鄧小平理論》(2005年)、《科學發展觀與歷史唯物主義》(2006年)、《歷史唯物主義與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2007年)、《改革開放三十年與歷史唯物主義》(2009年)、《歷史唯物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2008年)、《新中國六十年與歷史唯物主義》(2009年)、《生態文明研究與兩型社會建設》(2011年)、《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中國共產黨90年》(2012年)、《歷史唯物主義與當代中國發展》(2013年)、《歷史唯物主義與中華民族復興之路》(2014年)等。
我以為,像中國歷史唯物主義學會這樣全國性的學術社團,是推動、組織和協調同行的專家學者開展學習、研討、交流、傳播和捍衛馬克思主義學說及其真理的一個重要的思想陣地和理論舞臺。在這里,沒有政治權力和世俗功利的考慮和顧忌,只以志同道合為紐帶而發生學術聯系和思想影響。該學會自成立至今,之所以在同行中乃至在學術界和社會上,都發生了較大的積極影響,就是在其思想學術活動中,堅持真理、修正錯誤,尊重事實、顧全大局,據理力爭、以理服人。即它力求始終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邏輯、以社會實踐的客觀要求、以工人階級和人民的根本利益、以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前途命運為重,同時遵守國家憲法和法律,擁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路線和基本國策,在原則性和關鍵性的重大理論問題上,始終如一、旗幟鮮明,敢于表明自己的理論觀點和學術立場,對違背歷史唯物主義的言行,特別是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進行了力所能及的批評和抗爭。我自己曾作為該學會的領導人之一,在這方面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同時也希望,我們學會的這個傳統,能夠得到堅持和發揚。
第六,當今時代,人生固然是個名利場,更是一個塑鑄個人學品的大“熔爐”和使人接受終身教育的一所大“學校”,而要“沿著馬克思的理論道路”探索前進,寫好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術文章雖然重要,但更為要緊、更為重要的,是要寫好如何“做人”這篇大文章。
我人生70多年,有多方面的社會經歷。僅從我上大學算起,學習和工作的單位就有近10個,而且包含工、農、兵、學等方面的生活歷練。我擔任全國政協委員兩屆10年,擔任高校和社科研究的基層管理者工作15年,而且是教學科研管理與業務學術帶頭人的“雙肩挑”。我從20世紀90年代初至今,先后指導馬克思主義哲學·科學社會主義學科的碩士研究生2人、博士研究生25人、博士后3人、訪問學者6人。其中絕大多數人畢業后都已成為其單位的學術骨干或學術帶頭人,有十余人獲得了正高級專業技術職務,有的早已成為自己所在高校及其學院的主要領導人。在我擔任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研究所的副所長、黨委書記、所長(1997—2005年)的管理工作期間,以及退出管理崗位后,一方面與國內一些同行經常進行一定形式的學術合作和學術交流,還承擔和完成上級交辦的某些任務。另一方面,也曾經多次率團或參團,到多個國家進行學術訪問和學術交流;其間也接待或參與接待過一些國家和地區的、多批次的外來學者和友好人士到我院、我所進行學術訪問和學術交流。

受聘為湖南科技大學的“學術顧問”(2010年7月21日)
所有這些生活歷練和工作閱歷使我深深懂得:其一,要當一個合格的馬克思主義學者、黨的合格理論戰士,并不容易,而且學無止境。應該說,了解一些馬克思主義常識并不難,而且在常人看來,這不算什么學問。但是,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時代各門科學成就的最高總結和工人運動經驗的理論概括,是無產階級革命的科學真理。其中,特別是歷史唯物主義作為“科學思想的最大成果”,把顛倒了幾千年的社會歷史觀,破天荒地顛倒(“順”)了過來,第一次揭示出社會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馬克思被英國網絡推選為“千年第一思想家”,絕不是偶然的,而是實至名歸的。故而,我們要真正懂得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就必須要結合實際,下苦功夫、刻苦鉆研,循序漸進、融會貫通,不但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特別是要能夠正確地運用于社會實踐。要真正學通和掌握它,其難度不亞于學習和研究任何一門實證科學。其中,首先要解決立場問題。如果某個學者、某位黨員干部,不是站在工人階級的、人民的、黨性的立場,而是抱著某種個人的狹隘功利目的,那么他是永遠學不到馬克思主義的,至多是會講點馬列詞句,而根本不可能理解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精神實質。其次,學習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必須下真功夫,要認真研讀、反復研讀、反復思考,并且既要結合當時歷史背景,也要結合現實問題來學習和思考,才能懂得其真諦。即需要一條條地弄清其原理與其他相關原理的邏輯聯系,從而逐步做到完整、準確、系統地學懂馬克思列寧主義原理的科學體系。只有把系統學到的馬克思主義知識,轉化和內化為自己的主體性立場、觀點和方法,才能真正運用馬克思主義。再次,尊重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真理,就要尊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內在邏輯。在馬克思提出的根本課題和歷史性任務完成以前,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是不會“過時”和“失效”的。而且,馬克思主義作為國際無產階級的科學世界觀、方法論及其社會主義革命和共產主義革命的原理體系,在全世界只有一套;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必須同各國具體實踐和時代特征相結合,才能得到堅持、運用、深化和發展。但并不是包括若干大國在內的每個國家里,都能各有一套馬克思主義。因此,我們理論工作者對馬克思主義理論,要活到老、學到老、用到老,常學常新、會用常新。因為隨著主客觀條件的變化,隨著社會實踐的發展,馬克思主義理論也會在實踐運用和經驗總結中,不斷地被驗證、深化和發展。我奇怪的是,我們隊伍中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他們或者根本不學不懂馬克思主義,就對馬克思主義說三道四、武斷否定;或者沒有真正學懂、弄通和堅持馬克思主義,就輕易地講發展和創新馬克思主義。恰恰相反,我們作為職業的黨的理論工作者,要終生做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學生。一個不尊重既有真理的人,永遠不知道真理為何物!
