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長師傅

“沈機長，你來了……”

副機長在沈宸霆面前，其實弱了很多。

“你想認識她？”

沈宸霆身高190，立在兩人面前很有壓迫感。劍眉星目，輕微瞇一下眼睛，副機長就感覺壓倒性氣勢撲面而來。

副機長秒懂，連連搖頭，擺擺手趕緊撤到安全位置。

趙欞愣怔了一會，立刻將視線轉移到旁邊，假裝我不認識你。

這時乘務長正好來了，是來找沈宸霆的。可算解救了她。

“沈機長，董事長在那邊呢，說媒體要給我們機組一起合影。快去吧。”

沈宸霆有點不高興被打擾，但也推辭不了，只好轉身走了。

乘務長落后了幾步，再次和趙欞道謝。

“乘務長，他是……”趙欞順道問了一句。

“哦，他就是那天我們航班上的沈機長啊。年輕，帥氣，技術好，是我們公司最年輕的機長。”

說罷，乘務長還給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趙欞：我不懂。

航空公司為了這盛大的表彰儀式，現場還特意支起了一個巨大的背景板。

看著背景板前合影的身影，趙欞的視線不自覺的跟隨著。還是那樣身形欣長，褪去了高中校服帶來的少年氣。現在的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成熟氣味，就剛才那一瞬間的靠近，就久久繞在她身旁。

“趙欞，清醒點。他不是你的良人。看，那些小姑娘趕著往他身邊靠，他一點都不拒絕。”

甩了甩腦子，趙欞強行把里面的顏色廢料甩掉。

他身邊依然是粉蝶繞飛，可她不再是那個在暗處角落，自怨自艾的女孩了。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又坐了一會，感覺休息夠了，趙欞準備起身離開。

這會不用忍著疼了，她真的是一瘸一拐的走到路邊。

手機上叫的車還沒到，趙欞就在一旁靠著樹，把右腳的鞋脫了，這樣能舒服點。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叫的車特別慢。

“滴滴！”

趙欞以為是自己叫的車來了，趕忙穿上鞋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路邊。

……

這人，能不再見嗎？趙欞腳步忽然停頓，身子似乎又要躲進旁邊的電線桿后面。

沈宸霆下了車，站在車旁問她：“老同學，總要躲著我干嘛？”

趙欞抿抿嘴，“我以為是我叫的車到了。”

沈宸霆看著她靠著電線桿的半邊身子，明顯是站不穩。

他微微皺了皺眉，繞過車頭，走近她。

“腳怎么了？”沈宸霆視線往下看著她的腳。

趙欞沒想回答，正好看到網約車來了。她錯身避過他，一瘸一拐往他身后走去。

才走沒幾步，她就感覺身旁刮過一陣風，恍惚間一個人影幾步就跨到了網約車旁。

只見他探頭到車里，和司機說了什么，最后竟然還拿手機掃了碼。

等他把頭收回來，司機一腳油門下去，車走了。

趙欞：……

她現在腳疼的恨不得坐到地上，他卻把車給弄走了。

沈宸霆走回她旁邊，“有老同學的車，為什么還要叫車？”

這人現在怎么有點討厭？

可是腳痛難忍，趙欞一咬牙，沒跺腳，直接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姿勢有點怪異的坐進車里。

砰！車門關上。

行動一氣呵成，把沈宸霆看笑了。

他進了駕駛室，關上車門。

“你……”

“師傅，麻煩去田子路985弄。”

沈宸霆：……（他堂堂民航機長，成了網約車師傅。）

一路無言，四十分鐘，車到了目的地。

田子路是滬城為數不多，歷史存留下來的石庫門房型。

趙欞租的是二樓樓道中間的小房子。雖然小點，但有一扇很大的窗，投過窗戶能看到外面小馬路的煙火生活。

趙欞終于說話：“師傅，多少錢？給我個二維碼，我掃給你。”

