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鎬與酒杯酒館。
今天迎來開業以來,最大的一次生意。
“喝!”
“干杯!”
“干杯!不醉不歸!”
“哥倆好??!”
“好的不得了?。 ?
......
酒精和劣質香水的味道,刺激著采冰人的神經。
昏暗的蠟燭燈光,照射出興奮的臉龐。
劣質的啤酒,填滿圓滾滾的肚子。
沾滿陳年泥垢的桌椅板凳,似乎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發出吱呀的聲響。
唯一還算干凈的柜臺,雨果掏出三十美金,那是麥考林法官的慷慨解囊。
“大家玩開心,今晚全場消費,我買單!”
雨果的話,猶如火上澆油,大伙的情緒愈發高漲。
紛紛抱住身邊的姑娘,端起酒杯,高喊著——敬雨果.維文先生。
就連常年接待顧客,表情管理到位,用低價化妝品堆滿臉龐的女老板,都忍不住動容。
“姑娘們,拿出你們的真本事。”
恰好,哈德遜河上,一陣冰冷的河風吹來,姑娘們看著顫抖的顧客,紛紛解開紐扣,敞開暴露的衣衫,把人拉進溫暖的懷抱。
“先生,自從老頭死后,我就沒和男人發生過超友誼的關系,但為了你,可以破例一次。”老板娘故意拉低領口,嬌媚的說道。
“呵呵!”雨果干笑兩聲,這一次,他是真的怕。
先不說老板娘的相貌,以及話語的真實性,如今的醫療水平,也不允許他做出那一步。
“不解風情!”老板娘遮住雪白,刮了一眼。
她其實很清楚,對方不會與她發生超友誼的故事,所以沒有糾纏下去,識趣的去招呼其他人。
雨果找了個稍微安靜的角落,靜靜的坐著。
這幾天,宛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過,激烈的沖突,一件件來臨,根本沒時間思考該如何發展商業。
石油、鐵路、金融,還有那令人著迷的金礦。
無數的新移民。
廣袤的國土。
他相信,總有一個地方,一個行業,可以成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遮蔽美利堅寬闊的國土。
“先生,我能坐這里嗎?”西恩端著酒杯,輕聲問道。
“嗯?!?
雨果點點頭,看了對方一眼,見其說話間,面上的疤痕抖動,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看起來頗為駭人。
應該有一段讓人開心的故事。
但雨果現在更關心自身,故而隨意的問道:“你不玩?”
“先生,我...我不太喜歡?!蔽鞫鹘Y結巴巴的答道。
雨果見其目光躲閃,臉色漲的通紅,沒有點破,若有所思的說道:“放心,跟著我,哪天帶你玩喜歡的。”
“啊!先生...”
雨果瞧見對方猛的站起來,張大嘴巴,驚慌失措的想要掩蓋什么。
不過他不在意這些,擺擺手,示意對方冷靜。
“先生,你真的誤會了。”西恩漲紅著臉,小聲分辨道。
“哦?!庇旯⒅妥郎系南灎T,隔著燭光,慢悠悠的回應。
同一時間。
百老匯大街北段。
一家沒有掛著牌匾,外人不知道名字的俱樂部內。
深色胡桃木地板上,麥考林端著法國白蘭地,內心焦躁不安,只能通過來回走動,假裝欣賞一幅幅來自歐洲的油畫,好像這樣,能釋放心中的壓力。
鑲嵌黃銅的桃花心木吧臺,身穿漿硬白襯衫加絲綢馬甲的酒保,早就用鍍銀開瓶器,按照麥考林的指示,打開了牙買加朗姆酒。
“這群該死的黑幫份子,口口聲聲給我說找了一個最可靠的人,結果呢?連在別人身上留下一點印記都做不到?!?
麥考林抿了一口白蘭地,心中惡毒的咒罵道。
吱呀一聲。
黃銅門把手轉動。
一名身穿黑色羊絨大衣,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甚至在關門時,還不忘扶住帽檐,側著頭,跟大門外的門童致謝。
麥考林終于等到人,直接開口叫道:“拉爾森,你這個騙子?!?
那名叫拉爾森的男子吃驚的喊道:“哦,尊敬的法官,拉爾森是一個誠信的商人?!?
“你找的人......”
拉爾森見對方口無遮掩,就要說出骯臟的交易,瞬間沖了上去,瞪著麥考林說道:“法官大人,小點聲說,這里是私人俱樂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這句提醒,讓麥考林察覺到四周投來的目光,瞬間驚醒。
兩人同時點頭,有默契的走進包間。
麥考林慢慢坐在小牛皮編制的沙發上,翻開西班牙雪松木盒,拿出哈瓦那雪茄。
陰沉著臉,慢悠悠伸出手,拿住鍍金剪刀。
咔嚓一聲。
或許是寒冷的冬季,導致手有點抖,切口有些歪斜。
“該死!”
