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過一個禮字
- 劉辯:從把袁家滿門抄斬開始
- 五花肉肉肉肉肉
- 2267字
- 2025-04-14 10:00:00
其實都不需要往下看,光是看這材料,就知道這些紙張的成本高不到哪里去。
竹子啊。
還有比這更便宜低廉的材料嗎?
當然,為求穩妥,劉辯還是帶著荀爽和荀彧兩人去了一趟印刷房。
印刷時所用的紙張,并非是已經晾曬好的。
而是紙簾從漿池中提起時,隱約可見竹纖維的濕紙頁。
“陛下。”
福祿早就在一旁候著,見到時機成熟,立刻端上一手托盤迎了上去。
托盤當中所盛放著的,是已經刻好了各類文章的木板。
顯然,這應該就是那所謂印刷術的工具了。
荀爽和荀彧的兩雙眼睛瞪得溜圓,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劉辯笑了笑,隨手指定了其中的一塊木板。
“就這個吧。”
“喏。”
福祿端著托盤退了回去,隨后將劉辯剛剛指定的木板拿起,交給了旁邊等候著的匠人。
只見一排木架旁邊,八名壯漢分列木架兩側,手持三尺長的棕毛刷。
當那塊刻好論語章句木版,被涂上松煙墨之后。
立刻就有匠人將十張濕紙依次覆上,旁邊的壯漢手持刷子,以特定角度開始輕掃紙背。
“荀公細看,這動作可是需要精確控制力度的。”劉辯笑著介紹道:“力度過輕則墨色淺淡,力度過重則會暈染字跡。”
“唯有不輕不重才行。”
荀爽荀彧兩人在那止不住的點頭。
只是明顯能看出來這兩人,都沒太聽得進去劉辯的話。
那一雙眼睛都快貼在木板和紙張之上了。
等到揭紙時,紙面纖維與木版短暫粘連,發出嘶啦的輕響。
接下來還需最后進行晾曬,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但荀爽和荀彧兩人已經無心思繼續看下去了。
沒必要。
光是瞥見那剛剛揭下的宣紙上面,已印出的墨色文字,整個流程的成本和造價,就已經在他們心中有數了。
除了用的人多了些,整個流程看下來,就沒什么特別貴重的東西在其中夾雜。
“荀公以為如何?”
直到劉辯的聲音在耳邊慢悠悠響起,荀爽才回過神來,看向劉辯的眼神中也隨之多了幾分神采。
文若所言不錯。
皇帝掌握了這等技術,放出風聲去,想要與皇帝合作的必然大有人在。
荀家必須要借上這乘東風。
“神乎奇技,巧奪天工!”荀爽發自肺腑地贊嘆了一句。
劉辯嘆了口氣道:“朕本來還希望借此物,刊印各家經典書籍,以廣播四海,為我大漢培養出更多有學之士。”
“只是此物雖可傳丹黃于秘閣,然亦能蝕蠹簡于塵寰,讓朕著實是好生為難吶。”
果然如此!
皇帝這話已經說的相當直白。
這印刷之術雖然好,但到底只是一個工具,任何典籍都可以由其所印刷。
那應該先印誰呢?
自然不能印蠹簡了。
那又應該怎么評價,這經典到底是丹黃,還是蠹簡?
還不是要靠人!
荀爽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即便是今日在城外和楊彪談笑風生,他也不曾有眼下這般緊張。
須得好好琢磨應答的字句。
萬一說錯了一個字,整個荀家前程可就要……
算了,還琢磨個屁。
反正眼下又沒有外人。
荀爽當機立斷,直接直言道:“陛下圣明!今有奸臣蒙蔽圣聽,阻塞朝堂,致陛下明德不彰,國事日非。臣蒙受皇恩,愿效忠心,鏟除奸邪,肅清朝廷。”
此話一出,荀彧整個人都驚了。
自家叔父向來是波瀾不驚,何曾將話說的如此直白過?
這還是自己那個叔父嗎?
不過他反應也很快,在劉辯尚未回話之前,已然跟著拜禮道:“臣亦當肝膽涂地,以報君恩。”
……
“所以,堂叔所言為真?”
司空府。
荀攸重新被叫到書房,聽完荀爽將顯陽苑的事復述了一遍之后,不由得思索起來。
既然荀彧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那荀家接下來到底要站隊哪一邊,就已經不再是一個需要討論的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怎么幫著陛下把朝中大權奪回來?
“想要陛下親政,并不困難。”
荀攸正苦苦思索著,卻聽到旁邊的荀爽悠悠一言,登時大為不解。
“侄兒愚鈍,請叔父解惑。”
“陛下親政與否,所要的不過是一個禮字。依我看,當年武帝借大婚而提前行冠禮,本就已經打破了禮制二字。”
荀爽悠悠道:“既然都已經破了一次,何不能再破第二次?何況當今陛下與前將軍之女已有婚約,只是國喪在前,不得完婚而已。”
“但對于及冠又有何制約呢?”
“其中所差,不過是幾個有分量的人,率先提議罷了。”
說著,荀爽點了點自己桌案上,那本還散發著墨香的書卷,眼神頗有些復雜。
“只是這人選,不能由陛下自己去提,所以陛下將此卷送給我,公達可知陛下是何用意?”
唔……
要說用意,自己之前確實是沒想過那么多。
但要是按著荀爽的話往下想……
“叔父的意思是,陛下是要叔父出面,用此書卷去為陛下招攬一個足夠有分量的名士?”
“正是此理。”
呃……
那這么說來……好像也不困難?
荀攸仔細想了想,感覺無論是誰,在面對這等可以將自家學說廣播四海的誘惑,都不可能不為之心動。
除非和陛下有仇的。
但陛下不過才剛剛及位,尚且不到一年。
除了朝中楊彪崔烈那幾個人以外,還能與誰結仇?
沒難度啊。
何況還有自己叔父在從中作保。
雖然荀爽算不上是名譽天下,但好歹也是個名士。
而且也拒絕了好幾次朝廷的征辟。
最起碼的面子還是有的。
“既然如此,叔父可是為了人選而發愁?”荀攸歪著頭,疑惑地問道。
“非也,非也。”
荀爽撫須嘆氣道:“人選我已心中有數,把握也有個七八成。”
“只是陛下即便是親政,也只有顯陽苑中的百八十名士子相伴,恐還不及楊彪崔烈二人在朝中的根深蒂固。”
“何況此番楊彪崔烈二人才剛剛互生嫌隙,陛下親政,若不能順勢將二人拔除,必會使得二人重新沆瀣一氣。”
“到時朝局紛亂,恐還不如當前吶。”
荀攸默然。
他倒是不能全都認同。
因為這樣一點瑣事就瞻前顧后,反倒容易錯失良機。
想了想,他索性干脆勸道:“侄兒以為,叔父不必憂懷。”
“當今首要之事,是能確保陛下親政。以陛下天縱之資,加上有叔父這樣的良臣輔佐,何懼崔烈楊彪二人?”
“何況車到山前必有路,楊彪崔烈二人在朝囂張跋扈,指不定捅出了什么天大的簍子。”
“只待詳查,必有其確切的罪狀!”
“說不準陛下親政當日,朝中就早有不滿楊彪崔烈二人惡行的志士,主動將其罪狀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