沈宸霆：……這人還演上癮了。

他沒回應，只是打開車門下車，繞到了趙欞坐的那一側，幫她打開了門。

“我扶你上去。”一只手伸了進來。

趙欞沒理會，扶著車門旁邊，自己下了車。

沈宸霆突然攬過她的腰，微微低下了頭，在她耳邊略帶逼迫地沉聲說：“趙欞，要不我抱你上去？”

這一聲滑進耳蝸，趙欞不自覺顫抖了一下。腦海里依稀閃過一些迷糊的記憶。

她可不敢在這車水馬龍地方被抱起來，她要臉的。

就這樣，趙欞任由他半扶半攬著進了小區，然后指路告訴他32號在哪兒。

從小區門口到32號樓，不算遠，正常走個10分鐘就能到。但是今天趙欞覺得走的有點久，可是突然那又覺得自己為什么不兩條腿都瘸了呢，還能走的更慢點呢。

老房子是木質結構，兩個人同時踏上一塊樓板，發出吱呀吱呀地聲音。在幽靜的樓棟里，形成的回響充斥了兩人的耳朵。

趙欞掏出鑰匙，插進鑰匙孔，輕推了一下門，卻只開了一半。

然后，趁他不注意，立刻脫離了他的攙扶。

轉頭對他說：“我到了，謝謝。”

說罷，趙欞就想瘸著腳邁進門里。

突然那身旁的手突然那把著門框，形成了一道欄桿，他不讓趙欞進去。

沈宸霆語氣中帶著怒氣：“趙欞，那天晚上是誰一直扯著我，不讓我走，還一直要往我身上靠。怎么，吃干抹凈就不認賬了？”

這事翻不了篇了。

“這種事情，也是女孩子吃虧好不好。”

趙欞低聲說。

沈宸霆的話像打在棉花上，軟綿無力又把自己憋回去。

“趙欞，你覺得貞潔這個事情，只有女生才有嗎？”沈宸霆咬牙切齒地說。

趙欞：……

“我說了成年人的世界，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別干啊。”

……

沈宸霆徹底無語。

趙欞趁他不注意，趕緊閃身進門。

哐當一聲，把人鎖外面了。

要不是這次什么表彰又見到沈宸霆，趙欞絕對不會再深究這個事情。

那天謝淼淼問她細節，她一點都不想起來，最后一點記憶就停留在她倒在沈宸霆懷里，非抓著不放。

至于后面的，就是趙欞醒過來看到滿地衣服，和躺在他身后，穿著浴袍的男人。

中間的過程，她一點都不記得。

但仔細想想，雖然她衣冠不整，但好像醒過來身體也沒什么不適。

那到底，他倆，各自的貞潔保住了嗎？

趙欞回神，拍拍自己想廢物的腦袋：趙欞啊，他這種萬花叢中的摘花人，貞潔重要嗎？

想著這事兒，趙欞的手下意識撩起了白窗紗，看到剛才停在路邊的車已經不見蹤影，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以往的高中同學聚會，趙欞從未參加。這次是入校十周年，班長很隆重的在群里發了邀請函，還做了活動流程表；加上謝淼淼三天兩頭的電話催逼，她沒辦法才答應去的。

但是，去之前，她真的沒想到會遇到沈宸霆。

記憶翻回到高考那年。

其實，在高考放榜后，她特意回學校偷偷地撇過一眼，沈宸霆考上了京城的航天大學。

而她，考上了滬城的大學。

兩人，沒有任何聯系方式。

趙欞最近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大學畢業時，高中群里熱火朝天的討論各自的去路。突然有人@了沈宸霆，他回復：“去M國航空學院進修，半工半讀，能工作，也能積累飛行時數。”

趙欞在群里很少發言，也很少有人會@她。

那天，謝淼淼特意@趙欞：【趙欞，畢業在哪里？】

趙欞知道，謝淼淼是制造機會讓他倆互相知道去處。

她輕巧了幾下鍵盤，對話框里接著謝淼淼的問話，出現了三個字：【沒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