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宅斗的藝術
- 萬歷:我,大明第一圣君
- 江上云間君
- 2137字
- 2025-08-05 17:40:00
“母親罵也罵了,罰也罰了,此時可否讓孩子說句話?”
朱翊鈞估摸著時機也差不多了,適時開口道。
李貴妃剛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冷聲道:“你還有什么可說?莫非我還管教不了你了?”
朱翊鈞心里嘆息一聲,又得耍這粗淺的宅斗術。
前世他也就在處理家庭矛盾的時候才用這小心機。
“母親管教孩兒,是開天辟地以來,自古皆然的道理,自無不可。”
“過去孩兒做錯了事情,那便認錯認罰,但昨晚之事,孩兒自問半點錯都沒有。”
“但昨天夜里那名宮女并非孩兒索要,孩兒怎會做如此不成體統的事。”
“那你是說,都是底下人的意思,全然與你無關?”李貴妃更氣了,覺得兒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這無賴招。
“娘讀的書不多,但也知道楚王好細腰的故事,上行下效,你要是沒這意思,底下人還會自行其是不成?”
那你讀的書確實不多……朱翊鈞心里腹誹。
“孩兒住的離母親這般近,風吹草動,母親什么發現不了,我又怎敢明目張膽,豈不是愚蠢?”
李貴妃:“那宮女已被杖斃,是非曲直,都隨你怎么說了。”
果然是,沒能見到今天的太陽……倒也可悲。
朱翊鈞搖搖頭,從袖中取出字帖,擺在面前地板上。
“張先生說,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孩兒察覺異常后,便立即離開,寫了一夜的書貼自證清白。”
李貴妃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正是朱翊鈞的字跡。
字越寫越好了……看著證據,李貴妃信了大半,心里的氣消散的無影無蹤。
“你剛才來,為何不一早就把字帖拿出來。”李貴妃的聲音溫柔了下來,要將朱翊鈞扶起來。
“我聽聞哪怕是君臣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何況我們還是天底下至親的母子,母親卻聽信他人讒言,先入為主認定我做這腌臜事,不管不顧就要罰我罵我,著實令孩兒傷心。”
一早就解釋怎么行啊,那我不就白白被冤枉了嗎?
所謂宅斗,也是一門藝術。
先施展小苦肉計,把自己包裝的完美無瑕,再出擊,主動權就完全在手了。
朱翊鈞接著說道:“這罰我受著,這罵我也挨著,可現在情況分明,母親又待怎樣呢?”
李貴妃皺起眉頭,:“你想怎樣?”
她一時心亂了,骨子里當然不可能不信自己的孩子,可現在這情況,她怎么拉的下臉。
她自小在商戶家里長大,父母犯錯都是不需要道歉的。
李貴妃眼神瞟向馮保。
馮保立即出來解圍:“天下哪有做父母的不是,娘娘太子都是一家人,說不得這生份話,我來扶太子爺起來。”
朱翊鈞一把打掉馮保的手。
馮保身形一滯,立即跪下,將頭死死抵住地板磚。
“馮大伴乃是太子大伴,更是司禮監秉筆,提督東廠,有宮女夜闖慈慶宮你卻不覺,便是失職。”
“今日闖進來的是宮女,來日若是刺客,那又該如何是好?”
“臣有罪,臣有罪。”馮保猛地一驚,連忙磕頭請罪。
剛才他在一邊看著母子倆交鋒就覺得不對勁了。
太子爺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聰明。
以往在李貴妃面前像是耗子遇到貓,現在角色反轉過來,給人的感覺,像是將貴妃娘娘一步步引入陷阱。
現在又突然對自己發難,所陳述的話,字字誅心,哪里是十歲孩童的樣子。
如此年紀,心機就深沉至此了嗎?
馮保不敢敷衍,磕頭磕了快一分多鐘,額頭的皮早就破了,滋滋往外冒血,也是頭昏腦漲,眼看著再磕下去,就要一命嗚呼了。
他連忙將求救的眼神看向李貴妃。
李貴妃也不阻止,她本就理虧,與朱翊鈞正僵著,這時來個馮保受罪再好不過,好歹是緩和了氣氛。
苦一苦馮保,也不能在這時拂了兒子的面子。
馮保心里叫苦,隱隱有些后悔。
朱翊鈞見氣氛差不多了,悶聲道:“今日在母親這耽擱久了,孩兒今日還有課業經筵要聽,就先告退了。”
說罷他直接起身告退。
臨到出門前,沒說任何緩和的話,臉上表情也還是一副受氣模樣。
李貴妃一時氣急,莫非真要她低頭認錯不成。
這怎么行?
不是由馮保這該死的奴婢認錯了嗎,自己決計不能再讓步。
“打住吧,別磕了,”李貴妃叫停了馮保,”今日的事你有大錯,權當是抵罪了。”
馮保捂住額頭,感激涕零:“謝娘娘不殺之恩。”
心里又忽然想起自家兒子昨晚多半是一夜沒睡,又有些心疼道:“你去與太子說,今日的課業可以暫停一天。”
“還有,查清楚,到底是誰設計陷害太子?”
“臣清楚。”
“偷偷地查,叫宮中人都注意些,有多嘴多舌的人就拉到沒人的地方杖斃了,本宮不想這件事再傳下去。”
馮保不顧流血的額頭,信誓旦旦道:“奴婢保證,半句話都不會再傳。”
李貴妃厭惡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跡,留下一句話:“將太子字帖收好,莫要弄臟了。”
……
正在前往文華殿的朱翊鈞被半路叫停。
“你回稟母妃,本宮在母妃心中若是這般頑劣品性,就更不能在課業上有半點松懈。”
朱翊鈞冷笑:“不然的話,下次再有類似的事發生,本宮又該如何才能自證清白。”
馮保臉色一變。
太子這番陰陽怪氣到了極致的話到了貴妃耳朵里,指不定又會掀起什么波瀾。
這兩母子斗氣起來,遭罪的是他們。
今天多半是沒福分到太醫院治療。
果不其然,當馮保將話傳到李貴妃耳里時,李貴妃臉都被氣紅了。
“都是你這奴婢,辦事不力,惹得太子生厭。”
馮保縮得像個鵪鶉,不敢回話。
李貴妃儼然是將怒火都撒他身上了。
“滾出去查案,本宮今日便要一個交代。”
馮保連忙稱是,又抬頭道:“臣覺得,膽敢做這種事的人,一定不多,此人又是宮中人,定然地位不低。”
赤裸裸的暗示,馮保將懷疑的對象直指司禮監掌印太監孟沖。
無他,孟沖常給皇上進獻美人,用這種方法給太子獻媚,再合理不過。
李貴妃聞言,好似沒有聽懂馮保的暗示,反而是深深地看了馮保一眼,將馮保看得心里發毛。
“本宮知曉,你只管去查出證據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