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那紙條：“這太監腦子有病嗎！朱由檢要是陸地神仙，大明能被搞成現在這個破篩子樣？到處漏風，國庫里耗子都餓得直啃墻皮！他這陸地神仙當得也太憋屈了吧？我看吶，這太監要么是收了朱由檢的好處，故意放假消息忽悠你；要么就是他自己被嚇破了膽，隨便找個最離譜的說法來搪塞你！”

張鳳翼頓時反應過來，越想越氣，一拍大腿：“這個殺千刀的死太監！收了老子那么多金銀珠寶，關鍵時刻就給老子整這出幺蛾子！陸地神仙？虧他想得出來！等這事兒了了，老夫非得找他好好算算這筆賬不可！不把他扒層皮下來，老夫就不姓張！”

他氣得在屋里踱來踱去，嘴里罵罵咧咧，把那個太監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上官金虹也是一臉鄙夷：“看來你這宮里的眼線，是真不咋地。連個準信兒都探不來，凈整些有的沒的，浪費感情。”

突然，他雙眼如刀一般看向旁邊。

“嘭！！！”

一聲巨響，仿佛平地驚雷！

只見上官金虹毫無征兆地猛然轉身，右掌閃電般拍出，雄渾的掌力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轟在旁邊那堵厚實的墻壁上！

磚石四濺，塵土飛揚！墻壁應聲而碎，露出一個臉盆大的窟窿！

而在那窟窿外面，一個穿著張府家丁服飾的瘦小身影，正保持著一個側耳貼墻的姿勢，臉上滿是驚駭欲絕的表情！

“！！！”

那“家丁”顯然沒料到自己藏得這么好，聽得這么投入，居然會被里面的人隔墻發現，而且是用這種暴力拆遷的方式！

他反應也是極快，見狀不妙，拔腿就想溜！

“想走？晚了！”

上官金虹冷冷一笑，身形一晃，如鬼魅般穿過破碎的墻洞，后發先至，大手一探，已經如同鐵鉗般抓住了那“家丁”的后頸！

那“家丁”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渾身氣勁瞬間被鎖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被上官金虹提溜著，像拎小雞仔一樣拎回了書房內，“砰”地一聲扔在地上。

“說！你是誰？鬼鬼祟祟在這里聽什么？”上官金虹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人心。

那“家丁”摔得七葷八素，但還是強作鎮定：“大…大人…誤會，都是誤會！小的…小的就是府里的下人，看老爺和這位大人在里面說話，想…想進來添點茶水，怕打擾了二位，就在外面…呃…等了一下下…”

他一邊說，一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顯然是在找機會。

張鳳翼也是驚魂未定，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內鬼”，氣不打一處來：“胡說！府里哪個下人敢這么沒規矩？快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奸細？！”

上官金虹卻懶得聽他廢話，冷笑一聲，伸出手指在那“家丁”臉上快速地摸索了幾下，然后猛地往下一撕！

“嘶啦——”

一聲輕響。

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被硬生生扯了下來，露出了面具下另一張截然不同的、帶著幾分驚惶和狠厲的年輕面孔！

“人皮面具？哼，手段不錯。”上官金虹將面具隨手扔掉，眼中寒芒一閃，“看你這身手，這警惕性，還有應對的老練…你是錦衣衛的人？”

那年輕人被揭穿了身份，露出一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哼！算你上官金虹有眼力！沒錯，老子就是錦衣衛緹騎！上官金虹，張鳳翼，你們膽敢密謀造反，還敢對我錦衣衛動手！識相的，就乖乖放了我！否則，等我們錦衣衛大軍一到，定將你們碎尸萬段！我們可是陛下的爪牙，天子親軍，得罪我們，你們擔待得起嗎？！”

他色厲內荏地威脅著，試圖搬出錦衣衛和皇帝的名頭來嚇唬人。

“錦衣衛？陛下的爪牙？”上官金虹聽完，再次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嘲弄。

“哈哈哈哈！錦衣衛？小子，你是不是活在夢里還沒醒啊？要是幾十年前，你提錦衣衛的名頭，老夫或許還會忌憚三分。那時候的錦衣衛，確實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猛犬惡狼！”

“但是現在？哼！現在的錦衣衛，早就成了沒牙的老虎，斷了爪的病貓！連自家衙門都快保不住了，還敢在老夫面前狺狺狂吠？算個什么東西！”

“你！你敢侮辱我們錦衣衛！”那錦衣衛緹騎氣得臉色漲紅，還想說什么。

“聒噪！”上官金虹根本不給他繼續廢話的機會。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上官金虹的手如同鐵爪般猛地發力，直接扭斷了那錦衣衛緹騎的脖子！

那年輕的緹騎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張，身體軟軟地癱倒下去，瞬間沒了聲息。

鮮血，順著他扭曲的脖頸，緩緩滲出。

“嘶……”張鳳翼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雖然他也是官場老油條，見慣了風浪，但上官金虹這種談笑間殺人的狠辣果決，還是讓他心驚肉跳。

殺掉錦衣衛緹騎后，上官金虹像扔垃圾一樣將尸體踢到一邊，拍了拍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螞蟻，臉上毫無波動。

張鳳翼看著地上的尸體，額頭上冷汗直冒：“上…上官幫主…這…這可是錦衣衛啊！我們殺了他…皇上那邊…他肯定知道了！他肯定知道向松是我們派去的了！完了，完了！他要對我動手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六神無主。

上官金虹瞥了他一眼，眼中帶著一絲鄙夷：“慌什么？天塌不下來！死個把錦衣衛算什么？現在的錦衣衛，就是紙老虎，嚇唬嚇唬老百姓還行，真碰上硬茬子，屁用沒有！”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強大的自信：“既然朱由檢已經知道了，那正好！省得我們再藏著掖著了。他想動手？那就讓他來試試！老夫倒要看看，他憑什么敢動我們！”

“張大人，你不用怕。從今天起，我會調派金錢幫的好手，日夜守護你的府邸，保證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一只小小的錦衣衛，翻不起什么浪花。”

“另外，你立刻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去武當山！就跟武當派那幫老道士說，皇帝朱由檢要對整個江湖動手了，我們唇亡齒寒！讓他們別老在山上抱著太極圖清修了，也該下山來活動活動筋骨，出點力了！告訴他們，要是大明江湖完了，他武當也別想獨善其身！”

上官金虹的聲音在大堂中回蕩，充滿了梟雄的霸氣和算計。

張鳳翼聽著，雖然心中依舊惶恐，但看著上官金虹那副成竹在胸、睥睨天下的樣子，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知道，接下來，恐怕就是一場真正的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