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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近年來相關研究成果概述

20世紀30年代金代文學逐漸進入現代學術研究的視野。邁入新世紀,金代文學研究不斷深化,成果豐碩。基礎文獻整理有序推進,詩、文、詞總集和作家別集陸續出版。詩歌方面,出版了薛瑞兆和郭明志編纂的《全金詩》[1],閻鳳梧和康金聲主編的《全遼金詩》[2]。金文方面,繼清張金吾編的《金文最》[3]和莊仲方編的《金文雅》[4]再版后,當代學者閻鳳梧主編了《全遼金文》[5]。金代詞作則有唐圭璋編的《全金元詞》[6]。別集方面,金人元好問著作的校注整理是學界的一個焦點,主要成果有姚奠中主編的《元好問全集》[7],張靜的《中州集校注》[8],趙永源的《遺山樂府校注》[9],狄寶心的《元好問詩編年校注》[10]和《元好問文編年校注》[11]。其他金代作家別集整理有張正義、劉達科校注的《河汾諸老詩集》[12],胡傳志、李定乾校注的《滹南遺老集校注》[13]。其他金代別集還有待于廣大學者進一步整理研究。

金代文學史類型不斷豐富,尤其斷代文學史取得長足發展,代表性的有張晶的《遼金詩史》[14]、黃兆漢的《金元詞史》[15]。金代文學編年史方面有牛貴琥的《金代文學編年史》[16]和王慶生的《金代文學編年史》[17]。金代思想史方面有詹杭倫的《金代文學思想史》[18]。金代學術史研究有周惠泉的《金代文學學發凡》[19],劉靜、劉磊的《金元詞研究史稿》[20]等。

此外金代作家作品研究不斷涌現,在傳統各體文學研究方面,如詩、文、詞、戲曲、小說研究均不斷深入拓展。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金代文學研究范疇不斷拓展,在深入研究金代文學本身的基礎上呈現出學科交叉、對比綜合的研究傾向。有的探討金代文學和宗教之間的關系,如詹石窗的《南宋金元道教文學研究》[21]、左洪濤的《金元時期道教文學研究——以全真教王重陽和全真七子詩詞為中心》[22]、劉達科的《佛禪與金朝文學》[23]等。有的將文學與科舉制度進行探討,如裴興榮的《金代科舉與文學》[24]。還有學者將金代文學和南宋文學進行對比關照,如胡傳志的《宋金文學的交融與演進》[25]。伴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我們看到學界正以一個整體、全面、綜合的態勢展開金代文學研究,可謂成果豐碩,角度多樣,欣欣向榮。

金代文學研究有兩個焦點問題難以回避:第一是金代少數民族的政權屬性問題。這個問題屬于歷史學研究領域,涉及中國歷代王朝政權合法性的問題,也就是“正統”問題。金亡之后,如何修《金史》成為一個爭論的焦點。有人認為,宋為正統,金為宋史的一個組成部分,所謂:“金于《宋史》中,亦猶劉、石、苻、姚,一載記耳。”還有一種觀點肯定金政權的獨立性,“金太祖破遼克宋,帝有中原百有余年,當為《北史》。自建炎之后,中國非宋所有,宜為《南宋史》”[26],最終,元末遼、金、宋三史并修,形成今日二十四史的格局。[27]第二是少數民族政權下的漢語文學作品在文學史上的價值,也就是如何評價金代文學在中國漢語文學史上的價值問題。如何看待金代文學的價值,涉及我國文學研究觀念的演變。楊義曾將中國文學觀念的演進概括為三個階段:

中國的文學觀念已經走了三步:其一是古代文史混雜、文筆并舉的“雜文學觀”;其二是20世紀從西方借鑒來的、承認文學的獨立價值,既推動其個性化、流派化,又使之成為獨立學科而與其他學科分離開來的“純文學觀”;其三是20世紀和21世紀之交應對全球化潮流,正在崛起的“大文學觀”。[28]

作為10—13世紀的北部中國少數民族政權下的文學,金代文學的研究價值在中國文學觀念的不斷演進中得到認可,從最初宋代文學的附庸逐漸獲得了研究的獨立性。[29]如上文所述,金代文學研究成果豐碩,但在金代文學獨立性以及文人對于女真政權的態度方面的研究還有可探討的空間。本書將金代政權的正統性與金代文學的獨立性相結合,從國朝文派[30]這一獨特的概念入手,以金代的文學作品為研究對象,探討成長于女真政權下的金代作家對于國家政權的態度及其在文學作品中的呈現,這對于我們認識金代文學的價值具有重要意義。

