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夏商時期的北京文化

夏商時期的北京，歷史文獻記載甚少，這可能與三代以后中原文化崛起、全國群星燦爛的局面有所改變有關，同時也仍與傳統史學中長期被中原文化決定論所影響有很大關系。從考古方面來說，夏代一般認為是中原龍山文化時期，與此相當的北方文化是源于赤峰地區的夏家店下層文化，京津地區則被看作夏家店下層文化的一個分支。然而，對夏家店下層文化的時間，早期認識爭議頗多，有人甚至將其上限定于商代，這樣，夏代的北方地區就成了空白。所以談起這一段歷史，無論史學界或考古界，往往將兩代籠而統之地描述，或者干脆幾筆帶過。這帶來學術研究的更大難度，但也為我們提出不少問題。就全國情況看，夏商時期無疑是國家制度進一步完善、提高和中華文明奠基、化成的時期，此時的中原文化起著領頭兵的作用，對這個時期的中原文化絕不可低估。但是，京津、冀北地區的文化是否就因此一落千丈，甚至整個一代都成了空白呢？且不說舊石器時代和新石器時代這一地區一直處于多種文化碰撞、交流的風口浪尖和中華文明源起時期所起的作用，單從考古發現來講，該地區的文化發展也是一脈相承的，所謂“斷檔”，可能是我們在認識上發生了錯位。而以文獻來說，夏代的記載確實比較少，這不僅是北方的問題。但我們從夏王朝建立的前期過程中，卻仍然發現與幽燕地區有許多聯系。從這些分析中我們起碼形成兩點認識：第一，不能用夏商時期中原文化簡單替代北方文化；第二，北京地區在這一時期仍做著自己的貢獻，不僅在本地區繼續發展，而且對促進中原文化也起著重大作用。從總的情況看，夏商時期的北京形成了一種獨具特色的土著文化，它既不完全是北方夏家店下層文化，也不簡單等同于中原文化。這種情況甚至一直持續到周的前期。有人把它稱之謂“燕文化”，是很有道理的。也就是說，這一段時期不僅不應當忽視，而且應看作為“燕文化”真正形成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