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斗蛐蛐
- 萬歷:我,大明第一圣君
- 江上云間君
- 2069字
- 2025-08-07 11:40:00
皇城內,地安門內大街東城,針工局便坐落在此地。
針工局作為二十四內府衙門之一,對接著內織染局、巾帽局、銀作局等衙門的事務,負責天家一應服飾供應,是個油水十足的衙門。
朱翊鈞要用張宏,自然不可能去見他,為此,孟沖派了兩個心腹特地前來召見。
“干爹,外面小的說,是孟公公手下,司禮監的提督太監親來,陣仗不小。”說話的,正是張宏的干兒子張鯨。
張宏心中大為不安,裕王登基之后,府邸里的舊人都跟著雞犬升天。
其中以孟沖,陳洪,馮保幾人混的最好,張宏并不甘心,他雖然分得針工局這么一個肥差,但同樣的就遠離了權力中心。
針工局是直接被司禮監統屬。
在裕王府時,大家都是同事,結果到了紫禁城,成了下屬,心里可不就憋著一股氣。
但比起陳洪孟沖的不要臉,馮保與貴妃,太子的親昵,他半點優勢都沒,因此也只能安穩待在針工局。
突然生變,張宏心里沒底,于是派人上茶招待。
誰知進來兩人,其中一人開口說道:“老祖宗的意思,是要張公公與我們快些入宮,太子爺還在等著呢。”
張宏苦笑道:“不知道是什么差事,來的這般急,兩位好歹說說,讓我心里有個底。”
“是天大的好事,張公公,太子爺身邊要換大太監,干爹推舉了你,待會兒到太子面前好好表現,若能留下了,日后飛黃騰達,我等還要仰仗張公公呢。”
張宏被突如其來的喜訊砸蒙了。
回過神后,立即說道:“咱家得準備準備,就一會兒,一小會兒,絕對不會耽擱太子爺久等。”
“那咱們在外頭等張公公,可要記得,半時辰內,必須到太子爺跟前。”
兩人走后,張宏坐不住,騰的一下起身,來回踱步:“將我的新衣裳取來,要最新的,張鯨,你替干爹想想,太子爺喜歡什么,咱要不要帶點禮物過去。”
“太子年幼,應當是喜歡新奇好玩的物件。”張鯨猜測道。
“眼下哪有空閑找那新奇的物件。”張宏穿上衣裳,心情有些莫名的急躁。
他左右聞了聞袖子,似乎是對味道并不滿意,撩起袍子就在熏香面前烤了起來。
張鯨無奈,提醒道:“干爹,當心起火。”
“干爹活了大半輩子,終于就等著這么一個機會,這次把握不住,那可就只有思退了。”
“干爹不甘心吶。”
張鯨道:“兒子記得張維手下有一個神武蛐蛐,太子爺說不定會喜歡,何不將它獻給太子?”
張維是張宏的第二個干兒子。
張宏大喜道:“那便如此,快將他叫來,將那神武蛐蛐拿來。”
老朱家喜歡玩斗蛐蛐是祖傳的,還出了個有名的蛐蛐皇帝。
準備妥當,張宏便帶著張鯨一道快馬加鞭,趕入紫禁城。
乾清門外,張宏兩人停下了腳步。
孟沖等候在門外,看見兩人,當即上前相迎。
“孟公公提攜之恩,不勝感激。”張宏有眼力見,當即行了一禮。
孟沖道:“張兄何必客氣,眼下內廷事端不小,你我二人多年情誼,合該是互幫互助才對。”
孟沖話說的文縐縐,里面藏著不少機鋒。
他當即將昨夜的事情大概說出,道:“太子爺換身邊大太監,多少年沒有的稀罕事,你可得把握住,,這差事若是應不下,就沒有下次了,這輩子都得被馮保踩在腳底下。”
張宏與馮保沒有大恩怨。
但今天開始可以有了。
畢竟孟沖話里的意思就是,我推舉你,就是希望聯合你一起搞馮保。
這也是一張來自司禮監的入場券,甚至還有可能是日后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的入場券。
任誰都能看得出太子的地位穩如泰山,現在登基大位,身邊的大太監自然就會成為司禮監掌印。
孟沖自知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手底下的人資歷又淺。
此時聯合張宏,便是最好的選擇。
張宏更加緊張了,連忙向張鯨要來裝蛐蛐的罐子,整理了服裝,深吸一口氣后,大步邁向殿門。
“內臣張宏拜見太子爺……”
聲音在偌大的乾清宮正殿中傳的格外清亮。
張宏低著頭,手捂著那蛐蛐罐子,趨步向前,見到前面書桌處有一人影正在寫字,當即滑跪道:“奴婢張宏……”
“起來吧,本宮方才聽見了。”
張宏連忙堆笑道:“驚擾到太子爺,奴婢有罪。”
“稱臣得體些。”
張宏:“奴婢叫得親近,就好像在裕王府一般。”
……
不是所有太監都像馮保,以內臣自居。
殿中氣氛霎時間沉默了下來。
張宏猶豫著要不要把蛐蛐獻出來。
要不是他不舍得,只是現在他有些拿捏不準。
明明只是幾個月不見,但眼前的太子爺神情姿態令人陌生。
他想跟以前一樣,說些逗小孩的話讓太子開心,但如今這氛圍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事情,孟沖剛才在殿外都與你說了吧。”
“回太子爺,說了。”
朱翊鈞打量著張宏,眼神在那蛐蛐罐上停留了片刻,輕笑道:“本宮記得,你是嘉靖三十六年入的裕王府?”
“太子爺好記性。”
“與府內人事相處如何,可有好友閑暇時相聚小酌?”
張宏心里一激靈,連忙說道:“哪有什么至交好友,平日里滿心裝的都是如何伺候好皇上,皇后和貴妃,太子,哪有別的心思。”
朱翊鈞滿意點頭:“那便好,你是本宮向父皇討要的,若是真留在宮中了,根基不穩,日后辦事或有麻煩,你可有信心辦好?”
什么麻煩?自然是要對上馮保的麻煩。
這一問,問的不是張宏有沒有膽子跟馮保掰手腕,更重要的是前面半句。
張宏斬釘截鐵地說道:“奴婢在太子爺手下當差,自然是太子爺要不你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絕無半點差池。”
我張宏日后只有太子一個太陽——至少在皇上沒發話之前是這樣的。
“明事理便好。”
朱翊鈞收起筆,看著明顯松了一大口氣的張宏,好似不在意地說道:“腰間那物件就不要拿出來了。”
“本宮不喜斗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