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尼采的審美救贖與啟示

尼采是虛無主義問題史上最當之無愧的開創者。他自命為虛無主義者，率先把虛無主義提升為其哲學核心問題。洛維特指出：“尼采真正的思想是一個思想體系，它的開端是上帝之死，它的中間是從上帝之死產生的虛無主義，而它的終端則是對虛無主義的自我克服，成為永恒的復歸。”[1]可以說，與虛無主義搏斗構成了尼采哲學的終生使命。正是尼采，使人們意識到虛無主義已成為現代人普遍面對的生存問題和意義危機，從而引發了克服虛無主義的諸多思考和探索。尼采對虛無主義的理解，成為后人思考虛無主義的出發點。尼采所開創的審美救贖方式，是克服虛無主義的最具代表性和普遍性的路徑。但正如后人所得出的共識，尼采對虛無主義的克服反而成了虛無主義的表達。尼采本人的審美救贖并沒有成功，可其開拓的路徑卻延續了下來并不斷獲得拓展。海德格爾及其諸多弟子，甚至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盧卡奇、阿多諾和馬爾庫塞等皆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承繼了這一路徑并進行了新的探索。因此，考察尼采的虛無主義思想，不僅能夠充分展示虛無主義原初的問題域，展示審美救贖所獨具的魅力和局限，而且能為我們克服虛無主義提供重要的理論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