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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護犢子的張居正

朱翊鈞很貪心。

這次被人做局,他看到不止是危險,更有機遇。

他想借機徹底扭轉(zhuǎn)李貴妃對他控制如狂的局面。

順便教訓(xùn)一下馮保,在后宮中培養(yǎng)親近自己的勢力。

文華殿中,今日的講學(xué)師傅是高儀。

高儀一把年紀,精神卻是格外矍鑠,特別是與昏昏欲睡的朱翊鈞一比,就更加明顯了。

“叔大曾與我說,太子近來學(xué)習(xí)態(tài)度甚是積極,怎么偏在我的課上就頻頻打瞌睡,太子可是覺得老夫講得太無趣了?”

小老頭笑咪咪地望著朱翊鈞。

他與高拱張居正的教學(xué)態(tài)度都不一樣。

最大的愿望是平平安安的退休,回到家里修書立傳。

因此也沒有什么一定要為大明培養(yǎng)出賢君圣君的想法。

朱翊鈞起身道歉:“實在是昨晚沒有睡好,不關(guān)高師傅的事。”

他對高儀的態(tài)度也很恭謹。

印象里,高儀這個老好人在高拱和張居正的爭權(quán)奪利過程中病死了。

其中多有權(quán)力爭斗過于嚇人導(dǎo)致的心病。

如果可以的話,朱翊鈞是希望高儀不那么早死的。

畢竟在隆慶死后,高拱張居正內(nèi)斗,不論誰勝誰負,都會呈現(xiàn)出一家獨大的局面。

無論是哪一方獨大,對皇帝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只有分裂的文官群體才是好文官。

朱翊鈞:“高師傅,我有一個疑惑,不知道能不能替我解惑?”

“殿下但講無妨。”

“如果做父母的冤枉了兒子,那這個做兒子的應(yīng)該做什么才是對的呢?”

高儀臉色一僵。

這個問題并不難回答,如果是普通人來問,大有圣賢道理回應(yīng)。

但是問的這個人是太子。

太子的父母……

怎么都講學(xué)了還不得安生……高儀心里幽幽嘆了口氣。

在內(nèi)閣如履薄冰就算了,這個場合怎么也有這死亡問題。

致仕,老夫必須盡快致仕。

……

“子曰,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

意思是,子女對父母的過錯應(yīng)委婉勸諫,若父母不接受,仍要保持恭敬,不違背其意愿,即便內(nèi)心憂慮也不可怨恨。

“《禮記?內(nèi)則》提到:“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諫,面對被冤枉的情況,子女不應(yīng)沉默忍受,也不可急著辯解,而應(yīng)在父母情緒平和時,以溫和的態(tài)度陳述事實。”

“先承順以敬親,再委婉以明事,終堅守以全孝。”

高儀慢條斯理說完,又問道:“天家之事,臣屬不應(yīng)過多問,個中道理,需得殿下自己參悟。”

“學(xué)生受教。”

高儀大為寬慰。

沒糾纏下去就好,少點折騰,他這把老骨頭又能活多一段時間了。

“高師傅今天可否許我半天假,我聽聞父皇的病更嚴重了,我想早點去看望他,與他曬曬太陽。”

朱翊鈞提的這個理由十分正當。

畢竟每次講學(xué)完畢,太陽都快下山了。

誰又能阻止太子純孝順舉動呢?

“那便準你兩個時辰假,下午的陽光不烈,也正適合。”高儀捋了一把胡須,果然沒拒絕:“不過課業(yè)可不許怠慢,我們的進度已經(jīng)是最慢的了。”

用過午膳后,高儀簡單布置了下次的課業(yè),準時放朱翊鈞離去。

高儀沒有回家,想了想還是到內(nèi)閣值房去看望自己的老伙計。

“子象不是在講學(xué)?難道太子逃學(xué)了?”

高拱見到高儀,皺著眉頭說道。

一旁的張居正反駁道:“元輔此話有失偏頗,怎么能毫無根據(jù)將太子往壞處想。”

張居正很少在內(nèi)閣與高拱唱反調(diào)。

最近幾次反駁高拱的話,都是在維護朱翊鈞。

好似真有將自己當做帝師,在外人詆毀弟子時護犢的主。

高儀:“內(nèi)宮應(yīng)該是出了事,太子想早些探望皇上,自古以來都沒有阻止兒子給父親盡孝的道理。”

作為一個活了幾十年的人精,他一下就想到內(nèi)廷可能發(fā)生了點事。

高拱冷聲道:“怕不是托辭而已,這憊懶的性子也得改改了。”

張居正:“太子近日來勤勉了許多,課業(yè)完成的也極好,元輔須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道理。”

徒弟別怕,師父替你戰(zhàn)斗。

高儀見兩人有吵起來的跡象,連忙出聲道:“此事就此打住,不如先聊聊年中軍費之事,戶部禮部那群人私底下可沒少向我訴苦。”

高拱張居正互相對望一眼,也不再追究。

…………

乾清宮,東暖閣御榻。

隆慶皇帝披著綢衫,底下司禮監(jiān)掌印孟沖正跪在地上。

平日里隆慶皇帝身邊總是少不得姿色絕佳的宮女妃子,今日卻一個都沒。

“皇上明鑒,昨夜太子爺那邊的事,當真與奴婢無關(guān)。”孟沖臉色發(fā)苦。

他的眼線剛把昨夜太子寢宮中發(fā)生的事告訴了他,他斷定有人想要陷害于他,于是在馮保殺上門之前先一步匯報給了隆慶皇帝。

隆慶皇帝好像并不相信孟沖的說辭:“那宮女是浣衣監(jiān)的人,這個衙門是在你的治下不是?”

在誰的治下并不重要,主要是刻板印象比較嚴重。

孟沖能夠坐穩(wěn)司禮監(jiān)掌印的位置,靠的就是給皇帝拉皮條,因此哪怕是隆慶,也覺得孟沖有這個嫌疑。

孟沖滿臉委屈道:“奴婢當真冤枉,這些天奴婢為萬歲爺身體的事跑斷了腿,哪里有空閑去做那種事,萬歲爺明鑒吶!”

“肯定是有人冤枉奴婢,還有那個馮保,他領(lǐng)了貴妃娘娘的差事,要查這件事,肯定會咬著奴婢不放。”

說完他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隆慶當即有些頭疼。

他不太喜歡處理復(fù)雜的事情,一般都會丟給高拱去辦。

但是內(nèi)廷之事,又不能假于外廷臣屬。

若是孟沖和馮保撕咬起來,他也不知道信誰好。

不過孟沖這么些年對他確實也忠心,辦事得力。

“也罷也罷,看你辛苦奔波的份上,朕也就不怪你。”隆慶搖了搖頭道。

“馮保的事你對付妥當,若你當真沒做過,就不必怕他。”

孟沖見目的達到,喜笑顏開:“謝萬歲爺,奴婢一定會幫馮保查清真相。”

兩人正說著,外邊有人稟告:“太子殿下求見。”

正是朱翊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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