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丁到將虞侯，直升三級。

從將虞候到營虞侯，再直升三級。

從穿越到現在，也就兩天功夫，竟真的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階層跨越，直接蛻變成了大趙王朝的中級軍官？

羅青有些懵。

抱著沉重的木箱走出帥帳的時候忍不住感慨起人生際遇：逆天改命來的太容易了點。

最大的風險不過是假冒了一次副都指揮使，率軍出關馳援而已。

原計劃中不是這樣。

他只想要個都頭之類的小官就行，管理上百名兵卒，好好做好綏戎堡的防御，好吃好喝地混過一輩子就算完事。

誰能想到，一次冒險居然直接實現了階層跨越？

還是巨大跨越的那種。

大趙軍制，最低階的便是都，一都百人，設都頭、副都頭、虞侯轄制。

都上面便是營，數量不等，像振武營這樣馬步兵種混合的大營有三五千人的規模。

普通的廂軍營只有五百到一千人。

他出身的興武營就是只有五百人的規模，屬于邊角料貨色，搞搞后勤和防御就成，基本上輪不到上戰場。

即便是上了戰場也屬于炮灰角色，壓根不用指望什么戰力不戰力的事情。

再往上就是軍了。

狄青率領的虎翼軍，便是專門針對西戎而設置的軍種，其中最關鍵的兵種是有一千騎兵，靠這一千騎兵可以縱橫來去抵擋西戎入侵。

步卒數量雖然過萬卻頂不了大用。

無他，唯腿短耳。

打防守戰沒什么大問題，反正會射箭就行，不需要太高的準頭，射對大概方向就能造成有效殺傷。

羅青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被調入騎兵，簡直匪夷所思。

“虞侯留步，都指揮使還賞了三匹戰馬給您，咱順手帶您去牽了，再帶您去認營。”

魏達緊追出帳。

看著新任營虞侯發懵的小模樣強忍著笑意上前幫忙抱住木箱，順便領著進入騎兵營帳。

今時不同往日。

昨晚封的將虞候，都指揮使只是想著多個軍官約束步卒，不要再發生營嘯這樣狗屁倒灶的事情。

沒成想，才過了一個白天的功夫，將虞候又要攫升為營虞侯，直接變成了軍中將領。

這可得多巴結著點。

魏達這種身邊人最了解都指揮使的心思，知道這是認真培養可靠戰將，日后前程無量。

“魏老哥，從將虞候直接攫升營虞侯，咱虎翼軍有這樣的先例嗎？”

羅青心里有點不敢置信。

仿佛在做夢。

咋就突然中級軍官了呢？

這是逼著自己拼命的節奏啊！

“將軍莫要折煞小人，叫我老魏即可。您放心，咱都指揮使是官家身邊信重的人，攫拔個營虞侯，經略使那里就是走個過場的事不會多言。您還是早點熟練騎射為妙，小人以為都指揮使下次出征必然會帶著您。”

“啊？又要出征了？”

“那可不，毛奴部落大半精壯死傷干凈，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都指揮使早就惦記著去掏老窩了，有句老話說的好：趁他病要他命。”

“魏老哥，我還有幾個兄弟，能帶進騎兵營不？”

“營虞侯配享二十親衛，您可以在虎翼軍隨便挑選、征調。”

“……”

兩人聊天的功夫，羅青被帶進人嘶馬叫的騎兵營地，專門安置了單獨的軍帳和戰馬軍械。

虞侯也是主將。

跟指揮、副指揮同級。

但，振武營是虎翼軍都指揮使親自率領的親軍，就沒有指揮、副指揮這樣的軍職設置。

也就是說，除了都指揮使狄青沒人能指揮得了羅青這個營虞侯，已經逃竄的副都指揮使李俊茂都沒有資格指揮他。

只有他指揮別人的份兒。

一人之下，千人之上。

是極為舒心的位置。

可，越是這樣，羅青心里越不安定：這是拼命的位置啊！

冷兵器時代，一次對沖要死傷大半人手。

自己是不是表現太過頭了？

初來乍到，他也不好把心里的想法都寫在臉上，收拾營帳的同時只能拜托魏達幫自己尋來田虎、吳城等熟悉的人手充當親兵。

片刻功夫后。

田虎等人紛紛入營道喜，好好熱鬧了一陣，然后分派任務繼續準備著明天出城打掃戰場的事情。

既然是因為打掃戰場獲得的親睞，羅青也琢磨著把這件事落到實處，掃尾工作做到位。

順便練練騎術。

箭術就算了。

站在平地射箭不是什么難事，兩軍交戰的時候，沖著人多的地方放箭準不會出錯。

騎馬后再想放箭，沒有幾個月的操練很容易射傷自己人，也更容易摔下馬去被踩成肉泥。

虧本買賣，他沒打算干。

倒是可以考慮先把手雷之類的東西弄出來。

大趙不差火藥，就是缺乏火藥的正確應用方式。

具他了解，虎翼軍就有專門的火龍部隊。

名叫火龍實際上是個竄天猴。

點燃后飛行軌跡比竄天猴還可怕，很容易炸到自己人，卻因為殺傷力有限，也不是那么可怕。

勝在響聲巨大，可以嚇到戰馬，能為騎兵爭奪一線戰機。

是以。

晚上想定新的策略，早晨布置完打掃戰場的活計后，他又反身來拜見主將，索要黑火藥嘗試著制作手雷。

“你會侍弄火龍？”

狄青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剛剛換上鎖子甲的羅青：“蒺藜火球也會侍弄？”

怎么感覺像撿了個寶？

管軍之將已經實屬難得，更難得的是這個管軍之將還會玩火龍。

大趙百萬禁軍中都沒幾個人會玩的東西，居然在邊軍中找到個熟悉此物的人才。

確定不是西戎奸細嗎？

“回都指揮使，末將年幼時較為頑皮，喜歡放大炮仗，故而搗鼓過黑藥卻不會侍弄火龍。”

羅青認真解釋：“末將準備制造的手雷，其實就是裝藥更多的炮仗，靠著炸裂的碎石殺傷敵軍，而非火龍那般以燒傷為主。”

“大炮仗啊！”狄青放心了。

但，也興趣卻卻，隨意擺手示意身邊的魏達領著去領取黑藥。

喜歡玩就玩唄！

再大的炮仗那也是炮仗，與戰陣一道，也就是嚇唬嚇唬戰馬的功效了。

實際殺傷力有限。

真要是會侍弄火龍，那就有意思了。

下次出擊毛奴部落的時候，可以遠遠地放幾排火龍，把毛奴部落的老巢燒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