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侯安都的打算
- 錦瑟奪隋:我搶了大隋江山和美人
- 奎首
- 2103字
- 2025-04-12 09:15:00
三年前,隋軍南下。鐵騎如潮,南陳的錦繡江山在戰火中支離破碎。建康城破之日,陳后主陳叔寶被俘,南陳皇室四散奔逃。大將侯安都、程靈洗率領親兵死戰突圍,護著陳宣帝之女寧遠公主陳婉、陳叔寶之女建業公主陳婤和臨成公主陳嫣殺出重圍,欲往嶺南暫避。
楊廣得知三位美貌美如花的皇室公主逃脫,色欲熏天,勃然大怒,命賀若弼嚴加搜捕。
三年來,這支流亡隊伍在江南輾轉流離,最終在嶺南途中遭遇隋軍伏擊。那一戰,臨成公主陳嫣被擄,百余名將士血染沙場。眼見前路斷絕,侯安都只得帶著剩余人馬折返江南,
在江南一帶東躲西藏。稅靈洗和侯亶領著剩余的百多軍卒化為難民,打散在江南各地,潛伏待機。
侯安都領著兩位公主來到新安郡。此地群山環繞,隋軍勢力薄弱,正是藏身的絕佳之處。他化名“李老漢”,十九歲的寧遠公主陳婉扮作其小女兒“李婉”,十五歲的建業公主陳婤則偽裝成丫環“李婤”,混跡于難民之中,躲避隋軍的追捕。
站在新安城外的高崗上,侯安都遠眺郡城輪廓,心中百轉千回。新安一帶曾是南陳故土,如今卻是大隋的疆土,蕭瑀的封邑。這位昔日南梁的新安郡王,當年南陳雖奪蕭氏江山,卻未為難蕭瑀這等文人;而今大隋一統,蕭瑀更因姐姐貴為楊廣的皇后而地位尊崇。侯安都為何來這里,因侯安都對他有過救命之恩。
侯安都深知,長此東躲西藏終非良策。思來想去,唯有投奔蕭瑀方能覓得一線生機。萬一不行,擇一處安身也好。以他對蕭瑀的了解,此人重情重義,應該不會出賣故人。
只是這其中還有一樁隱憂:當年陳叔寶強占蕭摩訶之妻蕭氏,致使蕭摩訶殺妻泄憤,繼而率軍降隋。其子蕭旦因此與父決裂,千里投奔舅父蕭瑀。如今這蕭旦年方十八,仗著舅父庇護,整日里縱情聲色,是個出了名的紈绔子弟。
但正因如此,反倒成了最好的掩護。侯安都暗忖:或許,這看似荒唐的公子哥,正是他們安生立命的關鍵所在。
山風吹動他斑白的鬢發,侯安都轉身望向身后兩位公主。陳婉低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陰影,逃亡三年來的風霜在她眉宇間刻下了與年齡不符的沉靜。陳婤雖才十五,卻已顯露出倔強的性子,此刻正緊緊攥著姑姑的衣袖。
“公主,”侯安都壓低聲音,“賀若弼的兵馬封鎖了南下之路,韓擒虎的大軍正在江南各地搜捕。眼下唯有新安郡蕭氏可作棲身之所。老夫對這蕭瑀有救命之恩,應當會幫助我的。蕭瑀有個外甥蕭旦,年方十八,是個出了名的紈绔。我們可借結親之名藏身于此,以待時機,公主以為如何。”
陳婉抬起眼簾,眸中泛起一絲暗然,悠悠道:“山河破碎,能得一處容身已是萬幸。老將軍苦心謀劃,婉兒......自當聽從。”話音未落,一滴清淚已滑落腮邊。
“姑姑放心!”陳婤突然挺直腰板,眼中燃起倔強的火焰,“那蕭家小子若敢造次,我定叫他好看!”
侯安都神色一凝:“只是......這蕭旦是蕭摩訶之子。”
“什么?!”陳婉臉色驟變,踉蹌后退半步,聲音發顫:“老將軍是要將我們......”
“公主莫慌!”侯安都急忙解釋,說道:“此子乃蕭摩訶繼室蕭氏所出,早已與生父決裂。”
陳婉神情恍惚,記憶里浮現出那夜宮中傳出的凄厲哭喊。她喃喃道:“原來是他......”
侯安都意味深長地頓了頓,說道:“如今不過是個聲色犬馬的紈绔,又無武功在身。而且他的身份,沒有人會與我們聯想起來,我們權且借他身份掩人耳目,待風聲過后,在做打算,天下不服楊廣者大有人在......”
陳婉凝望著遠處新安城朦朧的輪廓,夕陽的余暉為城墻鍍上一層血色。她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撫過腰間暗藏的玉佩——那是父皇在她及笄時所賜。
“老將軍,”她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山風吹散,嘆了口氣,“就依此計行事吧。”
侯安都聞言,溝壑縱橫的臉上露出欣慰之色。他抱拳道:“老臣這就去尋蕭瑀探探口風,如果可以便商議一下。只是...”話到嘴邊又躊躇起來,“如果,如果這般,要委屈兩位公主暫且隱姓埋名,過些清苦日子了。”
陳婉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曾經金枝玉葉的公主,如今卻要委身于一個紈绔子弟。她望向西沉的落日,輕聲道:“比起那些戰死的將士,比起被擄的嫣兒”聲音突然哽住,她深吸一口氣,“只要能留得性命在,將來或許,或許有希望......”
山風突然大作,吹散了她未盡的話語。但侯安都看見公主眼中燃起的那簇火焰,那是亡國之痛淬煉出的決絕。
一旁的陳婤突然拽住姑姑的衣袖,少女明亮的眸子里映著晚霞:“姑姑放心,我會一直守著您。”
“婤兒!”陳婉輕聲喚道,卻見侯安都早已轉身,佝僂的背影漸漸沒入暮色之中。
月光如水,灑落在陳婉單薄的肩頭。她倚靠在一棵老槐樹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枚溫潤的白玉上,“寧遠“二字在月色中泛著微光,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榮華。
“三年了......”她輕聲呢喃,聲音消散在夜風中。眼前浮現出建康城破那日的漫天火光,耳邊似乎又響起將士們拼死護駕時的喊殺聲。最令她痛心的是,嫣兒那雙驚恐的眼睛在被隋軍擄走時的最后一瞥。
一滴清淚無聲滑落,在玉佩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她急忙用衣袖擦拭,生怕弄臟了這最后的念想。
“父皇,母后”她將玉佩緊貼心口,聲音哽咽,“皇兄,婉兒無能,連嫣兒都沒能護住......”
遠處的新安城在月色中若隱若現,那里等待她的,將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生。她深吸一口氣,拭去眼角的淚痕。
“我不能軟弱。”她在心底反復告誡自己,“皇兄下落不明,嫣兒還在等著我去救......”每一個念頭都像刀子般剜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