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公子
- 修心不修命,這也能成仙?
- 憐君不得意
- 2081字
- 2025-03-29 23:59:37
暖陽透過斑駁枝葉,傾灑于靜謐小院。
扎著雙髻的小女娃,眼眸明亮如星,滿臉欣喜地望著陳軒禾,脆生生問道:“仙?”
陳軒禾嘴角噙笑,溫聲應道:“正是。”
回想起了一些事情,韓照雪的臉色又低落下來。
“可爹爹說,仙門中的家伙們,都是些沽名釣譽、徒有虛名之輩,豈不說這世間早沒有真仙了,就連修成金丹在腹的修道中人都沒有。”
“那你覺得為師是真仙嗎?”
“肯定是,嘿嘿!”韓照雪憨憨一笑。
陳軒禾放心松了一口氣。
差點形象就毀了。
此方世界是為心境,心境中存在的事物與心主人的經歷和記憶有關,這些認知構成了心境存在的基礎,心主人對心境中存在的看法,會影響存在的狀態。
陳軒禾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迎合了韓照雪的愿望,所以在心境之中,他被強化了。
“照雪,想學什么,為師就教你什么,可平日也得學學女紅,給韓將軍裝裝樣子。”
“好!”韓照雪點了點頭,想起爹爹的話,又心虛道,“真能學成嗎?”
“怎么剛拜師就氣餒了?”
“感覺要追很久。”
“咳咳···”陳軒禾握拳抵在嘴前,故作高深地咳嗽幾聲。
“武道一途,恰似登那萬仞險峰,于山腳處徒然仰望,不過是虛度光陰,毫無裨益。所以照雪休要瞻前顧后,你只需心無旁騖,奮勇攀登便是!且看那巔峰之上,自有無限風光,待你憑自身實力一步步踏破艱難險阻,登頂俯瞰,方知這登山一路的價值所在。”
韓照雪沒怎么聽懂,還是乖巧點頭。
“不過今日先學女紅,我教你針線活,或者刺繡一類。”
“唉?”韓照雪發出長長的一陣嘆息。
“先裝裝樣子。”
“行吧。”
···
日落黃昏,陳軒禾在將軍府中住了下來,韓天立安排的房間位于東南角,出了房門,能看見庭院中的一排綠竹,加之臺階兩側的淡粉月季。
閑下來,陳軒禾得以抽空細想這一日的異常。
心境中構建的一切事物,是基于韓照雪的認知所存在,將軍府的一磚一瓦,花草樹木,皆是如此。
出了將軍府,有通往北側縣城的官道,道路兩旁是浩瀚無垠的荒原,這大概是記憶無法補足的地方,貿然涉足未知之地,無疑會迷失在心境的混沌之中。
心境之中的人,只有同韓照雪親近者,才有確切的樣貌。
府內的丫鬟和雜役,多是面目全非之狀。
陳軒禾暫時無法求證,他死于心境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以及殺死心境中的人,會對韓照雪的認知和記憶產生怎樣的影響。
至于黑草所化之物,關乎韓照雪對女兒身的不自信,陳軒禾能猜到的,一個是威勢如泰山崩塌的韓天立,一個是素未謀面的那位韓照雪的兄長。
“明日找個時間去會一會。”
天色漸晚,陳軒禾回到房間,沒脫衣物,直接躺在了雕花大床。
“也不知道時間的流速和外面是否等同,要是不一致的話——”
“梨花娘娘應該有喂我吃東西喝水吧?”
“嗯···”
呼!
陳軒禾瞇眼擔憂著外界時,忽然之間,屋內仿若瞬間被抽干了溫度,變得徹骨寒冷。
燭火搖曳不定,昏黃的光暈在這濃重的黑暗中顯得無比微弱,窗門緊閉,陣陣陰風卻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床上的帷幔劇烈地飄動,發出“簌簌”聲響。
陳軒禾即刻起身,見墻壁上有陰影在扭曲變幻。
一道又一道的手印在窗紙緩緩浮現,那些手印顏色烏黑,好似被千年腐血浸染,一個疊著一個,密密麻麻。
啪啪啪!
手拍窗戶的滲人聲響,如同一灘灘爛泥砸在地上。
“什么東西?”
庭院外,鬼哭狼嚎之聲不絕于耳,聲音凄厲絕望,時而高亢,時而低沉。
聲音透過門窗,直直鉆進陳軒禾的耳中,攪弄得人心煩意亂。
“不對,既然是在照雪的心境之中,就不該有為我所忌憚之物。”
陳軒禾雙手一指,窗臺旁的縫隙中探出綠藤,護住了脆弱不堪的窗,綻開綠芽的枝條將窗框牢牢護住了。
下一秒,粘附于窗戶的手印急速聚集,成了兩道黑影,順著枝葉和窗戶的縫隙鉆入了屋內。
一進屋,兩個狹長的影子仿若活物般陡然分裂四散,自四面八方洶涌席卷,眨眼間便將陳軒禾圍在當中。
黑影所過之處,床榻“嘎吱”作響,瞬間被割碎成無數飛濺的木塊。
千鈞一發之際,陳軒禾抬手一勾,身前竟憑空生出幾株枝繁葉茂的桃樹。
他眼疾手快,一把抽下粗壯的桃樹枝,猛地朝黑影劈砍過去。
“嗖”的一聲,桃樹枝裹挾著凌厲勁風,精準命中其中一道黑影。
剎那間,庭院外傳來一聲凄慘嚎叫,令人毛骨悚然,另一道影子隨著慘叫聲開始逃竄。
陳軒禾見周圍恢復了平靜,趁著這股勢頭,足尖輕點,如離弦之箭般追出屋外。
月光下,只見一人直挺挺躺在地上,身著尋常賣貨郎的衣衫,后背處鮮血汩汩涌出,已然浸染了大片土地,在慘白月色下顯得格外可怖。
賣貨郎后背的竹筐空蕩蕩一片,唯血泊中放了一本書籍。
趁著血液尚未將其完全浸染,陳軒禾立刻撿了起來,那書封上赫然有三個大字:《靈植譜》。
“黑雨?”
感覺不對。
陳軒禾將那尸體翻過來,見他面部上貼了一張白紙,紙張的面上寫了一個“魘”字。
揭開紙張,則是血肉模糊一片,肌肉的顆粒狀紋理清晰可見。
“莫非是曾經夜襲過將軍府的人物?能出現在這里,看樣子給照雪的印象不淺。”
疑惑之際,有聲音自陳軒禾身后響起。
“深更半夜的,怎么先生一人在此,當真是好雅興!”
回過頭,是長相儒雅的一年輕男子,衣著白衫,器宇不凡。
“不對不對,這怎么還有一具尸體,是小先生出手解決的嗎?”他看了躺在地上的賣貨郎,輕輕咬住了嘴唇。
“真是該死,敢來將軍府鬧事!”
陳軒禾疑惑道:“敢問大名?”
“韓賜。白日里被小先生一招制服的老先生,是在下的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