他煩躁的把雪茄丟在一旁。
拉爾森其實打心眼里看不起對方,靠瘋狂追求無知少女,利用其家族的影響力,以及一點點小聰明,最終走上不屬于自己地位的人。
“呸!”拉爾森內心暗暗罵道。
不過自己的生意,還正需要有人照顧,強行壓住心間的鄙夷,收攏好心思,迅速剪好一支雪茄,恭敬的遞過去。
“抽吧,邊抽邊說?!?
“你的人,第一天就被打死在巷子里?!丙溈剂置偷奈艘豢?。
“看來運氣不站在你這邊,法官閣下?!崩瓲柹鲁鰺熑Γ糁鵁熿F,觀察對方的反應。
哪怕隔著厚厚的煙霧,包含怨毒的眼神,穿透厚厚的煙霧,落在拉爾森的身上。
而在其中,隱藏著一絲絲恐懼,這讓他心中閃過一絲荒謬感,暗道:“難不成那晚真被人拿槍頂著腦袋?”
當初說的可是言語不敬,下層人冒犯了高貴的法官。
哈德遜河冰面的傳言,似乎是真實的,并非有人故意抹黑。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一定要找真正可靠的人。”麥考林喉嚨滾動,壓低聲音說道。
拉爾森:“這真是一個意外,他身體素質很好,壯的像一頭牛,尤其是奔跑的速度,南方種植園逃跑的黑奴,都比不過他?!?
麥考林摁滅煙頭,煩躁的說道:“腦子,做事要用腦子,拉爾森,你不再是黑幫成員,找一個聰明的人。”
不知道為何,他猛的想起,有人在耳邊提醒過,下次找一個聰明的人。
“媽的!”麥考林爆了句粗口,下意識想猛吸一口,才發現煙頭被摁滅了。
煩躁的把雪茄再次丟在桌上。
“聰明人?”拉爾森聞言,背靠沙發,眼珠子不停轉動。
過了好一會,笑著說道:“聰明人,我也想找聰明人,可是他們不是去當法官,律師,就是成為精明的商人,或者為美國政府提供服務?!?
當黑幫,是無奈的選擇,只要有機會,誰不想站在陽光里。
哪怕跌落谷底,聰明人總能找到機會,抓住機遇,完成翻身的壯舉。
這真的有點強人所難。
“整個紐約,有幾十萬人,總會找到的?!丙溈剂值芍壑樽?,一字一頓的蹦出來。
末了,補充說道:“我不想再聽到拒絕的話語,不然你的生意,另外找人照顧?!?
“如你所愿?!崩瓲柹h首,微笑著說,“不過得加錢?!?
“錢不是問題,事必須做好?!丙溈剂纸K于感覺到釋放的快感,把杯中的白蘭地,一口氣喝完。
事情談好,雙方又商量了一些生意上的細節。
見時間差不多了,麥考林站起身,準備離開。
可今晚,他先是喝了白蘭地,后喝了朗姆酒,兩種酒混合在一起,讓大腦快要爆炸。
拉爾森扶住搖晃的身體,充滿誘惑的說道:“法官大人,我覺得你需要再釋放釋放。”
“不,我該回家了。”麥考林拒絕。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很清楚,能有今天,能在34歲的年齡,成為高等法院的法官,跟克羅克家族的幫助密不可分。
要知道好多同事,都50歲了,還眼巴巴盯著法官的位置。
“沒事,時間還早。”拉爾森翻開懷表。
麥考林低頭看了一眼懷表,那金光閃閃的黃金,在眼里漸漸變的模糊,仿佛正經歷時間的洗禮,漸漸變成白銀的顏色。
“快拿來,我不想看時間?!丙溈剂趾鸬馈?
拉爾森會意,露出懂的都懂的眼神,推開包間的里面的一道門。
“姑娘們,好好服侍。”
麥考林模模糊糊之間,看到溫暖的房間,兩名穿著輕薄紗衣,皮膚白皙的妙齡女子。
見有人進來,兩人立刻跪下身,笑盈盈的看著。
做為雨果口中的女婿黨,他在家中與妻子相敬如賓,甚至某些時候,需要聽從妻子的安排,總感覺有一絲憋屈,沒能展示男人的雄風。
而兩名俏生生跪著的靚麗少女,令他找回了男人的尊嚴,很想實踐一把跪式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