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太能理解。”康納好奇的問道。
雨果砸吧嘴,開始“胡說八道”。
歸納起來就一點,人最初居住的地方,藍天白云,鳥語花香,純凈無暇,是圣潔的土地。
可現在居住的地獄廚房,臟亂差到了極點,神發怒了,所以才會生病。
鑒于當前窘迫的境地,搬出去住不現實,那么打掃屋內衛生,飲用水用紗布過濾等等愛干凈的行為,相信會得到寬恕。
“原來如此。”
康納一家人如夢初醒,立刻行動起來,小小的莫伊拉飛跑出去,要到雜貨店購買最干凈的布條。
康納夫婦打來一盆清水,認真的打掃屋內的衛生。
一場美國版愛衛生運動,在地獄廚房的老舊公寓,如火如荼的展開。
兩個小時后。
康納手拿白蘭地,想要舒緩心中的壓力。
“先喝一杯,我好久沒看到希望了。”康納仰頭灌下一大口白蘭地,喉結滾動著吞下烈酒,
雨果回憶起屋內發生的一幕幕,暗道:“看不出來,我還有當神棍的潛質。”
不過他沒那么樂觀,肖恩到底得的什么病,他看不出來,打掃衛生,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故而盯著酒杯,遲遲不動。
“先生,你在想什么?”康納問道。
雨果不斷翻轉,避而不答,反而問道:“有小刀嗎?”
面前黃綠相間的酒杯,觸感光滑,顏色鮮艷且富有光澤,不像是窮人能使用的物品。
“放血療法我們已試過,史密斯醫生的建議是不要做了。”
“這家伙理念先進呢。”雨果暗自思索。
體液學說大行其道,停止放血療法,放棄恢復體內液體的平衡,屬于離經叛道,不過想來正因如此,剛才在診所,史密斯醫生才能接受沸水消毒。
但現在不是表揚的時候,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見對方明顯會錯意,只好又拿出剛才的理論,表示通過那天晚上的神啟,知曉有些金屬不潔,會引得神靈發怒。
康納被說的一愣一愣,連連點頭,趕緊拿來一把小刀。
“不貴吧。”雨果擺弄著酒杯。
如果康納一家在愛爾蘭屬于上層,這杯子算是最后的抵押物,要是弄壞了,他還真不一定能賠償。
“很便宜,5美分一個。”
聽見價格,雨果感覺十拿九穩,掏出小刀,輕輕刮擦,釉層如蠟般剝落。
“原來如此。”
雨果心中暗松一口氣,抬頭對緊張的康納問道:“能看下你的牙齦嗎?”
“牙齦?”康納不解的問道,似乎沒聽過這個詞匯。
“像這樣。“
雨果咧嘴一笑,露出上排牙齒,同時用食指抵住下唇輕輕下拉,做出一個夸張的“齜牙“表情。
隨后用手指點了點粉紅的牙齦:“讓我看看你牙齒根部的肉。“
康納:“這樣嗎?”
雨果看到對方粗糙的手指上下翻動,笨拙的扒開嘴唇,湊近一瞧,蠟燭微弱的燈光下,只看到泛黃的牙齒和健康的淡紅色牙齦。
“奇怪!”
雨果直起身,突然想到康納每個月才回家一趟,平時都在外面運輸貨物。
“康納夫人,你過來一下。”
雨果語氣柔和,向那位臉色蒼白的婦人招手。
“先生,需要做什么。”康納問道。
雨果當然不會跑過去看,那太無禮了,對著康納說道:“你去看看,夫人的牙齦上,是否有一道藍灰色的線。”
康納不等夫人過來,急忙走過去,一道清晰的藍灰色線沿著對方的牙齦邊緣浮現,就像被鉛筆畫過似的。
“有的,先生。”康納沒想到對方真的獲得了神奇的能力,吃驚的答道。
“看看你的孩子。”雨果繼續說道。
隨后,康納來到肖恩面前,同樣的藍灰色線出現在牙齦邊緣。
這一下,雨果完全知道是什么原因,鉛釉杯子導致鉛中毒。
不算難以救治的疾病,也不需要用到抗生素,用自己腦海中的化學知識,就可以消除疾病。
接下來,他列出一系列清單。
首先換掉家里一切的鉛制物品,然后輔以新鮮的,煮沸后的牛奶,最后用稀醋酸漱口,癥狀能得到有效緩解。
“鉛中毒不難救治,接下來就看肖恩是否有強壯的體格。”
至于是否會痊愈,他相信人體的自愈機制。
畢竟很多疾病,藥物起到的作用有限,大多是緩解身體不適,并不是把病癥治好。
莫伊拉聽見哥哥有救,高興的跳起來,撲到雨果身上,親昵的說道:“神奇的先生,真是太謝謝你了。”
“先生,你的恩情無以為報。”康納夫人感動的差點哭起來,想起前段時間的面包,抹了抹眼角的淚痕。
“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康納回到家,聽聞有一位先生,在家里最困難的時候,贈送了幾塊面白,本來打算登門感謝,可苦于找不到對方住處,打算去女兒買玫瑰的地方碰碰運氣,竟然真的找到了,還救了對方一命。
幾塊面包,救人一命,康納覺得很劃算,可沒曾想,一轉眼,自己已放棄治療的兒子,居然可以重新站起來,激動的使勁搓手。
一家人的感謝,讓雨果老臉一紅,尷尬的說道:“你救了我的命,應該的。”
“先生,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拿著三把手槍,鐵了心要殺你。”康納好奇的問道。
雨果摸摸鼻子,頗為不好意思,總不能說跑到別人家里,故意挑釁,所以掐頭去尾,把最關鍵的部分隱藏起來。
饒是如此,他看到康納異常氣憤,紅著臉說道:“我有一些朋友,他們很專業,殺了之后,回到五點區,哪怕被發現,都沒人愿意進去抓捕。”
五點區。
相較于地獄廚房,那里是整個紐約最混亂的地方,就連巡邏的警員,都不愿意走進去,導致法律徹底失效,黑幫控制了那里的一切。
其中最為出名的,則是死兔幫。
“我會親手終結這一切。”
雨果不愿意借別人的手來完成復仇,而且簡單的殺戮,那不成了最沒前途的黑幫成員,毀滅一個人,不一定要毀滅肉體,而是要毀滅其靈魂,摧毀其意志,打入永恒的暗黑。
“這段時間住在這里吧,神奇的先生。”莫伊拉輕聲說道。
雨果瞧見一家人紛紛點頭,想到回工棚并不安全,混亂的地獄廚房,更適合療傷。
不過人養傷,并不代表行動會推遲,他看著小小的莫伊拉,柔和的說道:“交給你個任務,到珍珠街賣玫瑰。”
“神奇的先生,保證完成。”
莫伊拉高新的跳起來,小臉笑著紅撲撲,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