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吾未壯,壯則有變
- 萬歷:我,大明第一圣君
- 江上云間君
- 2124字
- 2025-08-05 11:40:00
“臣伺候太子爺就寢。”
朱翊鈞躺在床上,一臉膈應地望著馮保。
如果是個年輕貌美的宮女說這番話,定然會比較賞心悅目。
可要是換了一個幾十歲的陰森老太監(jiān),怎么想都非常恐怖。
那天在陳皇后那炫完娃,接下來幾日過得平常了許多。
馮保沒有作妖,李貴妃對他的信任與日俱增,張居正又給他制定了全新的更嚴格的學習計劃,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除了乾清宮,里面的藥味越來越重。
寢宮外面狂風暴雨,無一時停休,好比君王的雷霆雨露,令人發(fā)怵。
朱翊鈞半夢半醒間,突然感覺床榻處有些異常,似乎多了一些溫熱的東西。
他立即警醒起來。
一具女性軀體,年歲不大,正微微發(fā)抖,呼吸聲急促。
他掀開被子,果然看到一個緊閉著雙眼的宮女,察覺到?jīng)鲆夂螅頌橹徽稹?
朱翊鈞靜靜望著那猶如受驚小鹿般的宮女,面無表情。
隨后又將被子蓋下,起身下了床,在床邊踱步。
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做這種事,分明是覺得我過得太舒服了。
朱翊鈞第一時間懷疑了馮保,還有孟沖。
馮保有前科,經(jīng)常搞些小動作讓他被李貴妃責罰,但從未有這么大膽的舉動;而孟沖則是拉皮條專業(yè)戶,專門負責給隆慶進獻美人,不排除他有栽贓馮保的嫌疑。
“欺吾年幼,可恨?!?
無論這件事到底是誰策劃的,用意都極為險惡。
視太子的名聲,威嚴于無物。
這是對他赤裸裸的宣戰(zhàn)。
“今夜的事情,定然瞞不過母妃?!?
朱翊鈞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道:“皇上病重,十歲太子寢宮中夜宿宮女,是何等的頑劣,何等的不堪,母妃定然不會讓此事傳播出去,那么我首先需要應付的,便是來自母親的狂風驟雨。”
“來人!點燈!”
門外值守的小太監(jiān)聽見聲響,不知是心虛,還是昏昏欲睡剛被驚醒,此時跪在面前全身也跟著發(fā)抖。
“準備紙墨,本宮要寫字?!?
寫字?這都什么時辰了?
值守太監(jiān)試探問道:“太子爺可是睡夢受驚了?要不要奴婢將馮公公找來?”
朱翊鈞氣笑了:“你是哪個衙門的奴婢,又是誰教你伺候主子的?”
“是馮保,孟沖,還是被罷黜到南京的陳洪,誰教你主子在吩咐做事的時候,多嘴問話?”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準備紙墨。”
“慢著,”朱翊鈞叫住那太監(jiān),背過身拾起一件袍子,輕輕道:“拿完東西后自個兒掌嘴,不見血,不準停?!?
那太監(jiān)欲哭無淚,此刻竟是半句話都不敢說了,快步出殿去。
這番動靜,在被窩里的宮女聽的完全,她的心完全亂做了一團。
在設想里,太子爺應該會與她親近,而后她便能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
怎么會,連一句話都不說。
她偷偷睜開眼,看著朱翊鈞,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話。
誰知朱翊鈞半點與她交流的想法都沒有,待紙墨準備好,徑直離開了。
大半夜不睡覺,反倒在這練字,任誰都要說句神經(jīng)。
朱翊鈞屏蔽了雜亂的思緒,下筆靜心。
現(xiàn)在的狀況,他必須得做些什么。
首先是要作出姿態(tài)。
他堅決不能與那名宮女多說一句話,不能共處一室。
不是說他們之間能夠發(fā)生什么,而是讓外人知道,太子自己知道事情輕重。
用行動告訴別人,這是他主動避的嫌。
朱翊鈞在意的是李貴妃心中的形象。
明日與李貴妃對質,他要拿出一套最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說辭。
確保名聲和形象不受污損。
而且更重要的是……
無論是誰都好,膽敢算計他,那必然要反擊回去。
吾雖未壯,亦可生變!
……
字帖寫到天明,一直到公雞啼叫,鐘鼓聲鳴。
朱翊鈞這才回到寢宮之中,發(fā)覺昨晚那名宮女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不知這宮女能否見到今天的太陽……
又等了片刻,馮保臉色煞白地小跑到跟前道:“太子爺,貴妃……貴妃娘娘叫你立即去請安,臣……”
“伺候更衣吧。”朱翊鈞望著馮保,一雙黑眼圈格外晃眼。
“太子爺,昨夜的事……”馮保想說李貴妃雷霆大怒要責罵太子爺云云,但立即被朱翊鈞打斷。
“本宮甚是倦乏,不想聽,有什么話,到了母后寢宮再說?!?
馮保愣在原地,心里頓時打起鼓來。
李貴妃顯然是動了真火,只是馮保來催還不夠,只是更衣洗漱的幾刻鐘,來了好幾波太監(jiān)宮女,都是來催促的。
馮保遞上一塊擦臉用的熱棉巾:“太子爺請用?!?
朱翊鈞接過棉巾,只擦了擦手上的墨漬,想了想,又不擦了。
“去請安吧?!?
馮保:“起駕。”
路上馮保一路時不時瞧著朱翊鈞,見他一臉平靜,好似昨夜無事發(fā)生。
下了輦車,抬眼便看到李貴妃穿著只有在重大場合才用到的服飾,神情冰冷。
地上還有幾塊碎裂的瓷盞,太監(jiān)宮女瑟瑟發(fā)抖,站在角落不敢動彈。
“孩兒給母后請安?!?
“跪著,不許起來?!?
朱翊鈞出生以來都沒有被打過,受過最重的責罰就是長和抄書。
氣氛好似凝固一般。
朱翊鈞心里并不著急。
罰跪而已,這具身體已經(jīng)有肌肉記憶了,總體上也不會覺得難受。
他心里復盤了一遍,接下來應該說些什么,才能完整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
李貴妃瞧著朱翊鈞一聲不吭的樣子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她搞不懂前幾日還乖巧伶俐的孩子怎么弄出這么一樁丑聞。
“都滾出去?!?
一聲令下,所有宮女太監(jiān)紛紛退出宮外,只有馮保幾個心腹還在。
“好你個大明太子,半三更宣召宮女‘侍寢’,這便是張先生教你讀的圣賢書?”
“你父皇就是因為這種事方才壞了身體,你才多少歲,日后是不是要酒色財氣都沾個遍?!?
“你就是這般給母親當依靠的,怎么就是這般的不懂事?!?
罵著罵著,李貴妃掩面痛哭起來。
看來事情還沒到最嚴重的時候……朱翊鈞心里冒出這個想法。
李貴妃的三板斧,分別是抄書,罰跪,還有邊哭邊罵邊罰跪。
最嚴重的就是拉朱翊鈞到太廟去施展三板斧。
上次有這個待遇還是朱翊鈞肆意妄為,欺辱內侍的時候。