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丹爐 帝心
- 家族修仙:從大圣金箍器靈開始
- 請叫我丘準
- 2448字
- 2025-04-26 12:00:00
與此同時,皇宮深處。
與外界的冰天雪地不同,養心殿內暖如盛夏,甚至帶著幾分令人窒息的燥熱。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味、奇異的香料味,還有一種金屬被高溫灼燒的特殊氣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沉悶而壓抑的氛圍。
巨大的鎏金銅爐擺放在殿中央,爐火熊熊,映得四周墻壁上張牙舞爪的龍紋忽明忽暗。
龍塌之上,斜躺著一名身著黃色寢袍的老者。
他面色蠟黃,眼窩深陷,嘴唇干裂,氣息微弱,正是大燕王朝的天子——朱翰嶺。
這位曾經或許也雄心勃勃的帝王,此刻只剩下滿身的暮氣,以及對長生不老近乎病態的執念。
他的眼神,渾濁卻又帶著一絲狂熱,死死地盯著那座煉丹爐,仿佛那里藏著他生命的全部希望。
龍塌邊,靠近朱翰嶺的位置,坐著一位宮裝麗人。
她約莫三十許,容貌絕美,身段婀娜,一顰一笑都帶著勾魂奪魄的魅力。
正是寵冠后宮的宸貴妃。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替朱翰嶺掖著被角。
龍塌兩側,則跪伏著幾道身影。
為首兩人,是當朝二相。
右相趙檜,年近花甲,身形瘦削,面容枯槁,穿著一身紫色蟒袍,微微低著頭,眼縫中卻閃爍著精明算計的光。
左相徐元昌,年紀與趙檜相仿,身形略顯富態,同樣穿著紫袍,面色沉靜,但緊鎖的眉頭卻透露出內心的焦慮。
在兩位宰相身后,還跪著三四名錦衣玉袍的青年,皆是當今皇子,此刻卻都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
殿內唯一的站立者,是那煉丹爐旁的一名白衣道士。
他鶴發童顏,仙風道骨,正閉目盤坐,雙手掐訣,對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聞。
“咳咳……”朱翰嶺費力地咳嗽了兩聲,渾濁的視線從丹爐上移開,掃過跪在地上的臣子與兒子們,聲音沙啞而飄忽,“你們……深夜……入宮,何事?”
他的語氣里,聽不出絲毫關心。
趙檜立刻叩首,聲音帶著一絲陰冷:“啟稟陛下,齊家余孽齊素、齊為二人,勾結反賊,已在京城現身,方才臣已派巡城司前往捉拿。齊家通敵叛國,罪證確鑿,懇請陛下降旨,將其滿門抄斬,以儆效尤!”
朱翰嶺“唔”了一聲,視線又飄回了那丹爐上跳躍的火焰,對什么齊家、反賊、滿門抄斬,似乎全無興趣。
他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此事……趙卿自行處置便是。”
“陛下!”徐元昌聞言大急,猛地抬頭,“齊侍郎忠心耿耿,絕無通敵之心!此事定有蹊蹺,乃是奸人構陷!懇請陛下明察啊!”
朱翰嶺眉頭微皺,似乎被打擾了清靜,有些不耐煩:“構陷與否,你們二位,自行商議便是,不必……來煩朕。”
“陛下,齊家世代忠良……”徐元昌還想再爭辯。
“徐相。”宸貴妃柔柔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嗔怪,“莫要驚擾了清虛道長煉制仙丹,陛下的龍體,可就指望著這爐仙丹呢。”
朱翰嶺贊同地點點頭,再次揮了揮手:“退下吧,都退下。”
趙檜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目的達成,立刻叩首:“臣,遵旨告退。”
說罷,他起身,慢條斯理地退出了養心殿。
徐元昌看著趙檜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龍塌上漠不關心的皇帝,張了張嘴,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叩首道:
“老臣……告退。”
待兩位宰相離開,殿內只剩下皇帝、貴妃、道士和幾名戰戰兢兢的皇子。
朱翰嶺這才將目光從丹爐上挪開,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們,眼中透出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們……又來做什么?”
“父皇,兒臣……”
一名年紀稍長的皇子些微抬頭,鼓起勇氣,想要開口說些什么。
“呵……”朱翰嶺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無非就是些爭權奪利的屁事!”
他想起近來聽到的那些關于皇子們拉幫結派、明爭暗斗的傳聞,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冰冷。
“朕還沒死呢!”他低吼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令人膽寒的威壓,“都給朕滾!”
幾名皇子嚇得渾身一顫,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出了養心殿。
就在皇子們倉惶逃離殿門時,那一直閉目養神的白衣道士,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極其詭異的弧度。
他望著逃離的皇子們,一絲幽綠色的光芒在其眼底一閃而逝。
宸貴妃又柔聲安慰了朱翰嶺幾句,見他再次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丹爐上,便也起身告退。
走到那道士身后時,她停下腳步,對著那道士的背影,恭恭敬敬地斂衽一禮,這才悄然離去。
殿內,再次恢復了寂靜。
只剩下爐火燃燒的噼啪聲,以及風箱被拉動的、富有節奏的呼呼聲。
朱翰嶺的眼中,只剩下那爐中即將成型的、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仙丹”。
至于那齊家是忠是奸,是生是死,于他而言,不過螻蟻之事,無關緊要。
……
破廟內,寒風從坍塌的墻壁缺口灌入,吹得神像前殘留的香灰四散。
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混雜著塵土和霉味,刺激著三人的鼻腔。
齊素靠墻坐著,緩緩調息,感受著體內流轉的暖流,力量感前所未有地充盈。
練氣二層的門檻,已觸手可及。
齊為則活動著僅存的左臂,看向齊素,聲音凝重:“三弟,你頭上的東西,還有你這身本事,以后萬不可輕易在人前顯露。”
“剛才若非人少,今晚便有暴露的風險。”
齊素鄭重點頭:“我明白,大哥。”
齊百仁看著齊素,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既有欣慰,更有深深的憂慮。
齊為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對齊百仁說道:“爺爺勿慮,此次潛回京城,我們勢必會救出父親。”
“那趙檜在朝中雖勢大,卻并不能一手遮天,朝中還有徐相與他分庭抗禮,幾位皇子也早就對其心生不滿。”
“我們如今只需配合徐相,等待……天時,時機一到,便可攘除奸兇,為父親平反。”
齊百仁聞言,點了點頭,嘆氣道:“只是委屈了舒望……”
齊素也有著自己的思慮,他看向齊為道:“說起來,大哥,為何我們剛到京城,行蹤便已泄露?”
齊為聞言沉默了片刻,顯然,他也在心中想過此事。
“知曉我們一行行蹤的,只有徐相。”
“有可能,是徐相的身邊……有趙檜的細作?”
齊為揣測道。
“那可如何是好?”
齊百仁有些擔憂。
畢竟徐相可是他們目前救出齊家眾人的最大倚仗。
齊為見狀,寬慰道:
“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
“或許徐相身邊,真有奸人。”
“但作為當朝左相,趙檜想要控制住徐府,那也是難如登天。”
一旁的齊素聞言,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大哥所言在理。
至于齊百仁,畢竟飽經世事,此時聽了孫子寬慰的話,依舊是眉頭皺起,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爺孫三人沉默下來。
“先別想太多,事到如今,還是等徐相派人聯絡我們吧。”
齊為說道。
聞言齊素點點頭,隨后開始打坐。
這京城里劫運濃厚,在這樣的環境下修行,便是事半功倍。
而見齊素如此,齊為二人也不再多言,二人輪流值夜,待到第二天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