目前,學界對于金代國朝文派中代表作家的研究相對較多。除了以元好問為學術研究熱點外,黨懷英、李純甫、趙秉文,王庭筠等金代作家的研究也不斷豐富。以國朝文派為研究主題的相關論文主要有四篇,分別為:張晶的《論金詩的“國朝文派”》發表于1994年第5期《文學遺產》。該文主要探討了國朝文派概念的提出及其內涵。張晶指出:“‘國朝文派’不是僅指金詩中的某一流派,也不是指某一時期的創作,而是指著金源詩歌區別于宋詩乃至其他斷代詩史的整體特色。它在這個層面上的內涵是很豐富、很廣闊的,同時,又是動態發展變化的。”他認為國朝文派的內涵主要包括兩點:“首先,詩人是不是地道的‘國朝’人。”其次,文學作品是否具有金代詩歌“那種屬于自己的風骨、神韻、面目”[31]。劉明今于2001年第1期《中國文學研究》(輯刊)上發表了《金源“國朝文派”考辨》。該文指出:“‘國朝文派’不是同時期的某一創作流派,而是先后相承,具有某種特點的作家系統。”劉明今對國朝文派的概念進行了考辨,他將“唐宋文派”“中州文派”與國朝文派進行對比分析。文章指出“唐宋文派”不僅包括古文,還有詩歌。“唐宋文派”是對國朝文派的補充,更強調金代文學中合乎儒家規范的正統一脈。“中州文派”則沒有文學流派之意。[32]李正民在2004年第2期《民族文學研究》上發表了《試論金代“國朝文派”的發展演變》一文,對國朝文派進一步分析研究。該文以國朝文派代表詩人筆下的系列文學意象及作品為切入點,探討了國朝文派的基本特征和發展演變的規律。李正民認為,國朝文派的正傳必須具備三個要素:一是作家必須是在“金朝成長起來的文人”。二是文人必須“符合儒家文學觀念”。三是“文以意為主”,即以國朝文人之個性、情感、意志性情為主,而以漢語言文字為役。具備了以上三要素,再加以“國家教養,父兄淵源,師友講習”,作家個人“真積力久”,有因有創,才形成了如張晶所說的金代詩歌的內在氣質——國朝味。同時,李正民指出,國朝文派的發展經歷了三個時期,即形成期、繁榮期和成熟高潮期[33]。2009年,胡傳志的《金代“國朝文派”的性質及其內涵新探》[34]對國朝文派的性質和內涵進行了新的探索。胡傳志先生指出,首先,國朝文派應該是與詩歌相對應的文章流派。他指出國朝文派的文體當指文章而非詩歌。國朝文派的代表作家蔡珪、黨懷英、趙秉文雖有詩歌傳世,但其文章卻更受推崇。其次,國朝文派是個“很松散、很寬泛的組織,沒有明確的文學主張,沒有一致的風格,甚至沒有具有自覺意識的領袖”。國朝文派是蕭貢這位后人根據以前文壇的發展狀況,發掘總結出來的。這個概念的提出具有很強的政治屬性,滿足了金末文人追求文學獨立性的心理需求。第三,胡傳志具體分析了國朝文派與“中州文派”“唐宋文派”的關系。“中州文派”見于《中州集》卷二《孫內翰九鼎》小傳。“唐宋文派”的概念則見于元好問的《閑閑公墓銘》。元好問提出“中州文派”“唐宋文派”,大都是出于對金代文學為傳統中國文學正傳的認同,包含著強烈的文學獨立意識。以上諸位先生的文章對于進一步探討和挖掘國朝文派的價值和內涵意義重大。

和本書旨相接近的研究主要有2007年華中師范大學楊忠謙的博士學位論文《大定詩壇研究》。作者選取了金代政治穩定、文學繁榮的大定時期作為研究的時間段,研究的側重點為詩歌研究。大定時期,詩歌創作出現了三種審美趨向:第一是由地理、歷史、民族因素而形成的地域性特征——崇氣格;第二是由政治、宗教、哲學因素而形成的普遍性特征——尚自適;第三是由文化、教育、藝術因素形成的時代性特征——重典雅[35]。另外2006年浙江大學沈文雪的博士學位論文《宋金文學整合研究》將處于同一文化生態環境下的南北文學聯系起來進行了整體研究,還原宋金對峙時期文學史的原生狀態,對宋金文學進行了整體把握,糾正了宋金文學割裂研究的弊病,有助于正確解釋一些文學現象,探索文學流變規律[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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