其二,我們要想學到和掌握以其階級性、實踐性作為鮮明特點的馬克思主義學說,就必須堅持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認真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馬克思主義是科學地說明世界、改造人類社會的革命學說,而社會的改造和變革,同學者個人所在的階級、階層、社會群體的利益息息相關。所以,我們必須把馬克思主義所闡明的世界觀、人生觀和方法論,變為我們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和方法論。故此,我們學習、研究和信仰馬克思主義,其前提是要不斷進行“自我批判”,即要自覺而逐步地否定、去掉和克服自己頭腦中原有的那些“不恰當的東西”,也就是,要在逐步而實際地不斷否定、去掉和克服自己頭腦中那些受剝削階級舊意識形態影響的、世俗的、傳統的、自發的、習慣的以“私”字為先的陳腐觀念的同時,使馬克思主義的正面的東西、革命的思想內容,入眼、入耳、入腦,變成我們自己的東西,變成我們主觀世界的一部分,才能站在工人階級和人民大眾的立場上,觀察世界和解決實踐問題。毛澤東說,世界觀的轉變是一種根本的轉變,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改造自己的世界觀。這是一個偉大馬克思主義者的至理名言。
其三,我以為,從馬克思主義的學養和人格看,有三種境界:“圣人”、“達人”和“真人”。這里所說的“圣人”,不是指孔夫子和孟夫子之類的“圣人”,而是指馬克思、列寧和毛澤東這些開創了無產階級革命神圣事業的“圣人”,他們寫下了無產階級的革命經典,并以其著作、思想、人格和功業,將世世代代引領和影響國際無產階級革命大業。而所謂“達人”,是指在包括我國在內的各國無產階級革命和社會主義事業中,其思想、人格和功業達到了同時代“領袖”人物的前沿水平,從而影響自己國家的命運及其一代人。至于所謂“真人”,當然不是指道教傳說中的“仙人”,而只是相對于實際的“假人”,即那些“假模假樣”的理論工作者而言的,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中的馬克思主義研究者和黨的理論戰士,所應當追求的一種學養和人格境界,即我們畢其一生,都要爭取做個忠誠于黨的事業、忠誠于馬克思主義真理的研究者、信仰者和力行者。我以為,這就要求我們在為人為學中,要素面對人、表現“真我”,不要包裝,不要化妝,更不要偽裝,不能有雙面臉譜、兩重人格,而必須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對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真理,要勤學不倦、誠敬不欺、忠貞不貳、一以貫之,自己懂了就說懂,不懂就說不懂,以利于學以致懂,而不能不懂裝懂,更不能朝三暮四、見風使舵、弄虛作假、沽名釣譽、欺世盜名。我深知,自己的學識是粗淺的、科研成果是微薄的、學術影響力是極為有限的,而且早已過了“古稀之年”,只能繼續發揮一點“余熱”。但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目前所處的關鍵時刻,我們這些年邁的理論工作者,絕不應袖手旁觀,而應當盡可能地用自己的頭腦思考和用筆頭表達,或多或少地盡到本人的一份政治熱忱、一份歷史責任、一份個人擔當,以回報國家、民族、人民和黨對我們這一代學人的養育、栽培和期望。

與夫人葉愛蓮在海南尖峰山
總之,我的治學體會是:就我們黨員理論工作者而言,除了應像所有前輩學者那樣,堅持做到嚴謹治學、學無止境、追求真理、淡泊名利,同時還要根據本學科的特點,以及本人的具體情況,盡可能地承擔一些科研任務,通過繼續學習、領會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不斷地“沿著馬克思的理論道路”探索前進,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堅持真理、明辨是非、修正錯誤、與時俱進,以科學態度對待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力求達到繼承、運用和發展創新的統一,爭取做到對馬克思主義的真學、真懂、真信、真用,成為名副其實的黨的理論戰士。
李崇富
2016年4月于太陽宮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